第85章 沒追到
85.
徐真真一把抱住了林疏寒的腰，一隻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她微微踮起了腳尖，湊近了林疏寒的耳朵，輕聲地說道。
“林疏寒，你媽媽沒有教過你，男孩子出門在外要好好保護自己嗎？”
林疏寒原本被醉意熏得微眯起的眼睛，在徐真真動作的一瞬間睜大了。
迷離又深邃的目光望入徐真真的眼睛，徐真真卻一反往常地沒有躲避，而是直接回望了回去。
林疏寒一字一頓地念著她的名字。
“徐、真、真。”
徐真真沒有用言語回應林疏寒，而是改用雙手捧住林疏寒的臉，她踮起腳尖，溫柔又熱切地吻了上去。
本來在徐真真的想象之中，這個吻應該是很溫柔的，隻是她的操作一個用力過猛，唇和唇沒對準，徐真真的牙齒便磕到了林疏寒的嘴角。
林疏寒的眉頭微微皺起，徐真真這才後知後覺地替林疏寒感到疼，她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隻是徐真真還沒來得及退開，她又被林疏寒摟住，繼續加深了這個親吻。
不同於徐真真的生澀，林疏寒的吻依舊是火辣辣的。
林疏寒似乎是被徐真真的主動親吻給刺激到了似的，動作也不複之前的幾個吻那麽溫柔，而是霸道且熱切的，他像是要將六年的錯過，六年的思念全部傾注在這個吻上。
醇厚的酒的香味，透過林疏寒的唇舌抵達徐真真的心尖，徐真真覺得她似乎也有些醉了。
許是林疏寒的熱情也感染了徐真真，徐真真拋卻了之前的束縛，身子也不再是僵硬死板的了，她勾住了林疏寒的脖子，熱情地回應著。
兩個人都似乎沉醉在了彼此的愛意裏，隻是在這種氣氛之下，總會有那麽些個其他的人或事，出來倒一下亂。
比如林疏寒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
比如隔壁包廂的門突然開了。
徐真真是在林疏寒那鈴聲開始響第二遍的時候，才從這瘋狂的愛意裏回過神來的。
徐真真推了推林疏寒，換來的是林疏寒更緊的擁抱。
徐真真也是被這熱切的吻衝昏了頭腦，到現在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了。要是不把林疏寒推開，徐真真有理由懷疑林疏寒這是想把她蒙死。
為了她和林疏寒的生命安全，以及打電話給林疏寒可能有要事的小同誌著想，徐真真理智地在這時候輕輕咬了林疏寒一口。
徐真真當然沒下重口，隻是林疏寒瞬間就收揮了原本還強勁的攻勢，連眼底的光都暗了暗，他像是想起什麽不好的回憶似的……
是什麽不好的回憶呢？
徐真真瞬間就想起了，在他們分手問題爆發的時候，她似乎咬過林疏寒一口，還把他給咬出血了來著……她這不會給林疏寒造成陰影了吧……
徐真真有些懊惱，她的臉現在都紅透了，可她也不能隔了六年給人道個歉，說一些“以前咬你不是故意的，你別放在心上”這種蠢話吧……
也怪她，之前亂咬個什麽勁兒，把人孩子都給咬出陰影來了。
林疏寒口袋裏的手機鈴聲還在不停地響著，徐真真無話可說，隻好提醒仍一臉不爽地盯著她看的林疏寒道：“那什麽……你手機響了。”
果然，林疏寒微微皺起眉頭，他低沉的嗓音帶了些沙啞：“你怎麽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破壞氣氛。”
“我……”
徐真真無法反駁，雖然破壞氣氛的明明是林疏寒的那個叮鈴作響的手機，不過，老是思想開小差的徐真真覺得自己也得謙虛地接受批評。
林疏寒仍然和徐真真靠得很近，但激情褪去，冷風一吹，徐真真的腦袋也清醒了不少，她現在和林疏寒的姿勢實在過於曖昧了。
徐真真本來想趁著林疏寒拿手機的檔兒，悄悄走開的，但是她這才剛一動，林疏寒便又將她半圈在懷裏，警告地瞪了一眼徐真真。
得，也不知道剛剛哪個動作刺激到這位爺了，林疏寒現在眼裏的不爽都快要溢出來了。
徐真真沒敢在亂動，老老實實地被林疏寒摟在懷裏。林疏寒從口袋裏撈出手機——又是尹樺。
又是尹樺這臭小子！
林疏寒不禁覺得不僅隻有徐真真各路的前男友是他談戀愛路上的絆腳石了，他的“好朋友”尹樺這可絆腳石當得似乎也不錯。
尹樺總能在他和自家媳婦兒甜甜蜜蜜談戀愛的時候，分毫不差地打岔。
林疏寒皺著眉，在掛斷鍵旁來來回回地轉了一圈，還是選擇接通了。最近尹樺和謝尋澄那點破事兒，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說不定又被人拒了，正哭哭啼啼地找不到人。
林疏寒雖然對自家兄弟的想法惡毒了些，但還是比較人道地接起了尹樺的電話。
隻是那一頭的人不是尹樺，當然也不是謝尋澄，而是林疏寒的大學室友二狗子——李念。林疏寒倒也沒覺得意外，尹樺和林疏寒的室友們都很熟。
按照尹樺那自來熟的性格，他和林疏寒的室友熟悉起來的速度，比林疏寒都要快。
大一的林疏寒剛搬來寢室第一天，大三“學長”尹樺打著來幫忙的旗號，臭不要臉地隻幫他提了瓶洗衣液上來，然後便順理成章地在林疏寒這插科打諢。尹樺為人幽默有趣，很快就和林疏寒的室友混熟了。
混熟了以後，尹樺就徹底賴在林疏寒這裏不走了。尹樺大三事兒少，他有沒事就往林疏寒這兒竄，成功地混成了林疏寒他們寢室的“五號室友”。
也虧得尹樺他爸在尹樺大四那年，把尹樺打包送出了國，他們寢室才消停了一陣子——雖然除了林疏寒之外，其他人還是挺想念尹樺的。
此時，李念在那邊幹嚎道：“寒哥……你管管學長吧！他在我們這都幹了好幾瓶白的了，還嚎了老半天……我們哥幾個好不容易約著打一會兒牌，全給他攪了……”
林疏寒一聽就知道尹樺和謝尋澄那邊估計不對頭了，一個今天早上意氣風發倒騰了老半天發型服裝的，給他微信都快發爆了的人，晚上就出門去買醉了？
都和尹樺說了時機不大妙，林疏寒今早為了兄弟還特意翻了一下老黃曆，說今天不宜嫁娶，尹樺和陳黎這兩個非不聽，一個接一個地上趕著表白。結果一個被拒，一個強迫別人帶上戒指。
嗐，不聽疏寒言，吃虧在眼前。
“知道了，你們在哪？”
“在樂天的棋牌室打麻將呢！你要過來嗎？那我一會兒把房間號發你……”
“嗯。”
林疏寒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然後看向懷裏的徐真真。徐真真被林疏寒看得有些不自在，尷尬地開口道：“尹樺怎麽了？”
“大概率是失戀了。”林疏寒淡淡回答。
“是和謝尋澄嗎？”
“嗯……你怎麽知道？”
“你忘啦？我以前和謝尋澄見過麵的……就是遊園會和……畢業旅行那兩次……咳，尹樺太明顯了。”
徐真真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她總覺得和林疏寒提起以前的事情有那麽點詭異。
“嗯，他是很明顯……”林疏寒垂下頭，湊近徐真真，他輕輕地問道，“那麽我呢？”
“我……夠不夠明顯？”
徐真真看著林疏寒的眼睛，一時陷入了迷惘。
林疏寒的五官裏，她最喜歡的就是林疏寒的那雙眼睛，雖然他的其他五官也生得極為漂亮，隻不過徐真真最偏愛林疏寒的那雙眼睛罷了。
徐真真總覺得林疏寒的眼睛會說話，他的眼睛裏藏著星辰與大海。無論是以前單純的開心與笑容，還是後來的深邃眼神中隱藏著的複雜，徐真真都愛他的那一雙眼睛，那裏不變的是一份純粹，是一種讓徐真真看了會安心的力量。
但這麽多年，徐真真卻總在躲避他的目光、他的審視——因為她怕自己淪陷。
林疏寒問她“他夠不夠明顯”的時候，徐真真心裏出現的第一個回答——是夠的。
拋卻一切她給自己找的阻撓著她去喜歡林疏寒的借口，拋卻那天林疏寒脫口而出的傷人字眼。
徐真真覺得那是夠的，夠明顯的。
林疏寒的愛意，林疏寒的喜歡，在一切淨化之後，顯得越發的明顯與純粹，她那個時候為什麽會懷疑那是假的、那是戲弄呢？
隻不過是因為記恨那句“玩玩而已”，不過是擔心他真的隻是“玩玩而已”。
徐真真從來沒有開口問過，因為她怕再次受到傷害，如果有再次受到傷害的可能的話，徐真真寧願隻接受那麽一次傷害，她寧願不要這份喜歡了……
隻是她還是那麽死腦筋，那麽的矛盾，一邊警告著自己不要在留戀，一邊還是那麽不舍得離開。
現在徐真真卻有些釋懷了。
其實執著於那句話，那又怎麽樣呢？
她還是放不下林疏寒，不是嗎？
既然還放不下，既然還想在一起，那麽糾結這麽多還有必要嗎？
既然還想在一起，那還是遵從本心最重要吧。
如果還是不行的話，那便算了。
徐真真的眼睫閃動，她微微抬起頭，正視林疏寒的雙眼。
徐真真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與鄭重：“林疏寒，我有一句話想和你說。”
“嗯……我在聽。”
林疏寒的心髒也正在詭異地快速跳動著，他不是沒看見徐真真剛剛的遲疑與糾結，以及徐真真糾結之後的釋然與下定決心的模樣。他有一種奇怪的直覺，那直覺告訴他，他馬上就能得到他想要的那個答案。
“我……”
“吱呀——”
徐真真的話音與旁邊包廂門的開啟聲同時響起，包廂裏熱熱鬧鬧地傳來林媽招呼著其他人續攤的聲音。
“哎呀……兒女嘛……父母的債，他們長大了，該捋自己捋去，我們隻管自己喝好吃好就……”
林媽一出包廂，就看見自己兒子正把自家兒媳婦給壁咚著，她頓時刹住了自己剛剛要說的話。
一時之間，六目相對，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怎麽了？怎麽不往外走了？”
林爸剛從裏麵探出個腦袋來，還沒看清楚情況，就被林媽一把給塞了回去。
“啊……開始捋債了捋債了……那什麽，我們還有這麽多菜沒吃掉多浪費啊……我們再回去吃會兒……”
“欸？不是剛剛是你說的要走啊……”
“你別吵！吃菜！”
“砰——”又是一陣包廂關門聲。
徐真真：“……”
她怎麽就忘了她和林疏寒根本就沒走開過這地方，他們還是在包廂附近啊喂！
徐真真羞惱地捂住了自己的臉，她感覺身體的所有血液都湧到臉上來了，她整張臉都熱得不像話。
身前男人低沉的笑聲傳來：“怎麽了？你又害羞了？”
徐真真抬眼一看，林疏寒居然一點兒也沒覺得羞惱，眼裏盡是一些狡黠的笑意。
林疏寒怎麽可以這麽沒臉沒皮的？
給長輩看到這麽曖昧的姿勢，多尷尬啊……
噢！曖昧姿勢！她現在還和林疏寒保持著這種曖昧姿勢呢！
徐真真要拿開林疏寒擋住她去路的手，林疏寒卻又緊著不肯放人，徐真真一時氣惱就作勢要咬他。
“你怎麽動不動就咬人，什麽壞毛病？”
“你怎麽動不動就壁咚，你什麽壞毛病？”
林疏寒沒和徐真真爭這一時口舌之快，也知道徐真真是真的有些惱了，畢竟她也不知道他們一家子，早就知道他們兩個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了。
林疏寒也沒再逼她，隻跟著徐真真急匆匆的腳步在後頭慢悠悠地跟著。
直到走到地下車庫，林疏寒跟著徐真真亂晃了好三四圈，和他的車子擦肩而過了七遍，林疏寒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小徐老師，你是在遛我呢？還是在找車呀？”
狗男人的嘴裏果然吐不出象牙來。
她會告訴林疏寒她其實是找不著車了嗎？
天真！
……徐真真帶著林疏寒又瞎晃了十多分鍾。
在路過了林疏寒的車子第十二遍的時候，林疏寒忍不住開口提醒道：“車停在121號……”
“打住！我難道會不知道車停在121號嗎？”徐真真一個凶狠的眼刀飛了過去。
林疏寒：“……您請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