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肆拾柒
簡依在樂早家住沒多久就搬了出去,原因是她心裏過意不去,每天上班到筋疲力盡回來還要照顧簡依,做飯,洗碗什麽的都要她親力親為,有時甚至還要幫她洗頭。
雖然樂早對此並沒有抱怨,但看著她日漸濃重的黑眼圈,簡依心裏滿滿的都是愧疚,主動提出要搬走。
而安琳也至今一點消息都沒有,要不是偶爾會收到她的短信,簡依都在推測她是不是遇到不測了。
“為什麽要搬走,不是住的好好的嗎?難道安琳回來了?”樂早不舍地說道,難得又可以跟簡依在一起住,才多久又要走了。
簡依已經心意已決了,無論如何都必須搬走,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
“我不能再麻煩你了,你沒晚都還要跟安年,早上還要上班,回來還要幫我,你就別逞強了,昨晚吃飯你頭都快栽碗裏了。”
“這沒什麽的啊,我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好,你為什麽要走,你這不是自作多情嗎?”樂早拉著簡依的行李箱不讓她走,頗有耍無賴的意味。“再說了安琳沒回來誰照顧你這個殘廢,除了我還有人嗎?”
“有。”簡依斬釘截鐵地說道。
早在昨晚她心意已決時就已經想好了歸處,那就是方言殊。
那次醫院的不告而別她還怕她就此生氣不理她,畢竟過後一個電話都沒打過,事實證明簡依想多了,方言殊還有點求之不得迫不及待。
簡依感覺像剛離開了狼窩有進了虎穴。
但也是無奈之舉,樂早一個人也不容易,再言她一個暫時性殘疾,確實沒法照顧好自己。
看了下時間,應該已經快來了。
樂早還是不依不饒,“你倒是說說你還能去哪啊,我不準你一個人住。”
“來了,我找的人。”簡依說完就去開門。
方言殊果不其然在門口正拿著手機打算給簡依打電話。
看到簡依微微一笑,“我來了。”眼裏是化不開的柔情。
簡依心裏升起了一絲的愧疚感。
樂早也跟著簡依出來,看到方言殊臉色一陣詫異,低頭小聲囁嚅道:“殊姐。”
剛才盛氣淩人的氣場毫無懸念地被方言殊壓住了。
方言殊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點頭。“這段時間幸苦你了。”
樂早聽著這句話心裏感覺怪怪地,聽著像是“女朋友這段時間感謝你照顧了”也想“我女兒承蒙你這段時間的悉心照顧了。”
一時也忘了要說什麽隻好愣愣地點點頭說道,“沒什麽的,是我應該的。”
方言殊突然向樂早走過去,樂早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以為她要打她。
結果方言殊隻是拿過她手裏的行李箱而已。
“啊嘞。”樂早突然睜開眼錯愕地看著她,鼻尖縈繞著方言殊身上淡淡的煙味。
“走了。”不是對樂早說的,而是對簡依,方言殊牽著簡依頭也不會地說道,自始自終都沒有正眼看樂早。
簡依回頭匆匆對樂早說道:“我走啦,你記得休息,晚上別太晚睡。”
方言殊緊緊地抓著簡依的手,唯恐又像在醫院一樣她一回頭她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她拋棄你了嗎?”方言殊淡淡地說道。
“沒有,她隻是臨時有事要離開而已。”簡依不高興地說道,她不喜歡方言殊用拋棄這個說法。
“那她為什麽不帶上你?說白了還不是嫌你是個累贅。”
“她那邊比較危險,所以才不讓我去的。”
“那還不是沒能力,不然怎麽可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她以為這裏就安全了嗎?伯爵現在可還是已經逍遙在外呢,她心可真大,還是說她根本就不在乎你恨不得在她不在這期間死於意外。“
方言殊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亂,添油加醋地說道。
簡依想抽出被方言殊握住的手,卻遭到了她用更大的力度回握住。
“我不允許你這麽說她。”簡依皺眉極其不高興地說道。
方言殊無所謂地聳聳肩,“你不喜歡我就不說吧,我說的隻不過是客觀存在的而已。”
簡依低頭不再說話。
方言殊的家始終常年如一日,簡依來了機會都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唯一不同的似乎就是桌上堆滿了零食。
這倒讓簡依有些意外。
“隨便拿去吃,沒人吃也等著過期。方言殊說完就提著行李箱進了房間。
簡依攔在門口自己拿過來。
“不用了,我自己弄就行,”說完就把行李箱推進了房間把門帶上去。
“你不用去店裏嗎?”簡依有些不自在,坐著感覺如坐針氈。
“不用,我接下來時間都跟你在一起。”
簡依有點想哭,為什麽聽起來這麽恐怖啊。
方言殊隨手撚起包餅幹就扔到了簡依懷裏,隨意地說道:“愛吃不吃。”
有得吃簡依怎麽可能不吃,況且蘇打餅幹她還蠻喜歡的。
一時間隻剩下簡依“哢嚓哢嚓”吃餅幹的聲音。
“她要是因此沒再回來,你要一直等著她嗎?”方言殊又重開了話匣子。
“她不會的。”簡依篤定道。
餅幹有點噎,又開始在桌上的一堆零食中尋找飲料之類的。
方言殊突然點了根煙徐徐地抽了起來。
“周齊屍體已經被處理掉了。”
“怎麽處理的?還有你們是用了什麽報道死了個人這麽大的事隔天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們有自己的一套辦事係統,媒體不可能發現的,要是被他們發現了吸血鬼,社會肯定會引起一片恐慌的。”
“那周齊呢?”
是她提起他的,又不跟她說結果,實在是吊人胃口。
“處理掉了。”方言殊拿過簡依手裏的酸奶喝了一大口。
“誒……”
那是我喝過的……
不過好像說的有點晚了,安琳已經喝了。
“我還是想說聲抱歉,人是我殺的,你跟他也算是相識,我沒臉當麵跟他父母抱歉,隻能轉折一下跟你道歉了。”
簡依微微咂嘴。
“跟我道歉也沒有,傷害最大的還是他的家人。”
她現在心裏除了惋惜之外,似乎已經沒有別的什麽感情了。
說她無情也好,她人就是這樣,不在乎的人過段時間也就淡忘了。
“那我就當你接受我的抱歉了。”
“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