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五穀雜糧

  小小順利地進入父親工作所在地的某高等大學。


  生活在平靜如水中悄悄變化。


  這是一個理科班。這是一個優質男人集中的學院。


  父親事業上升期，小小也開始注重自身素養的提高。她開始認識很多牌子，她也說她最喜歡聽班得瑞。在人數上就輸給男生的理科學院，小小一點一點地生長、生長、生長……


  如果你種過水仙，你就會知道它開到燦爛時的模樣。


  憑借無知的勇氣，小小成為了他們班的宣傳委員。一次新生晚會，他結識了隔壁班的副班長。因為要策劃整個學院的節目，所以他們事先便開始熟絡起來。他們是這樣開始談話的……


  “叫我昊天。”男生大方的落座。


  “我叫李小小。木子李，大小的小。”小小明顯有些拘束。


  “你脖子上的小羊掛墜真可愛。”昊天似乎為了緩和僵硬的談話，故意跳開話題。


  “其實……那是馬……”小小差一點“噗”地笑出來。


  “哦，嗬嗬。”昊天也笑了，“哦，好像是馬誒。”昊天又仔細看了一下。“不過……”


  “啊？”小小疑惑住了。


  “你的耳釘……狗骨頭的……搭配起來好特別啊……”昊天看見小小發際裏掩藏的銀色耳釘。


  小小當時一下愣住了，待她明白了對方說的是什麽的時候，頓失嬌羞的矜持。“那不是狗骨頭，是蝴蝶結……”小小笑了起來，這笑中有著對方無知的調侃，還有自認為自身品味不一般的驕滿。


  昊天果然不懂。難為情地一個勁喝茶。“其實吧……”昊天突然來了精神，然後開始發表他的長篇大論。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來商量節目策劃的，還是來閑聊的。否則為何一個“導入”主題的環節，竟到現在還在進行中，並且將持續下去。大有燎原之勢。


  “我不是不懂得欣賞美，真的。隻是我更注重內涵。外表光鮮的東西太過浮華，所以我這個人善於發現生活中醜陋的事物，隻有它們夠真實。要知道，很多所謂的醜在美學意義上是美的，而且美得無與倫比。所以適當地扮演被侮辱被損害的角色，不僅有快感，而且具有美感。更何況……”


  小小傻在那了。她也分辨不出對方說的是否有道理，因為她從來都沒有聽過這樣的話。即使是她仰慕的蔡老師，也沒有如此慷慨激昂，顯得如此有思想。小小沉浸在這樣一段滔滔不絕的論述中，想要說點什麽，以示她能夠聽得懂，或者隻是想跟對方繼續聊下去。


  “總之，一個事物的內在本質是最重要的，一個人如果沒有了精神世界，用什麽來支撐他行屍走肉般的軀體！”昊天說著他那長篇大論，仿佛事先演習過多次似的，一個節都沒打。說完後，呷了一口茶。


  小小突然感覺對方的身軀偉岸了起來，心想柏拉圖也不過如此（她當時隻知道一個柏拉圖）。


  “那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昊天停頓了一下，這個問題問得有點突兀。


  “是不是因為你執著於精神之戀啊？”小小結合剛才昊天的那一番論述，得意於自己推導的這一結論。


  昊天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習慣性地擺弄他的頭發。“我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這個回答得真好。


  小小揣度這句話中的意思。相比之下，她覺得自己喜歡蔡老師到現在，著實的偉大。她可不想說自己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聽起來不夠高雅。她嗬嗬笑了笑——


  “我喜歡喝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