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楚惜離開 (6000字一章)
“買賣?”陸正景看著賈蓉,眼裏有一絲狐疑。
還以為是偶然,看來是有意接近他。
“什麽買賣?”
“六順,去把蜂窩煤跟爐子取來。”
說的天花亂墜,哪有當麵看的效果震撼人。
“這什麽玩意?”陸正景手放在燃燒的蜂窩煤上方,手心隻感覺一陣陣熱量湧上來。
“蜂窩煤。”
“這能持續多久?”陸正景圍著蜂窩煤打轉,直接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閉著爐口,六個時辰沒有問題。”
“嘶!”陸正景倒吸一口涼氣。
“成本高不高。”陸正景眼睛直直的盯著賈蓉。
“低的很,有興趣嗎?”賈蓉好整以暇的靠在椅子上,唇角揚起。
“我太有興趣了。”陸正景看著蜂窩煤,眸子晶亮。
這絕對是賺錢的買賣,百分百的穩賺。
這小小的爐子,加上蜂窩煤,完全可以取代灶台。
有了這個,那些大戶人家,每房每院都可以自己整個小廚房了,不用總麻煩去大廚房取。
燒熱水,取暖,簡直不要太方便。
這玩意壓根不愁沒有銷路啊,往大街一擺,都能直接開張。
“兄弟,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盯上了我,但這筆生意,我幹了。”
“需要我做什麽,你盡管說,”
“首先,我需要一個製作蜂窩煤的作坊,其次自然是鋪子了。”賈蓉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眼睛看向陸正景。
陸正景臉上露出難色,不是他不願意提供賈蓉說的那些,而是他沒那個財力。
“我能拿出的銀錢有限。”沒有欺瞞,陸正景很幹脆的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
生意講究一個誠字,既要合夥,自是要坦誠相待。
“作坊、鋪子,這些與我而言,都不是難事,但,你的價值呢?”賈蓉眸子抬起,看向陸正景。
“任何地方都沒有白撿的便宜,如果你與我毫無用處,這筆買賣怕是進行不下去了。”
陸正景聞言皺眉,隨後笑了起來,“我若是與你毫無用處,你也不會把我帶回來吧。”
“明人不說暗話,你就直說看中我什麽了,也好讓我知道我在這場生意裏值多少分量。”
“你不妨猜猜看,你身上有什麽是值得人圖謀的。”賈蓉側頭看著陸正景,光有背景是不夠的,還得有腦子,而現在就是看看陸正景他有沒有腦子。
若是連這點淺顯的東西都看不出來,就是合作,也隻能是暫時性的。
“你圖謀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知府公子的身份,因為這會給你帶來便利。”沒有讓賈蓉失望,陸正景直切重點。
不過對此賈蓉搖了搖頭,“你猜中了一半,知府二公子的身份,確實是我會找你合作的主因,但更重要的,還是你本人要對此有興趣。”
“倘若你對做生意反感,甚至厭惡,即便你是知府公子,我也不會找上你。
剛你也看到了,應該很清楚,蜂窩煤,絕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我找誰,都相當於是把銀子遞到他手上。
所以你的身份,對我而言,其實作用並不大,畢竟我沒什麽需要求到你的。相反,你若錯過了我,那就是直接與白花花的銀子擦肩而過。
銀子可是好東西,山珍海味,醇酒美人,應有盡有。”
賈蓉說著端起桌上的茶水飲了一口,一臉的漫不經心,似乎對陸正景的反應毫不在意。
銀子確實是個好定西,陸正景眼簾低垂,看得出來,他並不是賈蓉唯一的選擇,如今隻不過是用來試試。
“你不是宣成府的人。”陸正景這句話說得很肯定,他從賈蓉眼裏看不到絲毫對自己的討好和巴結,很平淡,這是壓根沒把他的身份放在眼裏。
若賈蓉是宣成府的人,勢必沒有這個底氣。
“確實不是,但這,重要嗎?”賈蓉淡淡道。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宣成府,我還是有幾分薄麵的,與我合作,會是你最好的選擇,畢竟我爹是宣成府的知府,誰也不敢明著和我硬幹。”
陸正景向賈蓉展示自己的優勢,賈蓉想在宣成府把這生意做大,他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賈蓉點了點頭,“你搞得定陸知府?”
一句話,陸正景直接偃旗息鼓,他隻看到蜂窩煤帶來的巨大收益,把這茬給忘了。
陸狀是肯定不會同意他去經商的,若是知道他經營蜂窩煤,必定會百般阻攔。
“我可以瞞著他。”陸正景微垂著頭,囁嚅道。
“能瞞多久?到時候事情一旦傳到陸知府耳裏,你無非就是被關個幾天,我可不知道要損失多少銀子。
指不定,知府大人一怒之下,直接把蜂窩煤給我封了,那會,我找誰說理去。”賈蓉說著搖了搖頭,很是敗興的模樣。
陸正景一時說不出話來,眼睛明明滅滅的閃爍,從一開始,他就被賈蓉一步步牽著走。
明明是賈蓉把他帶來這裏,也是賈蓉先提出與他合作,可現在,他卻完全沒了主動權,甚至還要去為自己爭取。
好可怕的一個人,不知不覺,就將位置顛倒了過來,而他若想繼續和賈蓉談這筆買賣,隻能按他規劃的去走。
“你先試試吧,倘若你真有這方麵的才幹,陸知府那邊,我可以幫你搞定。”賈蓉側頭看向陸正景,淡笑道。
“你究竟是什麽人?你對我了如指掌,總不能讓我對你一無所知,這可不是誠心合作的樣子。”
陸正景凝視賈蓉,他到底是狂妄,還是真有那個實力。
他爹是多頑固的人,他再清楚不過,可這人竟然敢放言讓他爹同意他經商,這可能嗎?
“我們在陸府見過一次,就今天,你跟陸知府大吵了一架,不巧,你們吵的內容,讓我聽見了。
這也是我為什麽會找上你的原因,不是讀書那塊料,逼也沒用,你既然想經商,我就給你個機會試試。”
“你是賈蓉!”陸正景憤聲道。
嗯?賈蓉挑了挑眉,他是賈蓉怎麽了,這孩子怎麽瞧著對他有什麽怨言的樣子,他們有見過?
“我好像還沒有向你提及名字,你怎麽知道的?”賈蓉有些疑惑道。
“你化成灰,我都忘不了。”陸正景咬牙切齒。
賈蓉一愣,他搶他媳婦了?這怨恨很深啊。
“我們以前認識?”賈蓉皺眉,回憶了一下,記憶裏壓根沒陸正景這個人。
難不成是以前賈蓉得罪的?也不應該啊,畢竟一個在京城,一個在吳郡,相距千裏,兩人沒可能有交集啊。
“不認識,但你的名字,我可是日日都能聽到。”陸正景瞧著賈蓉,恨恨道。
啥玩意,我名氣有這麽大了,賈蓉摸了摸下巴,遠在宣成府都有迷弟了,我這該死的魅力啊。
自戀了一把,賈蓉才朝陸正景問道:“誰有事沒事總向你提起我。”
“我爹!陸狀那老頭。”恍若積累多時的怨氣終於找到了突破口,陸正景徹底爆發了出來。
“你說你好好做你的紈絝子弟不好嗎,左擁右抱他不想香嗎,非得去考什麽科舉,考就考吧,你妹的,還叫你考中了。
解元啊!就因為你這個解元,徹底讓我沒了安生日子過,好不容易老頭子要對我放棄了,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都讓你給我打回了原形。
連你都能浪子回頭,痛改前非,陸狀就把目光瞄上了我,試圖將我扳回他心裏的正途,三天一小罰,五天一大打,想著棍棒底下出英才,你知道我為此受了多少罰嗎。
這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因為你,每次打完,陸狀都會感歎一句,你要有賈蓉一半就好了!”
還真是可憐,看著一臉憤憤,眼含熱淚的陸正景,賈蓉很是有些同情。
別人家的孩子,這簡直就是噩夢啊。這還是時日尚短,要是再長些,估計陸正景會有想砍他的心。
雖然和他關係不大,但遷怒這種東西,沒辦法理清的。
“說累了沒有,來,喝杯茶。”賈蓉倒了一杯茶遞給陸正景。
陸正景接過像喝酒一樣仰頭就倒了下去,因為陸正景的一番傾述,兩人的關係倒是近了不少。
“我不管,陸府我是不回去了,你得負責我的吃喝住宿。”陸正景睨著賈蓉,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這是賴上我了?”賈蓉頗為無語。
“我要是回了陸府,鐵定要被陸狀關起來,你不是要跟我做買賣,我這是為你著想。”
陸正景一臉得意,他還真就賴上賈蓉了,不從賈蓉這裏搜刮點什麽,他心裏那口惡氣就出不去。
“我謝謝你啊。”賈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都叫什麽事。
同陸正景聊完,賈蓉讓小二給陸正景送了點吃的上來,就離開了房間。
揉了揉額頭,賈蓉回了自己和楚惜的屋。
“鐵球,你們大當家的去了哪裏?”屋裏沒看到楚惜,賈蓉眉心一蹙,把鐵球叫了過來問道。
“沒在屋裏嗎?”鐵球撓了撓頭,有些懵。
大當家的一向不怎麽外出,非必要,一般都是待在屋裏。
見鐵球這副姿態,賈蓉就知道鐵球不知道楚惜的去向。
他醒來那會,就沒看到楚惜,當時隻以為她是做什麽去了,可都這麽好大一會了,還是沒看到人影。
要是出去,怎麽也會和鐵球他們說一聲。
難道是出了什麽狀況?這麽一想,賈蓉眸子裏就染上了憂急之色,越過鐵球,就要叫上六順他們去尋人。
剛到樓下,小二就過來攔住了他們。
“這位爺,這是那位姑娘走之前讓我交給你們的信。”
楚惜?賈蓉接過信,快速拆開看了起來。
六順看到賈蓉臉色越來越難看,隻以為是楚惜出了什麽事,當下問道:“大爺,大當家的是不是出事了?你說句話,我們現在立馬去把人找回來。”
“不用找了,都回去歇著吧。”賈蓉自嘲的笑了笑,轉身就上了樓。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這是怎麽了,有心想問,可看著賈蓉的麵色,誰都不敢去問。
此前種種,都忘了吧,你我之間,無需再見。
賈蓉進了屋,關上門,坐在椅子上,輕笑出聲,連跟他當麵告別都不願嗎?
賈蓉手指攥著信,心裏說不出的悲涼,楚惜,你終究不肯走向我。
夜幕降臨,六順端著晚飯,小心的敲響了賈蓉的房門。
從進屋到現在,大爺就把自己關在屋裏,楚姑娘也沒見回來,這到底是怎麽了?
“進來。”就在六順想著這些的時候,屋裏傳來賈蓉略帶沙啞的聲音。
六順輕輕推開房門,屋裏子一片漆黑,賈蓉小心摸索,把飯菜放在桌子上,然後把屋裏的燈點亮。
“大爺,你午飯就沒怎麽吃,該用點了,不然身子怎麽受得住。”六順輕聲道。
“我又沒說不吃,行了,別擺出這副姿態,我不過就是一時沒什麽心情。”賈蓉起身,走向桌子上的飯菜。
麵色如常的用著晚飯,六順在一旁,看著賈蓉,欲言又止。
“有事就說。”賈蓉放下碗筷,看向六順。
“還是等大爺先用完飯,我再說吧。”
“你在一邊想說又憋著的樣子,很影響我的食欲。現在不說,一會我可就不聽了。”賈蓉隨口道。
“大爺,大當家的去哪了,都這麽晚了,我們真不去找找嗎?鐵球來了幾次,想請示你,都被我攔了回去。
你跟大當家的是怎麽了,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今日感覺很不對,是不是鬧矛盾了。
大爺,咱是男人,得大氣點,要不我替你去買些胭脂水粉來哄哄大當家的,女人最吃這一套了。”
賈蓉讓他說,六順就一股腦的都倒了出來。
賈蓉聽完六順的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是他不願意低頭嗎,他倒是想哄,可楚惜壓根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行了,先這樣吧,她回了清風寨,一切等事情辦完了再說。”賈蓉歎了一口氣,端起碗,靜默的吃了起來。
六順有些愕然,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回了清風寨,乖乖,這事看來鬧得不小啊,隻是到底是因為什麽啊?
六順低頭著,胡亂想著,也不敢再問賈蓉了,大爺明顯不欲多說的模樣。
“賈逸之,建造作坊和置辦鋪子,要花費的銀子可不少,你,真拿的出來?”
用過晚飯的陸正景跑來找賈蓉,眼神有些狐疑。
“怎麽,你要替我分擔?”賈蓉在紙上練著字,以此來靜心。
“我沒錢。”陸正景很光棍的癱在椅子上,之前賺的那點,都被他上交給了母親,用來府裏的日常開銷。
天知道,陸府現在有多窮,當家主母吃菜葉子都吃到麵色蠟黃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跟陸狀鬧的天翻地覆,急切的想去賺銀子。
“沒錢,乖乖看著就好。”賈蓉擱下筆,整了整衣擺。
“你不回去沒問題?我可不想半夜睡得好好的被來尋你的人吵醒。”
“放心好了,我這又不是頭一遭,他們早習慣了。”陸正景嗤笑,無所謂的說道。
“看來,陸知府對你還是管的不嚴,換我就打斷你的腿,省心又省事。”賈蓉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又不是沒那麽幹過。”陸正景頭往後仰,望著房頂。
“我對你表示同情。”賈蓉搖了搖頭,也是可憐,古時候的嚴父,打起來那可都是下死手。
像賈政打賈寶玉,氣頭上,那是真的往死裏打。
再比如賈珍對他,不光是打,還完全不當人看,侮辱性極強。
當然,若僅是這樣,兩相厭也就是了,關鍵這貨爬灰,若不是讓秦可卿住進了榮國府,賈蓉可不敢出來遊曆。
就是出來,也得先把賈珍廢徹底了。
“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有需要我幫忙的?”陸正景把身子坐正,眸子看向賈蓉。
“自然是越快越好,你隨著我一起,正好讓我看看你有幾斤幾兩,要是不行,我也能早點換人。”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陸正景瞅著賈蓉,自信的說道。
四書五經那玩意,他是比不過賈蓉,但做生意,他陸正景不會比任何人差,賈蓉選中他,絕對吃虧不了。
“有信心就行,不早了,回屋去睡吧。”
打發了陸正景,賈蓉在椅子上坐了會,起身的時候,看向床榻。
最近卻也最遠,賈蓉垂了眸子,熄了燈,躺上了床。
床榻上還有淡淡的餘香,伊人卻已不知去向。
第二天一早,賈蓉就起了來,洗漱之後,用過早飯,就帶著陸正景和六順等人逛起了宣成府。
看著路上衣衫單薄,頭發散亂,三兩人擠在一起的流民,賈蓉眉心微蹙,昨日還僅僅隻是少部分,今日卻隨處可見。
“米價漲到什麽程度了?”賈蓉突然問道。
六順、鐵球都是搖頭,他們剛來宣成府不久,並沒有關注米價。
“是原先的三倍有餘。”陸正景凝了眉,回答賈蓉。
“宣成府作為吳郡最大的府縣,都是這副境況,其他地方,想來更是不容樂觀了。”
“遭災的不止吳郡,這些人裏也有從別的地方過來的。”陸正景說道。
“朝廷那邊早就應該收到關於災情的折子,不可能毫無動靜。再任由災情擴大,別的地方不知道,但吳郡勢必會亂。”
賈蓉說著,眉心緊鎖,一旦亂起來,就不知道會死多少人了。
“賑災銀倒是撥了,隻是…”陸正景說著歎了一口氣。
正要接著往下說,前方突然傳來驚呼聲。
賈蓉跟陸正景看過去,就見兩個流民因為一枚銅錢打了起來,此時一輛馬車經過。
其中一人就將另一人狠狠往馬車前方推去,那人當即被馬車撞飛了出去。
嘴角流著鮮血,倒在地上抽搐,引得圍觀的人驚叫。
“活不成了。”陸正景搖頭說道,這樣的事發生的頻率,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越來越多。
賈蓉眸子看著那個還在掙紮的人,心裏有些悲涼,最可怕的不是大災,而是人心。
為了活下去,他們會慢慢泯滅人性,爭搶,隻不過是開始。
馬車停了下來,看撞到的隻是流民,車夫罵罵咧咧的,也沒下車,直接離開了去。
圍觀的人也沒攔著,任由馬車駛離,賈蓉看著這一幕,心裏猶如壓了什麽。
人命,就這樣被漠視了,因為是流民,所以便無人在意。
“走吧。”陸正景低歎道,這不是個人力量可以扭轉的,他爹把陸府積蓄都砸了進去,別說水花,連個氣泡都沒有。
陸正景看的很明白,這不是他們能解決的了的,他們顧好自己就算不錯了。
“還有一口氣,興許能活。”賈蓉垂了眸,向不遠處掙紮的人走了過去。
他不是聖母心泛濫的人,但這樣冷漠的人心,讓他不禁心生寒意,下意識的,他想做點什麽。
“每天這樣的事,在各個地方都在上演,你管不過來的。”陸正景跟上賈蓉,低聲說道。
“別的沒在眼前,我可以當做不知道,可這個眼睜睜目睹了,卻還裝作視而不見,未免和他們一樣麻木了。”
這樣子明顯是受了內傷,賈蓉蹲在那人身前,略察覺了一下。
“六順,你去請個大夫過來。”
不知道他的傷情如何,賈蓉也不敢去移動他,別還剩一口氣,被他一動就嗝屁了,那可就不要太尷尬。
圍觀的人本來都要走了,畢竟,一個流民,死就死了,用不了一會,就會有人來把他拖去城外的亂葬崗。
多一個少一個人,於他們而言,沒什麽區別。
他們甚至巴不得這宣成府的流民可以死光,也省得看了礙眼,將路都擠的窄了。
所以對賈蓉過去流民身邊,他們都是驚訝的,暗暗猜測賈蓉要做什麽。
從賈蓉的衣著打扮來看,這明顯不是出身普通人家。
好奇使他們留了下來,觀望事情的發展,當聽到賈蓉讓人給流民請大夫,他們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賈蓉。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在一個流民身上花銀子,這簡直就是浪費。
如此想著,就有人說了出來,“公子,你管個流民做什麽,憑白受累不說,還得不到一絲好處,別到時候,黏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