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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章 (番外三)柳絮池塘淡淡花

  蔣若若進門時,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蔣小姐來了。”


  驀的,滿室嘩然盡褪,所有目光都匯聚到了蔣若若身上,無論男女、無論在做什麽,全都轉頭看去。


  蔣若若一身水藍繡蓮蕊紋的立領長袖高腰寬擺裙,精致葳蕤的蓮蕊繡線布滿層層疊疊裙擺,被風拂起,仿若半展的花,不堪折的細腰被手掌寬的腰帶拔的更加纖長婀娜,少女曼妙弧度帶來極具衝擊力的視覺效果。


  頭上簡薄飾品不僅沒有讓她顯得寡淡,反而更加突出了她本就明麗雍容的五官,同以前張揚明媚的蔣若若判若兩人,多了一絲不可言說的低調內斂和柔弱之感。


  幾乎所有公子都在心裏歎了一聲:可惜了。而所有的小姐都鬆口氣:幸虧啊。


  從前的蔣若若,許多人高攀不起,現在的蔣若若,所有人望而卻步。


  但也有些人心裏存了小算盤,認為這樣的姿容麗色,浪費可惜:蔣若若是配不起娶進門當正妻,但養在外麵做個紅顏知己,還是可以的。


  有些人裏就包括詠春筆談的主人,韋三公子。


  韋三公子和鄭彌同時走向蔣若若。


  “春滿枝頭賀芳辰,庭留萱草茂千秋。”蔣若若遞上備好的香粉禮盒。


  鄭彌接過,高高揚眉笑:“若若你能來,我真是太開心啦。趕上韋三公子在筆談,正好大家一起玩鬧,你不會介意吧。”


  蔣若若笑起來,“怎麽會,意外之喜。”


  韋三公子上前殷勤笑。


  這群人,沒有一個蔣若若不認識,隻是許久沒見過了。身處其中,蔣若若一瞬間有些恍惚,就好像她還是那個蔣家小姐,所有人都仰望著她;又仿佛她身上已經不再有榮光,因為那些關注的目光裏帶了嘲諷,看她像在看破鞋。


  閨秀小姐們的眼光單純些,公子們的眼神更加露骨,大部分流連於她的胸脯和腰身。蔣若若視線拂過綠衣紀蓉毫不退縮的蔑視眼神,略略思索就明白了什麽。


  她深吸口氣,仰臉朝鄭彌和韋三公子甜甜笑,“聽說明茉小姐也來了,我想和明小姐打聽個事。”


  明茉就是太醫院院判之女,蔣若若此行目標。


  鄭彌看一眼躍躍欲試想帶路的韋三,撇撇嘴,讓出蔣若若。


  蔣若若當作沒有看出來鄭彌的輕視,跟著韋三走出這間屋舍。


  到了院子裏,蔣若若才發現原來有這麽多人,屋裏隻是冰山一角。屋外的院落裏,茅屋田舍,綠意蔥蘢,熙熙攘攘,角落裏甚至都有毛茸茸可愛的小白兔給小姐們賞玩。


  隻是大部分人沒工夫關注充滿田間野趣的村舍造型,都各自忙活著。才子們忙著下筆行文、交稿隱名,小姐們狀似欣賞風景,實則眼睛亂亂飛飛、瞟來瞟去。


  蔣若若腳步微滯。


  怎麽蘇牧野和韓齊光都在?

  要是隻有韓齊光,蔣若若定是避開不去打招呼的,可蘇牧野也在,蔣若若沉吟了下,硬著頭皮喊住韋三公子。


  蘇牧野正內心煩躁,他下了朝按照蘇國公要求拉韓齊光回府,半路被韋三公子截住,非要拽著他們來詠春筆談。


  心裏記掛孕期愛妻,蘇牧野抬腿想撤,卻見到蔣若若行到近前。蘇牧野愣了下,眼底色澤閃爍了下。他想到了一些傳聞,再聯想起自己父親已經幾次叫韓齊光回蘇府卻被韓齊光以各種借口推脫。


  蘇牧野內心暗道:原來如此。


  蔣若若不了解蘇牧野腦中快速轉過的想法,她正忙著在內心腹誹韓齊光呢。無他,韓齊光盯著她看的眼神實在奇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圍著她的衣裙打轉兒。


  蔣若若忍不住瞪向韓齊光,目光與韓齊光相接片刻,兩人都若無其事移開。


  問過蘇牧野幾句葉鳳泠胃口情況,蔣若若便沒了心腸聽這些公子哥兒寒暄,她已經看到明茉的身影了。


  等蔣若若離開,蘇牧野餘光掃到韋三和韓齊光同時望遠的視線,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難得咽下了調侃。


  蔣若若輕鬆找到明茉。明茉是太醫院院判的獨女,性情隨和靦腆,見到蔣若若主動搭話,臉一下就紅了。


  明茉原是坐著,立即站起來要行禮,被蔣若若按住。


  蔣若若綻開大大笑臉:“明小姐,別跟我見外。我今日著實當不起明小姐這一拜。還望明小姐原諒我的冒昧打擾。”


  明茉有些不自在,她以前可沒和蔣若若說過話。宴席上的蔣若若一向是大忙人,而她是小透明,二者雲泥之別。


  明茉:“蔣小姐過謙了。”


  蔣若若眼裏光芒更盛,跟人打交道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摸著石頭過河,明茉單純最好了。


  蔣若若想開口,但意識到此處人過多,而許多人貌似都窺探著這邊。她俯身與明茉咬耳朵。


  明茉抿了下唇,點頭。


  片刻後,蔣若若帶著明茉繞出了詠春筆談的場地,來到食肆院牆邊。


  借著三棵粗壯槐樹、一個籬笆遮攔,避人絕佳。


  蔣若若看出來明茉其實挺緊張的,包括明茉身後跟著的小丫鬟。


  可她顧不上這些旁支末節,她的時間不多,剛才是韋三打岔,不然鄭彌肯定要發招了。蔣若若需要在鄭彌發招前搞定自己的事。


  “明小姐,實不相瞞,我請您移步,實則是有一事相求。”蔣若若撲閃自己的大眼睛,讓自己的真誠傳達的更徹底。


  明茉看了眼蔣若若,叫小丫鬟去籬笆外等候。


  蔣若若感激地望著明茉,信心更足了些,明茉看起來體貼細心,這樣的人一般都很有愛心。


  蔣若若簡單表述了自己的請求,她想要明太醫手裏治療骨痛的家傳之方。


  明茉先是訝異,繼而了然,“蔣小姐是為了蔣五公子求的?”


  蔣若若點頭,“我五哥受了不少罪,時至今日,隻要潮氣稍微重一點,手腳關節都會酸疼腫脹,冬日裏最冷的日子,直接疼的人大汗小汗。我知道自己這個請求十分無禮,但隻要明大人能割愛,無論什麽要求我都能答應。明小姐請放心,我隻會用藥方治療我五哥,不會外泄更不會拿去換錢。”


  說完這話,蔣若若心裏敲鑼打鼓,這種祖傳藥方,那都是價值千金的東西,且一般人輕易不會傳出,她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敲聽山音。


  果然,明茉幹淨利索拒絕了。


  蔣若若垂下眼睛,深吸了口氣,朝著布滿黃土和雜草的土地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明茉被嚇得不行,手足無措的,臉全紅了。


  蔣若若卻死活不起來,向前蹭行半步,拽住明茉裙角,眼圈飛紅:“明小姐,求求您了。要是沒有藥方,或者請明大人為我五哥看看也行呢。求您看在往日……情份上幫幫我和我五哥吧。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我不能眼看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生不如死。”


  蔣若若在心裏罵死從前的自己了,那時她哪裏想得到有一日會求到明茉頭上,她和明茉真沒什麽情份,大概招呼都沒打過幾次。明太醫出身寒門,娶的夫人也是寒門,從來不在蔣家交往名單裏。


  是以這場作秀真是太心虛了。


  好在明茉到底年紀輕、經曆的少,一見蔣若若又跪又哭,瞬間繳械,滿口答應請自己父親給蔣奉奉看病。


  蔣若若這才立起來,想了想,接下腰間掛的一塊玉佩,塞進明茉手裏。


  蔣若若道:“明小姐千萬別嫌棄,這枚鳳銜牡丹赤霞巾環璧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也是我最珍愛之物,乃蔣家曆代家傳之物。蔣小姐應該也聽說了,我在香鋪中做工,沒有別的拿得出手的東西報償明小姐,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離開坐落京都城數代的蔣府舊宅時,蔣若若身上隻有一根發簪和這枚玉佩。發簪是母親送給自己的,玉佩是自己出生時祖父放進自己繈褓的。蔣若若最後用力攥了一下玉佩,送給了明茉。


  為避免引別人懷疑,蔣若若請明茉先離開。


  不妨還沒走過籬笆,迎頭便撞上了倜儻俊美的韋三公子,蔣若若被逼回到槐樹後、籬笆內。


  蔣若若不知韋三公子聽了多少去,但見韋三公子嘴角含義頗豐的笑容,心沉了下去。


  她不怕別的,就怕明太醫還沒給蔣奉奉看上病,消息就被傳開。那樣的話,搞不好明家會為了避嫌,拒絕沾惹上她和蔣奉奉。蔣若若不希望今日白來一趟,更心疼那送出去做了敲門磚的玉佩。


  蔣若若:“好巧,韋三公子品位不俗,這處真是洗盡鉛華的素樸古雅之處,詠春絕佳。”


  韋三公子下巴稍稍仰了一點,蔣若若知道自己的稱讚說到了韋三的心坎兒上。


  不等她再接再厲,韋三公子突然出人意料地傾身低聲:“我都聽到了,若若。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蔣若若愣了愣,都忘了惱怒韋三的親近和無禮稱呼。


  韋三的品性,算不上多好,也算不上多壞,屬於世家公子正常水平,蔣若若從前是不屑和韋三多講話的,但不妨礙她敏銳品覺到男人對女人的覬覦之意。


  願意不求回報對自己好的人早就沒了,蔣若若臉色乍變:原來自己已經淪落到了這個地步,隨便什麽人都敢肖想自己了。她頓覺心口緩慢破裂開,有什麽東西快速抽離,然她無能為力,隻能感受著痛楚、回咽著鮮血。


  韋三公子明白蔣若若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輕輕笑了:“聽說若若在含香館做工,我日後會派人去買香,還望若若能照拂一二。”


  指甲嵌進了手心,蔣若若回神,蹙了蹙眉,韋三的意思,當是會派人去約她。


  蔣若若沉默了片刻,眼睛彎了起來,裏麵有什麽滅了。她仰臉楚楚莞爾,一口答應。


  看清韋三公子眼裏升騰而起的欲念,蔣若若身姿敏捷閃開,她不求安然而退,但至少不想在今日被別人看笑話。


  好在,韋三公子亦不想叫這些情事影響自己的詠春筆談,他雖有些激動蔣若若如此順從,但理智還在。略略遺憾沒能親吻佳人,韋三公子猶豫再三,還是離開了。


  蔣若若這回沒著急出去了,她在想,這算不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是給五哥求到了明太醫診脈,但也搭進去了自己。韋三那個架勢,決不會放過自己的。而她,再沒有能力反抗了。


  蔣若若揉著膝蓋緩解腿上和心口痛楚,過了有一會兒方平複好心境。


  結果,她剛邁出去幾步,腳下又是一滯。


  鄭彌和韓齊光?


  蔣若若頭大,貓腰鑽進了籬笆和牆角縫隙,那裏有不少農具雜物,她想自己裙子雖然是藍色,但若不留心仔細看,應該不易被發覺。


  瞧著意思,是鄭彌引韓齊光來此,所以韓齊光和鄭彌已經有了默契?

  蔣若若銀牙咬碎,在心裏大罵韓齊光。她心說,韓齊光你看上鄭彌,就別遮遮掩掩啊,弄得自己跟著吃掛落,被紀芙推,還摔碎了飴糖,暴殄天物!


  等等,既然鄭彌和韓齊光有私情,那鄭彌在紀芙麵前還那樣說,嘖嘖,鄭家這位小姐不簡單呐。


  蔣若若一麵心裏上演癡情女不敵心機女的戲本子,一麵豎著耳朵聽心機女濫情男纏綿八卦。


  鄭彌柔聲:“韓公子,你上回問我的事,我幫你打聽了,就是魏家小姐幫紀芙散布的你在和紀芙議親。”


  韓齊光溫聲:“勞煩鄭小姐,我懂了。”


  兩人沉默了一瞬,鄭彌耳根有些紅,鼓起勇氣對上韓齊光的粲然明眸,“韓公子,我也有個問題想問問。”


  “你說。”


  “傳言說的……你和蔣小姐……是真的嗎?”鄭彌道。


  這個問題一出,別說正在親切友好交談的二位,就是趴在地上縮成一小團的蔣若若都沒忍住側了側臉。


  透過縫隙,蔣若若隻看得到韓齊光的後腦勺和鄭彌通紅麵龐。她失望不已,真想看韓齊光的表情啊。


  韓齊光神色有一瞬失神,同時耳朵一動。


  韓齊光唇角上揚,知道鄭彌想聽到什麽答案,可惜他不是憐香惜玉的人,更不想打理對方毫不掩飾的綿綿情意。


  搖曳而柔和的光線下,一張格外立體、唇紅齒白的臉,蕩起一抹溫柔。韓齊光聲音不低:“是真的。”


  鄭彌呆住,臉上嬌羞瞬間被擊碎,煞白。她強忍住淚意,用帕子捂上臉,跑出了籬笆。


  趴在地上的蔣若若更是受到了驚嚇,下巴差點摔到地上。


  先是氣憤韓齊光又把自己拉扯進這種隻有無窮麻煩毫無用處的情局中,後變成一種摸不清韓齊光心思的慌亂和忐忑。


  蔣若若認為自己跟韓夫人的表態,韓齊光肯定已經清楚。所以從那次表態後,蔣若若沒有再登韓府大門,韓夫人和韓齊光也再沒派人來請過。怎麽看,都是雙方得體又禮貌的回歸原始關係的結局。


  那韓齊光又對鄭彌說這種引人亂想的話做什麽?

  他是嫌她的日子過的還不夠艱難嗎?

  蔣若若說不出心裏是個什麽感受,也許別的姑娘聽到這句話會又羞又喜,然而她……蔣若若內心嗬嗬,她好想揍韓齊光一頓啊。


  正在蔣若若內心想法上天入地之際,耳邊傳來始終沒離開的韓齊光的聲音。


  “出來。”


  蔣若若不動。


  韓齊光不緊不慢道:“你裙子上有隻蜈蚣……”


  蔣若若蹭地跳了起來,使勁拍著寬大裙擺。然後她手腕就被人一把扣住,韓齊光拉她走到牆根最裏,“別拍了,沒有,我嚇你的。”


  兩人距離太近,韓齊光高大的身形讓蔣若若倍感壓迫,她呼吸一窒。


  還好,韓齊光很快放開了她。


  蔣若若蹙眉,後退了半步。


  “韓齊光,”蔣若若想了想,決定還是要和韓齊光攤牌說清楚,不然她怕日後迎來更多的麻煩。


  韓齊光漫不經意嗯一聲。


  “你和鄭小姐說的話是為了推脫鄭小姐的昭昭情意吧。雖然用的方法沒問題,但能不能別用我當幌子?”蔣若若直入主題。


  韓齊光垂著眼睛,慢慢笑起來,“嗯。”


  “……”蔣若若微怔,韓齊光不接話算怎麽回事。


  “是這樣的,我承認你和韓夫人對我關照良多,稱你們為我和五哥的恩人也不過。按理說,無論你和韓夫人提什麽要求,我都義不容辭。但我正在議親,實在不想被這些緋聞纏上。況且我蒲柳之姿,和韓公子的名字放在一起,都怕給韓公子抹黑……”蔣若若道。


  韓齊光突然打斷蔣若若:“你和誰議親?”


  蔣若若被噎了一口,臉色變得奇怪,“好幾位。”


  韓齊光目光沉靜,笑容淡了,“據我所知,你根本沒找過冰人,是跟空氣議親嗎?”


  輕飄飄一句話,令蔣若若心下大震,韓齊光怎麽知道自己沒找過冰人?

  蔣若若眨巴眨巴眼睛,道:“不是冰人,是隔壁的大嬸給我做媒。”


  “可是我了解的,蔣府方圓十裏內的所有冰人以及蔣府四周鄰居,都沒人給你說親。”韓齊光神色轉冷。


  “你……”蔣若若完全傻眼,她覺得有些事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比如一直以來自認為看得清的眼前人。


  韓齊光走近蔣若若,將她完全籠罩在他帶來的陰影中:“我自認為自己的意思表示的很清楚了,奈何你一直裝不明白。招贅婿?你是認為我肯定不可能做贅婿,所以專門想出來的吧。”


  韓齊光看著她,聲音聽著柔和,但與語氣不相符的,是那雙黑眸中目光淬了冰。


  蔣若若搖頭,“我沒裝不明白,但贅婿確實是想了結你我之間的事。主要是叫韓夫人別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了。”


  韓齊光深吸口氣,“為什麽是白費力氣?”


  蔣若若抬眼白他,語氣像跟傻子說話:“韓齊光,你不會真的看上我了吧?想不到你竟是見異思遷的人?你的情根深種這麽快就結束了?”


  不得不說,蔣若若很壞。韓齊光要是說他真心求愛,那便是朝秦暮楚,把感情當兒戲,前一年還心係葉鳳泠,後一年就喜歡上另一個,感情轉變之快令人咂舌。而若是韓齊光否認,又變成了他玩弄蔣若若感情,不把蔣若若當回事,至少也是為了找個妻子而將就。


  反正,怎麽著,這個坑,韓齊光都是跳不過去的。


  蔣若若雖然垂著眼,但眼神亮的驚人。


  她存心要讓韓齊光知難而退,經曆了這麽多,蔣若若不可能因為一兩句似是而非的表白,就自作多情到覺得韓齊光真心戀慕自己。畢竟她見過太多因為權勢、因為利益而結合的婚姻,在她身邊,因為心意而成親的夫妻,太少太少。


  就是讓她選,她也會選利益、選權勢。男女之情,過於飄渺,總會消逝,如同美人的姿色,一經歲月洗禮,往往千瘡百孔。


  況且,韓齊光明明有那麽多更好的選擇,卻偏偏選她,在蔣若若眼裏,隻有一個原因,韓齊光想做純臣,不想被姻親束縛,不想叫權勢操縱擺弄。可他不想是他的事,幹嘛拉她一起?還是他以為她就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可以犧牲一切的人?

  不知為何,蔣若若可以對韋三虛以委蛇,卻無法容忍韓齊光這麽看自己。


  她想,自己還真是看菜下碟。


  蔣若若撇撇嘴,加了句,“我認為感情還是從一而終比較好,比如我從前心儀克己,視克己為我未來夫君,到現在想來還是遺憾呐。你別看我去見葉鳳泠裝的什麽事都沒有,實際上我可嫉妒她了。”


  這話半真半假,蔣若若長這麽大,享受著無數公子追捧和愛慕,但真能令她側目的男人,大概隻有兩個半,一個是蘇牧野、一個是二皇子,另外半個是三皇子。這三個人最顯著的特點,就是位高權重,血統高貴。而要說其中真叫她產生過綺思的,便隻剩下一個蘇牧野了。她和別的閨秀小姐的區別,隻在於她有周密掩飾,深藏自己的心意於心底。


  那些開玩笑的話,可退可進,給足了她操縱空間。是以,到最後,她還能和蘇牧野、和葉鳳泠做朋友。


  沒有料想中的尷尬和狼狽,韓齊光輕鬆笑道:“我知道。”


  蔣若若:“……”


  “若沒有對克己動過心,你也不會住在蘇府時,從不去見克己,更不會從未問過他關於蔣公的事。”韓齊光道。


  所有人裏,對蔣斯傾身上前情後事最清楚的,當屬蘇牧野。可蔣若若一次都沒找過蘇牧野詢問,甚至當初蔣奉奉宣判的事,蔣若若都是從韓齊光這裏聽說的。若非介懷和怨懟,蔣若若不可能如此。


  他先前猜測蔣若若喜歡過蘇牧野,隻難覓蹤跡,她能親口告訴他,他竟覺得鬆口氣。


  蔣若若側臉,“……既然清楚就更好了。”


  韓齊光:“清楚不代表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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