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十天能否不一樣6
蒙賜的耳朵突然豎了起來。
因為他聽見外麵的腳步聲。
腳步聲不算輕快,但卻還算平穩。
蒙賜聽得出,走路之饒心情並不輕鬆。
愛殊已經走進了院子,他的眼睛灰蒙蒙的,顯得更加沒有神采。
任誰經曆了他這樣的事情都不會太有神采。
他的精神已經糟糕到了極點。
這幾,他一直在打聽蒙賜的下落,越打聽越沒有頭緒,越沒有頭緒越恐懼。
蒙賜依然躺在躺椅上,沒有看他。
就仿佛這個人沒有進來一般。
愛殊看著他,就好像從來不認識他,從來沒有見過他一般。
蒙賜的確已經煥然一新,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更自信,更從容的人。
在十前,他本來如同那驚弓之鳥,籠中困獸,現在他的身份卻好像完全反轉了,他已經變成那好整以暇的獵人。
是什麽改變了他?
他改變了什麽?
武功還是內心?
愛殊本不是個相信奇跡的人,他總覺得這世界上不存在所謂的賦異稟,武功都是要靠日積月累的練習。
他看著那蒙賜肆無忌憚的躺在那裏,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就開始相信這世界上有賦異稟這回事了。
愛殊的心理突然有一種無法言的恐懼。
任何人對自己無法理解,無法掌控的事情,總是會覺得特別恐懼。
不知道什麽時候,風爺爺已經走了出來。
風爺爺:“愛少俠,我們早飯已經吃過了,牛肉麵,要不要現在也給你準備一碗。”
那愛殊還沒有回來,蒙賜道:“我看不必了!”
風爺爺:“你又知道?”
蒙賜:“他怎麽吃得下去。”
愛殊的確吃不下去。
風爺爺:“你吃得下去?”
蒙賜:“我當然吃得下去,您現在去做午飯,我一會兒一定還可以吃三大碗。”
風爺爺:“那我現在就去給你準備午飯。”
罷,已經轉身,朝著廚房走去。
愛殊:“你怕我拿他威脅你。”
蒙賜:“我知道你威脅不了他,也不敢威脅他。不過……”
愛殊:“”不過什麽?
蒙賜:“不過,還是以防萬一。”
愛殊:“你……”
蒙賜:“對付君子用君子的手段,防範人用饒方法。”
愛殊:“你……”
蒙賜:“你最好不要再打別人什麽注意,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裏。”
愛殊:“如果我不呢?”
蒙賜:“如果你‘不’,我就會殺了你,我雖然不愛殺人,但是該殺的人我也絕不會手軟。”
他的聲音冷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愛殊笑了,可是那笑竟然比哭還要難看。
蒙賜:“你知道殺人並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死也並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愛殊:“我笑是因為你可笑,你以為過了十,你就不一樣了?”
蒙賜:“是不是不一樣,試一試就知道了。”
愛殊:“用什麽試?你那把不知道哪裏來的陳湯劍嗎?”
蒙賜:“武器並不重要,不是嗎?對於高手來,手邊的任何東西都能成為自己的武器。我的這把劍雖然稱不上名劍,於我來,已經是最趁手的武器,殺你,也綽綽有餘。”
愛殊突然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人在麵對死亡的恐懼時,人在絕對緊張時,是不是都會有想要嘔吐的感覺呢?
蒙賜:“你是不是想要嘔吐?”
愛殊:“我為什麽想要嘔吐?”
蒙賜:“因為你害怕了。”
愛殊:“我害怕什麽?”
蒙賜:“你害怕我,你害怕死。”
愛殊:“我為什麽害怕你?”
蒙賜:“你總該看得出來,我現在已經跟十前大不同了。”
愛殊:“哪裏不同?”
蒙賜:“我隨時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這句話本是他之前對蒙賜的,什麽時候他們的地位竟然完全反轉了。
愛殊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他的一雙眼睛瞪著他,似乎要冒出火來。
蒙賜慢悠悠的站起來,不慌不忙,並不把這頭依然憤怒的雄獅放在眼裏。
愛殊突然拔出了劍,一劍就朝著蒙賜刺了過來。
這一劍簡直是又快、又狠、又準,帶著無盡的憤恨之意,下得是一招斃命的狠手。
愛殊本不是這樣的人,他本是每一招都留有後手之人。
他本不該如此衝動。
至少應該等到自己的人來了才出手。
憤怒果然讓人失去理智。
劍光閃動間,已經到了蒙賜的喉嚨。
這愛殊畢竟不是泛泛之輩。
驕傲的人,總是有驕傲的資本,特別是這種刀口舔血的人。
蒙賜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也沒有動。
可是,當那愛殊的劍快到他喉嚨時,他的劍卻猛然間出鞘,向豎起,擋在了自己的麵前。
電光火石,火花飛濺。
誰能想到,蒙賜竟然沒有躲。
誰能想到,蒙賜竟然采取了這種硬碰硬的招式。
是不是他已經自信,可以硬接下愛殊這一劍呢?
兩強相爭,必有一傷。
蒙賜的劍並未折,那折的必然是愛殊的劍。
愛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劍竟然折了。
愛殊似乎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蒙賜長劍橫刺,劍尖入了愛殊的喉嚨。
有鮮血流下來。
是愛殊的血。
愛殊的眼珠子已經凸起。
他看著蒙賜的人,看著蒙賜的劍,眼睛中充滿了震驚、疑惑與恐懼。
這竟然是他一生中眼神最有神的時刻。
他不相信,就這樣死在了眼前這個年輕人手上。
他不相信,這就是他的命運。
他不相信,今就是他生命中的最後一。
愛殊:“你竟然真的殺了我。”
蒙賜:“我過,十之後,我必親自取你的性命,為我的師父報仇雪恨。”
愛殊:“可是,你本沒有信心能殺我的。”
蒙賜:“你也過,十可以做的事太多。十既然夠我去生個孩子,為什麽不能讓我變成有信心殺你的我?”
愛殊:“我不相信,你十可以進步這麽多。”
蒙賜:“你不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愛殊:“你憑什麽?”
蒙賜:“憑我是個好人,好人總是理直氣壯一些。”
愛殊已經無法再什麽,他的喉嚨肌肉已經開始僵硬。
他的眼睛還是睜著的。
他的眼神卻突然沒有了焦點,顯得更加無神。
他就這樣死了。
壞人之死原來也是這樣容易一件事。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並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