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地下真正的交鋒5

  蒙賜雖然資過人，是練武的奇才，又在那風老頭兒的指引下獲得了《逍遙劍譜》，但是短短的時間，他能領會的畢竟不多。


  是以他在與洛義交手時，所應對的招式大多是思索之後臨時應變出來的，難免速度有些遲緩。


  隻是，兩人幾百招拆過之後，他不斷受到啟發，邊琢磨劍譜所記精髓，邊根據洛義的出招進行實踐驗證，融會貫通之後所創招式也越多越多，應對也越來越熟練。


  這就如同下棋，與臭棋簍子下棋，越下越臭。


  但是，如果與真正的高手對弈，就算是初學者，也會被逼得反複思量棋譜、反複研究戰局，靈光乍現，也能下出幾手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妙眨


  蒙賜的進步，蒙賜的巧妙應對，又何嚐不是被逼出來的。


  那洛義本是心高氣傲之人，此時，心中不服氣之心大起。


  洛義：“我竟然又看你了，看眨”


  罷，一劍揮出。


  蒙賜雙手舉劍，輕輕一劃，將那招式解開了。


  可是，招式雖然化解，內力卻依然如泰山壓頂般迎麵壓了過來。


  蒙賜閃開時，那厚厚的石頭地板竟然被打了個巨大的洞。


  杜秉謙知道，這洛義是真的急了。


  蒙賜的內力雖然也在飛速提升，但是就現在，如果真的比拚內力，他定然不是洛義的對手。


  有些事情，比如書法，比如內力，如果沒有時間的積累，是怎麽也不能達到至高的水平的。


  蒙賜已經有些後悔，如果自己以前更努力一些，現在的機會是不是更大？


  剛剛，那洛義雖然表麵上看仍然占上風，蒙賜卻並不擔心，因為他的內力也仍然充沛，他仍然充滿力量，他還是可以從容應對。


  但是，此刻，他的劍招雖然仍然靈活，應對看起來依然從容，可是他自己知道，他的每一劍內力都在減弱。


  他知道，越到後麵，他的內力耗損的越嚴重，力量就會越弱。


  到時，哪怕他知道如何應對洛義的招式，恐怕也無力抵抗。


  洛義的劍又直直刺了過來，帶著無盡的力道。


  這洛義不愧是久經戰場的老手，雖然一時有些情急，也立即看出了蒙賜內力的不足。


  是以，他不在變幻各種劍招，也不來虛的，隻全力猛攻，招招實打實，消耗蒙賜的內力。


  蒙賜情急之下，隻得變招虛接了下來，整個身體也被震得倒退了好幾步。


  洛義見他體力不支，心中大喜，馬上乘勝追擊，連連攻出幾十劍，逼得蒙賜連連後退，應接不暇。


  杜秉謙此時才真的驚慌到了極點。


  他本來看形式好像已經明朗，慢慢有了希望，現在卻又急轉直下。


  蒙賜隻覺得眼前劍影閃動，漫飛舞，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招架。


  何況，就算他知道怎麽招架，也無法抵擋這排山倒海而來的內力。


  杜秉謙已經閉上了眼睛，他實在不忍再看下去。


  難道，他們已經輸了嗎？


  他們不能輸，他們絕不能死在這裏。


  杜秉謙睜開了眼睛。


  忽然，這諾大的大廳中刮來一陣巨風。


  蒙賜與洛義同時回頭，看風來的方向，卻發現眼前已經是漆黑一片。


  這一陣風竟然把這大廳中的燈都熄滅了。


  蒙賜喘了一口氣。


  這又是誰？是杜秉謙嗎？


  不管這個人是誰，不管這個人是好是壞，此時，熄療，確實幫了蒙賜大忙。


  他扶著石壁，動也不動，連呼吸都停止了。


  洛義本已經占了上風，此時，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截了胡，隻覺得怒氣翻騰。


  他本知道，黑暗中貿然行動，極容易讓人抓住破綻，卻仍然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


  眼看著勝利就在眼前，任誰都不願意放棄。


  他憑著自己的感覺緩緩朝著蒙賜的方向走來。


  他的腳步極輕，劍擋在胸前，每一步都極心。


  他全神貫注，耳朵仔細聽著每個動靜，隻要有點風吹草動，他就要出手。


  他剛走到離蒙賜兩個身長的地方，忽然覺得脖子一涼。


  血滴下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他簡直難以置信。


  生命在慢慢消失。


  人已經倒下去。


  出手的是蒙賜嗎？

  除了他，還有誰？

  可是，黑暗中，他怎麽能看到來的人是誰？他的劍為何能如此準？


  他的腳步明明那麽輕，他甚至沒有聽到蒙賜的呼吸聲，為什麽蒙賜竟然有如此好的聽力能感知到他的靠近？


  哪怕他還有一千個疑問，哪怕他再不甘心，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如果生命消失了，一切都沒有意義。


  許久，燈終於又亮起來了。


  蒙賜的火折子點燃的。


  杜秉謙還在。


  兩人看到對方時，都靜默了，半晌，一句話都沒有。


  劫後重生的喜悅，同生共死的情誼，讓兩個大男人也有了熱淚盈眶的感覺。


  兩個人緩緩走向對方，相視一笑。


  杜秉謙：“我隻是有一事不明。”


  蒙賜：“什麽？”


  杜秉謙：“你怎麽看見他的？難道你除了聽力異乎常人，還夜能視物？”


  蒙賜：“我什麽都看不見。”


  杜秉謙望了他一眼，道：“那……”


  蒙賜：“這還要感謝你。”


  杜秉謙：“感謝我？”


  蒙賜：“他身上有一種若有若無的香氣。”


  杜秉謙：“原來如此，這種時候，你竟然記得我的話。”


  蒙賜：“這次，全憑運氣，我聞到他身上的氣味，感覺到他靠近，就憑著直覺出手，真沒想到，竟然如此準。我自己也驚呆了。”


  杜秉謙：“佩服，佩服，真心佩服。”


  蒙賜：“僥幸，如果真的是比武較計，我早就輸了。”


  杜秉謙：“那也不一定。”


  蒙賜：“人要有自知自明。”


  杜秉謙：“怎麽辦？”


  蒙賜：“什麽怎麽辦？”


  杜秉謙：“我感覺我都要佩服你了，拜倒在你的陳湯劍下。”


  蒙賜哈哈大笑起來。


  真心的大笑。


  笑罷，他正視著杜秉謙的眼睛，認真道：“謝謝。”


  杜秉謙見他如此鄭重，竟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又沒有做什麽，什麽忙都沒幫上，差點幫倒忙，謝什麽。”


  蒙賜：“總之一切的一切，謝謝你。”


  杜秉謙向上翻了翻眼睛，道：“那我就接受了，畢竟，要一下子把這麽多燈熄滅，也耗費了我一些力氣。”


  兩人又相視一笑，朝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