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你先回答我，我再回答你
“他不過就是出生好罷了，其實他一無是處，念之，我是真的很愛你，我不會在意你和他以前，那時候是我沒本事，但是現在我不同了。”葉振軒的聲音，布滿沙啞，沈念之心中愁緒萬千，放佛被什麽堵住，很疼，很疼。
並不是因為他的那些話，而是因為她的心，因為另外個他在深深的顫抖著。
葉振軒緊緊的將沈念之抱著，一隻手摟住她的肩膀，一隻手摟住她的後頸，呼吸著她剛沐浴完的馨香。
見到沈念之毫無反應，葉振軒這才鬆開了她，捧著她的臉，專注深情的目光緊緊地落在她的臉上，
葉振軒的眼神突然閃了一下，接著，他緩緩地低下頭，薄薄的唇就要落在沈念之唇上的時候，她撇開了頭。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但並不表示我們會有什麽。”
稍微一用力，沈念之就推開了葉振軒，她後退了一步，眼神裏帶著一絲的冷漠，她就那麽看著麵前溫柔對待她的葉振軒：“你的溫柔，應該給愛你的人，而不是我，我早就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也不是，或許我們從來都沒有真的認識過對方。我不會等你，因為我不值得你這麽做，也許我是陷進去了，但這也是我咎由自取。”
“振軒哥……”
沈念之轉過身去，淚水已經湧現出來，她極力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穩住自己顫抖的聲音。
“謝謝你，但我，不值得……”
淚水已經全部湧現出來，沈念之抿了抿唇，鹹澀的淚水流進了嘴裏，她吸了吸鼻子，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回了門口，按下了密碼，沈念之轉身快速的進入屋子。
葉振軒立在那裏，低頭看了一眼滿是照片的地麵，然後突然癡癡的笑了起來：“嗬嗬，嗬嗬，裴意安，嗬嗬，你都這樣了，還能得到她的眷顧，你讓她傷心這一刻，我就讓你痛苦一輩子，哼……”
葉振軒伸出一隻腳，狠狠的在地上踩了一下，就好像踩死一些臭蟲那般的厭惡。
然後他轉身離開，任由那些照片散落再地上，被風輕吹，他不怕被人看見，最好是被人看見，這樣，就是最好的媒介了。
沈念之將門關上，背靠在門上，整個人都覺得委屈的要命，她捂住嘴，淚水已經流滿了整個手，整張臉。
“嗚嗚嗚……為什麽這麽對我，……”
她的身子從門上滑下，雙手環抱住膝蓋，將頭埋在雙膝裏，淚水不停的湧現。
“嗚嗚嗚……為什麽，我到底算什麽，你的心裏……嗚嗚……”沈念之自言自語著，不停的吸著鼻子，防止鼻涕落下來，電視劇裏放的楚楚可憐的哭泣模樣不都是騙人的嗎，其實哭起來，眼淚鼻涕都是一起的，難看的要命。
沈念之紅著眼，鼻子也紅彤彤的，看上去很是委屈的模樣。
叮……
電梯門打開，裴意安從電梯裏走出來，他一個人，今天就想要提前回來，並不想等著準時下班。
他剛走出電梯門，一張照片就被等吹起，飄落到了他的腳下，眼睛瞥了一下，他詫異的發現，照片上的人很眼熟，於是蹲下身，撿起了那一張照片。
上麵就是上午黎思君在公司門口親了他臉頰一下的照片，裴意安很詫異，這個照片，為什麽會在家門口的電梯外麵。
他低下頭，更加詫異的是，地上還有很多張這種照片。
他蹲下身，將那些照片都撿了起來，一張一張的翻看著，上麵都是他今天上午和黎思君的親密照片，這些，都是誰拍的，居然連辦公室的都可以拍到。
“為什麽在這裏？”
而且，這些還散落在自家門口，這一層，隻有他一家住戶，以前是他一個人，現在，多了一個沈念之，他不在，那麽，就是給沈念之看的咯。
裴意安抬頭，看向不遠處那一棟緊閉著的大門，然後將照片疊好拿在手上，朝著自家走去。
走到門口，他停下了腳步，然後沒有按下密碼，直接敲了門。
“噔噔噔……”
沈念之還蹲在門口的位置，已經不哭了，算是欲哭無淚了吧，隻是還有些喘，她聽見敲門聲，轉頭看了一下，然後起身。
她從貓眼裏看了一下，居然是裴意安，她都忘記擦幹自己臉上的淚水，就立刻打開了門。
“你怎麽回來了？”沈念之深吸了一口氣，還有些膈應，嗓子裏有些哭泣之後的不舒服。
“你哭了？”
裴意安伸手，替沈念之擦幹了淚水，沈念之詫異，她忘記了自己之前為什麽哭了，居然見到裴意安，還是一種興奮和喜悅的狀態。
“我，我沒有。”沈念之撇開臉，不讓他觸碰。
裴意安的手僵在半空中，但是他沒有生氣，反而笑了一下，向前一步，跨進了屋子。
裴意安眼睛微微眯起，一聽見就知道這丫頭是看了這些照片生氣了：“你在吃醋啊？”
“我……沒有，你不要亂說，我沒有……”沈念之撇開眼，假意不去看裴意安一張戲虐的臉。
“真的沒有嗎？看了那些照片，所以再生氣了？眼睛紅的像小白兔了。”裴意安伸出一隻手，將沈念之倔強的臉轉過來，看著自己，“那你告訴我，你愛我嗎？”
沈念之吃驚，詫異，裴意安居然會這麽問，她張嘴，可是不知道要怎麽回答，愛，還是不愛？
“說啊。”裴意安對這個問題窮追不朽，沈念之看著他的眼睛，裏麵帶著跳動的精靈一般。
“那你呢？還愛著黎思君嗎？”沈念之不作答，隻是反問，裴意安的眼神很明顯的閃動了一下，他沉默了。
“是默認了嗎？既然你還愛著她，又何必在意我是不是愛你，我們這種關係……”沈念之咽了一下口水，“我們……”
“我先問你的，你先回答我，我再回答你。”裴意安的手緊了緊，捏著沈念之下巴的力道又重了一些。
沈念之眉頭皺了皺，自嘲的扯了扯唇：“愛？我也不知道，隻是，我跟你在一起，就會對你一心一意，我從來都沒有對不起你什麽，但是你，能不能也一心一意的對我。以前我沒有遇見你的時候，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是葉振軒，我是真的很喜歡他，我覺得我們之間很純淨，可是，現在我覺得，他也是那種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但是我，我在你身邊，我對你，有一種依賴，隻是我想拜托你，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想著的是我，見著的也是我。但是現在，她一出現，你的心裏滿滿的還是她，這對我來說，是不是太不公平？”
“我真的不想，不想這樣，其實我很清楚，我隻不過是，是生了你孩子的女人，其實我，我什麽都不是，我把這份感情看的太簡單了，但是你也說過，隻要你還沒有玩膩了，就不會拋下我的是不是，現在，我們還在一起，所以，我想求求你，能不能不要瞞著我，和她那樣，也不要每一次一提到她，就那麽的心神不寧。”
“她現在還沒有離婚，你們這樣，真的不合適，意安，我想拜托你，不要離開我，讓我……讓我多一點安全感好嗎？”
沈念之的雙手握住裴意安的手，他捏住沈念之下巴的手鬆開了，她低著頭，緊緊的握住他的手。
“你問我那是不是愛？”沈念之抿了抿唇，“如果我說是呢，你會接受我，還是你覺得，我不自量力？那你呢，你對我，是什麽？”
沈念之抬起頭，眼神清澈的看著裴意安。
……
邵家大宅裏，黎思君和邵靖禹的房間裏，一個杯子嘩啦一聲，摔倒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邵靖禹，你瘋了是不是，要打我嗎？”黎思君撇了一眼那個摔碎了的杯子，然後抬頭，挑釁般的看著麵前的邵靖禹。
“我不會打你，那還髒了我的手，黎思君，你惡心不惡心，還沒有和我離婚，就急著找舊情人是不是？”邵靖禹的襯衣領口的扣子都沒有扣，袖子挽到了上麵，顯然因為憤怒，眼睛裏還出現了紅血色，又或者是因為這些日子，太疲憊了。
“嗬嗬，我惡心，你就很好嗎？我們彼此彼此吧，你難道可以說，你對我一心一意的，你少來，邵靖禹，當初你口口聲聲說是愛我的，可是呢，一知道唐可青要回來的消息立馬就不對勁了，我找舊情人，你難道不是嗎？”黎思君嘲諷的笑了起來，雙臂交疊在胸口，一臉的鄙夷，“嗬，你以為那個唐可青回來是為了什麽，我看，不就是為了你的錢嗎，再說了，她出國那麽多年，還能幹淨嗎？至少我嫁給你的時候，清清白白，五年了，我對你也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你呢，你對我也尊重嗎？”
黎思君不等邵靖禹說話，繼續說道：“不要總是把話說的那麽滿，我們的婚是一定會離的，但是離婚，也不是那麽簡單的，我該要的一定會要。”
“嗬嗬，嗬嗬……黎思君，我怎麽以前沒看出來你是這樣的女人，為了錢，你還真是不擇手段，你那個舊情。人知道你的目的嗎？我已經是邵家的家主，未來的繼承人，可是裴意安，還是不是很難說，你這麽早就急著趕過去了，萬一這一次玩大了呢，你豈不是虧了？”邵靖禹眼神陰鬱的看著黎思君。
“不用你管，是你先對我不忠誠的，你心裏愛著的人明明是那個女人，那你又為什麽要和我結婚啊？”黎思君鬆開雙手，上前一步，瞪著麵前的邵靖禹，第一次見邵靖禹的時候，她就知道，他身後的力量要比裴意安來的更加強大，而且，她喜歡成熟的男人，當時的裴意安，太過稚嫩。
“這些還重要嗎？現在目前來看，就是我們的離婚結局罷了，我和誰，或者你和誰，都不重要了吧，我隻是再次警告你一下，在還是我邵太太的時候，就和你的舊情人保持一些距離，否則，不止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也不是我們三個人的事情，而是整個家族的事情，我們邵家和他們裴家，都要給你這個女人背黑鍋，你是不是覺得很開心啊，很痛快啊，兩個家族為了你，大打出手？”
“嗬嗬，嗬嗬，真是好笑，你以為你還是誰啊，你也說了，你和我結婚五年了，你嫁給我的時候是清純的小白兔，其實呢，骨子裏你就是個賤人，現在呢，你又是什麽，我不要的垃圾，你以為裴意安還會真的在意你？”
“哈哈，真是好笑啊，我記得之前裴家就好像不怎麽喜歡你吧，不要說你是清白的，要說現在你還是離過婚的，那麽裴家還能接受你不能，你是要裴意安再一次為了你和家裏反目成仇嗎？要是他真的那麽做了，那麽他可能什麽也得不到吧，到時候你的如意算盤，你的裴家少奶奶又要泡湯了，我這根救命的稻草也沒了，看你怎麽辦吧。”
邵靖禹說著笑了笑，將衣服領子扯了扯，然後拿過桌子上的一盒煙，從裏麵抽出了一根，拿過旁邊的打火機
吧嗒……
打火機點燃了香煙，他湊到嘴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步伐悠然的走到黎思君的跟前。
“呋……”
朝著黎思君的臉上就吐了一口煙，然後嘴角掛上了清冷的嘲諷。
“你……咳……混蛋你……”黎思君揮手想要扇風將那些惡心的煙味扇走。
“嗬嗬，黎思君啊黎思君，不要以為我不懂，你就是為了錢，為了地位才和我在一起的吧，我應該早就明白了才是，嗬嗬……”邵靖禹又吸了一口煙，然後吐了出來，煙霧縈繞在她們之間，“開始我還真的是被你給騙了，你利用我的失戀，加上你的清純氣息，騙過了我，那時候的裴意安，還是個黃毛小子吧，也被你個騙的團團轉，我還真是好奇了，如今這樣的你，還能不能嫁進裴家，當這個未來的家主夫人，嗬嗬，嗬嗬……”
“邵靖禹，話不要說的那麽滿，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你以為我會稀罕你嗎？我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我能不能夠嫁給裴意安，當裴家的少奶奶，還用不著你管，你就管好你自己吧，但年唐可青可以拋棄你出國留學，如今她回來了，一個大律師，也未必會為了你的錢，你的權利而屈服，是的，她和我可不一樣，我是小女人，依附著男人，她不同，女強人一個呢。”
“嗬……黎思君，你真是會倒打一耙啊，好啊，既然你說鹿死誰手，那就走著瞧，我和誰不重要了，我就是要看看，你能不能抓住裴意安的心，要是抓不到，那就可笑了，我接的他的身邊，好像有一個比你還要清純的小白兔呢，那個女孩子，好像是真的，不像你，做作得讓人倒胃口。”
邵靖禹將煙蒂在煙灰缸裏按了一下，煙頭就熄滅了。
然後邵靖禹撇了黎思君一眼便挎著穩重的步伐走出了房間。
留下了黎思君一個人，她憤怒的看著門口，眼神裏帶著一絲的惡毒氣息，整個房間裏都縈繞著香煙的霧氣和那種讓人很不舒服的味道。
黎思君轉身，瞪著門口：“邵靖禹，我等著，等著你身敗名裂。”
她瞪了門口幾秒之後，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接著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她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到了床邊的床頭櫃，拿起上麵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水露園裏。
裴意安和沈念之互相望著對方，深深的望進了眼睛裏，他的眼睛裏有她，她的也是一樣。明眸清澈，氣質憂鬱。
沈念之說完了自己的話，現在就是在等著裴意安的回答。
“你呢？可以回答我了嗎？”
沈念之微微的啟唇，聲音也是低低的，柔柔的，似乎還帶著一絲的祈求。
“念之……”
裴意安張嘴，喊了一聲她的名字，但這時候，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低頭，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然後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麵沒有顯示名字，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是裴意安卻認出了這組號碼的主人是誰。
他看了一眼沈念之，又看了一眼手機，始終沒有接通。
“是誰？”
沈念之也垂下眼簾，看了看裴意安緊緊攥在手裏的手機，上麵是一組陌生的數字，沒有備注。
沈念之嘴角輕輕的扯了一下，挑挑眉，任由眼淚滑落下來：“是她打來的對不對？你要去見她嗎？”
裴意安不說話也不接通電話，他的臉愈發的陰沉，指尖按在手機上，摩擦出的聲音“噗噗”作響，就像要把手機給捏碎了似的。
沈念之一動不動的等著他的反應，心跳的雜亂無章，都失了序。
裴意安深吸一口氣，終於有了動作——
“喂……”
“意安，是我，我想見你，你可以來嗎？我，我，嗚……”電話裏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被沈念之聽見。
黎思君在電話裏哭了，要求見裴意安，他拿著手機，緊緊的攥著，電話裏的那頭是他的初戀女友，麵前的是他現在的女伴，可能是連一個身份都沒有的女孩，或者在外人說來，就是他的秘書罷了。
“你怎麽了？”裴意安依舊看著麵前的沈念之。
“我和他吵架了，我心裏很難過，他不僅對不起我，還那麽侮辱我，我，嗚……意安，我想見你，我好想你，你可以過來嗎？我，我在……”電話裏的黎思君哭哭啼啼的，聲音委婉，沈念之聽著也是斷斷續續的，但是卻能夠聽明白了整個事情。
“好，我馬上來。”
裴意安輕輕地說著，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沈念之的淚水有的已經落了下來，有的還在眼眶裏打轉，黏在臉上的淚水已經幹了，刺的皮膚有點痛。
裴意安鬆開被沈念之抓著的手，後退了一步。
“不……不要走……”
沈念之搖頭，雙手還保持著握著裴意安雙手的動作，就那麽僵在那裏，她紅著眼睛，拚命的搖頭。
“不，不……不要走，我求你……”沈念之伸手，想要抓住裴意安，可是，他的衣袖從沈念之的手中劃過，像風又像霧。
他轉身邁出一步，那一步看上去那麽堅定，卻踏碎了沈念之的心。
“啪……”
一滴淚奪眶而出，緊接著便如雨下，眼睜睜的看著裴意安離她越來越遠，直到模糊的視線再也見不到他。
“砰！”
裴意安自始至終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回答她的隻有冷冷的關門聲。聲音那麽大，直接轟在了她的心上，把她的心轟的連渣都不剩！
“裴意安！”沈念之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大叫，“啊——！”
“嗚嗚嗚嗚嗚！”她無力的蹲下.身子，臉埋進了手心之中，淚水浸濕了雙手，順著指縫不斷地流淌，落入腳下柔軟的地毯之中。
“裴意安，你怎麽能就這麽……就這麽走了……”沈念之低聲嗚咽著，可冰冷的空氣給不了她任何的回應，屋內靜的，隻有鍾表行走的聲音伴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