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該長點記性
這時，街角傳來一陣吵鬧。
循聲望去，葉風看到一個『熟人』，竟是虎哥。
心道，我正想去找他，討回林家的欠條。這樣也好，省得我再跑一趟。
原來，林希音的父親，曾因生病住院，借了虎哥十萬元錢。
後來，林嬸努力攢錢，陸續還清了債務。
可是，虎哥卻耍賴皮，押著欠條不給，非讓再交十萬元利息。
林嬸氣得想去狀告虎哥，結果因為沒有證據，人家根本不立案。
最可恨的是，丈夫寫的欠條，還被虎哥捏在手裡，當作威脅自己的把柄。
對於這件事，林嬸愁得一點辦法也沒有。
前天夜裡，虎哥帶人去林家討債。
他發現只有林希音在家，便起了色心，想對少女來個『硬上弓』。
幸好葉風及時出現，救了林希音，讓她免遭玷污。
「小音，咱們去要回欠條。」
握住林希音柔軟的小手，葉風走向街角的人群。
人群中，站著一個衣衫破舊的老頭。
他叫楊二和，五十七歲。平時擺攤賣點藥草，維持生活，日子過得很辛苦。
「楊老頭，你孝敬我的野人蔘呢？怎麼還沒採到，是不是忘了？」虎哥一臉橫肉，冷聲問道。
「虎爺，野人蔘是稀罕寶貝，哪能說找就找得到。您再寬限俺一個月，行不？」楊二和的年紀，夠當虎哥的爸爸了。
可面對這個不講理的無賴，老人不得不低頭裝孫子。
這就是現實，人窮志短。
「操，上個月你也是這套話。老東西，你把我當猴耍嗎？」虎哥的目光，變得兇狠。
幾個小弟，也跟著叫囂。
「老頭，敢和虎哥耍心眼，活膩了吧！」
「信不信，我把你的牙都敲下來。」
「沒有人蔘，就把今年的保護費交了吧！」
楊老頭連忙哀求：「俺孫女病了，急等著用錢。虎爺，俺下個月一定進山。拼了老命，也給您挖棵山參回來，行不？」
「你孫女就算病死了，關老子什麼屁事！老子，現在就要野人蔘！」虎哥冷麵冷言。
「你……」
聽了這番冷漠無情的話，楊老頭氣得渾身發顫。
兒子在南方打工，留下七歲的孫女在家。乖巧的孫女，是楊老頭唯一的陪伴。
虎哥才不管那麼多。
在他眼裡，像楊老頭這種慫貨，就是活該被欺負。
「老東西，我看你是皮痒痒，該給你長點記性了！」虎哥使了個眼色。
幾個小弟立刻上前，先將楊老頭推倒，又掀翻了葯攤。
『嘩——』
柴胡、枸杞、地黃根……
各種草藥，撒了一地。
「別……別踩俺的藥草，這都是錢啊！俺家孫女病了，還等著拿錢治病呢！」
楊老頭伸著乾枯如柴的手，拚命去搶撒落的藥草。
他像蝦米一樣弓著背，跪在地上的樣子，十分可憐。
「老東西，滾開！」幾個混混大聲謾罵。
他們故意用鞋底，碾壓地上的藥草，弄得一片狼藉。
楊老頭辛苦了幾個月的成果，被他們糟蹋了個乾淨。
這一幕，讓周圍的人都恨得咬牙。
「娘的，這幫混混，就知道欺負老實人。」
「老頭起早貪黑，擺個攤子容易嘛，他們真是造孽！」
「小點聲，叫虎哥聽見，非把你的攤子也掀了。」
「哼，老天爺，你真該落下道雷，把這些王八蛋都給劈死！」
誰都知道，步行街是虎哥的地盤。
此人做事心狠手辣，乃是青陽一霸。曾經和他做對的人，不是傷，就是殘，沒有一個好下場。
所以，誰都不敢站出來，阻止虎哥的暴行。
「操，老子就是這麼橫。你們這群慫蛋，除了乖乖交保護費，又能把我怎麼樣！」
虎哥瞧著眾人畏懼的目光，心頭得意。
忽然，一股巨力從他的身後襲來。
虎哥的屁股，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瞬間，整個人飛了出去，像個騰空的肉丸子。
『砰——』
虎哥一頭撞翻了垃圾桶，污穢撒滿了全身，有塊西瓜皮，正巧扣在頭頂。
這副『戴綠帽』的衰樣，讓大家笑成一片，還有人高聲叫好。
「呸，呸，臭死老子了。」
虎哥抹掉臉上的污穢，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這才發現，身後站著個英俊青年。
此人，正是葉風。
不過，他剪去了長發，換掉了長袍，一身休閑裝，模樣像個大學生。
虎哥因為當眾出醜，肺都要氣炸了，情急之下，竟沒把他認出來。
「操，敢背後偷襲老子。臭小子，你找死！」
虎哥從地上摸起一塊磚，向葉風大步走來，表情像只發瘋的野狗。
街上，一片寂靜。
商販都被這裡的爭鬥吸引，停下了吆喝。
瞧見虎哥的凶樣，不少人都替葉風捏了把汗。
小夥子挺有正義感，可惜惹了不該惹的人。
真倒霉！
虎哥快步衝到葉風面前，舉起磚頭，就要砸下。
忽然，他瞧清了對方的臉，立時呆住了。
「你是……」
虎哥嘴唇一陣發抖。
他轉臉看見了旁邊的林希音，猛然想起前天晚上的事。
葉風！
這小子叫葉風，是個古武高手，功夫了得。
我的三名手下被他打傷，現在還躺在醫院。
最輕的一個，也斷了兩根肋骨。
要不是老子膘肥肉厚，也得躺上幾天。
哎，我怎麼又碰上他了。
真倒霉！
虎哥又驚又怕，忙說：「葉……葉哥。您今天打扮得真帥，我差點沒認出是您。」
說著，他裝模作樣，打了自己兩個嘴巴。
看到這裡，周圍的人都傻了眼，臉上全寫著大大的驚嘆號。
我去！
這是什麼情況？
青陽一霸，竟然給個小青年鞠躬道歉！
老虎，啥時候變病貓了！
最驚訝的，當屬虎哥的幾個手下。
他們跟隨虎哥七八年了，從來都是欺負別人，頭一次見老大被人欺負。
難道說，這個穿牛仔褲的年輕人，是縣城的公子哥？
大家好奇地望著葉風，紛紛猜測他的身份。
葉風淡然開口：「你這頭豬，真該長點記性了。」
「是，是，葉哥說的對，我就是個豬腦子。等會兒，我去買點『補腦丸』，好好補一補。」虎哥一臉賤笑。
看到老大這麼糟踐自己，竟然自稱是豬，幾個混混都是一臉懵比。
太他媽沒面子了！
補啥腦子，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不用去買，這些草藥，就能治好你的豬腦子。」葉風下巴一抬，示意虎哥去看腳下。
地上，撒滿了藥草。
大部分已經被踩得稀碎，沾著灰塵和污泥，十分噁心。
「啊？這……這些葯不能吃了吧？」虎哥嘴角直抽。
葉風抬頭望天，也不理他，鼻子輕輕一哼。
這個動作，讓虎哥想起了那晚的恐怖經歷。
他頓覺後背發涼，周圍的空氣，似乎冷了十幾度。
「好的，我吃，我吃……」
虎哥像個胖大的肉蟲子，跪在了地上。
他又沖幾個小弟吼道：「操，你們是傻比嗎？過來幫老子吃啊！」
「啊？！」
幾個混混，都是一臉沮喪。
你看我，我看你，十分不情願地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