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極端禮法
門內依山傍水，四處水霧彌漫，張乾沒想到此處居然是一方小世界。
他抬腳走向深處，周圍的景觀朦朦朧朧、半遮半掩，百名麗人如同畫中仙子蓮步輕移，自湖岸一方踏水而來。
“拜見大人。”
眾女跪伏在地，聲如燕鸞。
“不必多禮。”
如此跪禮，令張乾倍感不適。
眾女平身，相貌身材極佳的兩名妙齡女子走至張乾身旁，她們伸出玉手便想為其退去衣衫。
“不必如此，我自己來就行。”
張乾剛一說完，隻見眾女臉色轉瞬變得慘白無比，她們再次跪倒在地，紛紛取出匕首橫握在自己的脖子之上，“我等伺候不周令大人心生不滿，情願以死謝罪。”
“住手，統統住手！”張乾高聲怒喝，心憤難平，“誰下令讓你們如此的，動輒草菅人命，泯滅人心。”
眾女麵露疑惑，隻聽其中一人說道：“大人，禮法如此，並無人下令。”
“禮法？”張乾啞然苦笑，“世上怎會有如此嚴苛的禮法。”
眾女聞言駭然失色，“大人，禮法不可違，禮法更不可廢。”
張乾看著眼前百名芳華女子，苦澀道：“都起來吧，你們做得很好，我很滿意，都依你們。”
眾女如同大赦，待為張乾退去衣衫之後，紛紛開始自解羅裳，攙扶著張乾步入湖中。
此湖百丈方圓，由溫泉匯集而成，溫度適中，清澈見底。
還不等張乾回過神來，便有玉手伸出，為其輕輕搓洗身體，細致到每一寸肌膚都不放過。
張乾一顫，渾身如同電流通過，“若是拒絕這個步驟，你們是不是也會以死謝罪？”
“是。”
張乾無言以對，如此近距服侍難免肌膚相親，令人血氣噴張，隻見他當即合眼口誦佛經，以驅邪火，卻聞有人忽然貼身耳語：“大人，不要嫌棄蝶兒等人，此等沐浴大禮已是百年未有，我等皆為族內精挑細選的完璧女子，若是大人嫌棄，我等恐怕今生都難以出嫁。”
張乾聽罷雙目圓睜，此等禮法簡直就是毀人終身，貽害無窮，許久過後他才顫顫道：“此事雖非我所願，但卻因我而起。今後，你們是否願意隨我移居其它世界，一個無局無促，自由自在的世界。”
蚩蝶兒呼吸微喘，臉泛紅暈，“自從踏入這裏開始，我們已注定隻能跟隨大人一生，更何況大人相貌英俊、儀表堂堂，蝶兒等人自是心甘情願。”
張乾苦笑連連，百名女子的清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毀在自己手上，這種負罪感實在是讓人憋得難受。
不過，換了環境之後事無絕對，人的觀念也會隨之變化，張乾已經為蚩蝶兒等人想好了歸宿，如此一來，他的負罪感才稍稍減輕，“待我離去之時，會將你們一並帶走，離開這個荒誕的世界。”
百女喜形於色，沒人願意待在這樣一個壓抑、局促的世界，更何況此地作為暗夜母星的前哨站，戰爭時有發生，每一次都會使得無數人喪命。
足足兩個時辰之後，這場香浴才結束，就連張乾滿頭烏黑的長發，都被梳洗得絲絲分明，此等細致程度由此可見一番。
離開沐浴場所之時，張乾即羞又惱，臉色亦是青紅交加，他發誓今後隻要身在環星，就永不沐浴。
蚩雄領著張乾赴宴，那百名貌美女子跟在身後寸步不離，此等景象若是放在多蘭大陸，張乾必會被人指著罵色胚。
盛大奢華的酒宴，足足聚集近十萬人，處處可見嚴格的等級製度，以及極端的禮法。
作為本次酒宴的主角，張乾在眾人的聚焦下倍感局促和無奈，他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別人給活活逼死。
參與酒宴的眾人，個個身著盛裝，他們坐在餐桌旁，背脊挺得筆直，食不出聲，飲酒輕抿，全都一副正兒八經、慢條斯理的樣子。
張乾抬眼一望，黑壓壓一大片人，恍若無數機器在運轉，氣氛沉悶而壓抑，沒有半點酒宴的樣子。
坐在身旁的蚩雄察言觀色，思量過後輕聲對張乾說道：“大人，要不我帶你四處逛逛？”
張乾當即拂袖而起，終於得以解脫。
一路上，近千護衛隨行，眾人一道步入蚩城之中。
“蚩雄，和我說說環星和蚩家的情況。”
“環星有三千多個家族勢力，其中頂尖勢力三百有餘，我蚩家位於頂尖勢力中上遊，人口十二億，修士四億，下轄大型城市上百個……”
張乾越聽越震驚，蚩家一族堪比多蘭大陸數國，如此強大的實力，也僅僅是暗夜母星的炮灰而已，他又不禁聯想到暗夜一族，其實力究竟有多麽的強大。
“我觀環星禮法，為何如此嚴格，而且一路上似乎風平浪靜，沒有發現任何爭端和爭鬥？”
修士的世界以武為尊，他很難想象偌大個蚩城，秩序是如此的井然和平穩。
蚩雄一震，轉而傳音道：“大人，禮法乃根本，除了我等外族之人，暗夜一族亦是如此，哪怕是暗夜皇子皇孫，因不遵禮法被斬之事，亦是時有發生。”
張乾兩眼微眯，“如此說來，豈不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蚩雄微微點頭，“可以如此理解，這是暗夜一族的治世之道，普天之下莫敢不從，外來之人雖然很難適應，但對於我們而言，卻是絕對公平的。”
他稍稍一頓，又接著道：“比如夜無明大人交給我們的任務，我們若是不接受，他也不敢借此欺壓我們，否則就是違反禮法，會被依法處斬。但是，我們一旦接受，完成任務的話，收獲會極為豐厚，不完成就是死路一條。”
張乾默默點頭，這是一個極端的世界，何嚐不是暗夜一族統治、震懾天下的手法。
所謂的絕對公平、沒有欺壓，同樣是建立在嚴苛的禮法之下，人不欺人，但卻是禮法欺人，動輒依法處斬，以死謝罪，這絕對的公平之下，帶來的卻是萬民如履薄冰，壓抑非常。
人人如此，莫敢不從，正是披在嚴苛禮法身上的華麗外衣，亦是懸掛在萬民頭上的利劍，想及此處，張乾連連搖頭，同時好奇問道：“夜無明答應給你們什麽好處？”
“整顆環星的管理權。”
張乾一愣，果然是大手筆，難怪整個蚩家敢於孤注一擲，光是環星的人口都超過千億，地域的廣闊更遠非多蘭大陸可以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