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背後真相
此刻全場再無一人敢多言,寂靜得可怕。
任宏遠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葉楓這天榜大宗師的位置已然在問鼎天下的位置上。就連在江南省名聲顯赫的將門世家任家,尚且要暫避鋒芒,他們這群普通世家,錢財再多,或許家族存亡,都在少年的一念之間。
縱然國家不會放任葉楓這樣的人亂來,可‘人形核武’在當今社會上,其威脅遠比核武要來得駭人。這樣的戰略價值下,葉楓在國內的地位可想而知。
無人會去質疑任宏遠的話,因為任宏遠沒有對他們說謊的必要。
“現在,你知道你們柳家該怎麽做了嗎?”葉楓淡淡開口。
已到古稀之年的柳學海,一聽葉楓的話,再看看周圍各大世家的態度,全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頓時露出了慘笑,人也瞬間衰老了數歲。
“唉。”柳學海彎下腰,對著葉楓拱手道:“此事全錯在老朽一人,我柳家之結局,全憑葉先生一念之間。”
“爺爺!”
無論是柳盈盈、柳軒還是柳展鵬在內一眾柳家人,無不心生悲涼。
誰能想到好好的一場壽宴,到最後竟然變成了柳學海當眾向一個小輩躬身道歉。這其中的戲劇性,無疑讓柳家的人如覺夢中。
“可。”葉楓神態淡然,悠悠開口。“這次我來金陵,一是想看下你柳家如何待我柳姨一家,二是與任君意約戰玄武湖。解鈴還須係鈴人,你柳家做錯的事,真正做裁斷的人不是我,而是柳姨一家。”
“該如何做,你們柳家還需要我來教嗎?”
葉楓冷冷看了他們一眼。
“老朽明白了。”
柳學海再次躬身,隨後轉身來到柳雲蘭和蘇永新身前,拉著柳雲蘭的手,鄭重道:“雲蘭,永新啊,是為父對不起你們,為父在這,還請你們原諒我柳家的罪過。一切罪過,為父一人承擔。”
“大姐,我、我錯了。”
“大姐,對不起.……”
柳展鵬和柳文棟兄弟二人,也走上前鄭重道歉。
甚至連柳慕,也因為葉楓的恐怖,心不甘情不願地來到柳雲蘭身前,做出了她平生的第一次道歉。再之後,是一眾柳家年輕人過來道歉,尤其是柳盈盈,更是在蘇永新麵前放低了姿態,在道歉之餘,還表達了要向蘇永新討教商業經驗。
柳盈盈的這番姿態,頓時讓葉楓高看了一眼。其餘柳家人都隻知向柳雲蘭道歉,卻還是不怎麽將蘇永新放在心上,隻是潦草幾句就應付過去。
但他們卻不明白,相比起討好柳雲蘭,蘇永新才是真正的突破口。柳雲蘭會對家族心生隔閡怨恨,一是柳學海要強迫蘇曉曉嫁給任圖南,二是十八年來,柳家的人從未承認過蘇永新的女婿身份,更是在八年前,將蘇永新侮辱到了塵埃中。
想讓柳雲蘭真的消氣,唯有讓蘇永新獲得尊重!
“盈盈,以後歡迎你來江海和姑姑聊天。”柳雲蘭走上前,牽著柳盈盈的手長籲短歎。
都說侄女隨姑,這會兩女站在一起,還真像一對姐妹。
柳盈盈聽到這話,淺淺一笑。
這一幕,頓時讓其他柳家人鬆了口氣。柳雲蘭有沒有原諒他們不打緊,隻要柳家還有能讓柳雲蘭掛念的人,柳家此劫,已是渡過了。
柳家之事,葉楓也不願去多加摻和。但是柳雲蘭無論心中對柳家怨恨多深,以她的性子,斷然不會對柳家狠下心來。因此葉楓隻能站出來,做這個惡人。
至少,也讓世人明白,無人能欺他葉青玄的親人。
待柳家之事落幕後,葉楓方才看向任宏遠父子,淡淡道:“無論訂婚一事有沒有順利進行,你們任家終究是對我的女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我若不懲處你二人,他日豈不是隨便一個人,都敢染指我葉青玄的女人?”
一聽這話,旁邊的蘇曉曉頓時羞紅了臉,暗暗白了葉楓一眼。
‘這呆子就會欺負我,八字還沒一撇呢。’
女孩心,海底針,最難看透。
這會蘇曉曉心中盡管在使勁罵著葉楓,但嘴角和眼角處的甜甜笑意,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
“葉宗師,我父子二人做錯了事,理應受罰。”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任宏遠極為爽快地說出了這番話。就連他身後的任圖南,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曾想到他的父親會這般謙卑。要知道天榜大宗師固然地位尊崇,但任家不僅是武道豪族,更是將門世家。縱然他的伯父任君意已離開華夏,坐鎮南洋邪武會,但隻要任君意在世一天,任家還是將門世家,何需去畏懼一個天榜大宗師?
任圖南心有不服,但還沒說話就被任宏遠給拉住。後者嚴肅的目光,頓時壓住了任圖南心中的不服之心。
“你任家是將門世家,在上個世紀,驅逐韃虜,有護國之功。”葉楓細細品茗,淡淡道:“念在你任家先祖的功勞,今日一事,我也不會讓你任家太過難堪。你任宏遠還需坐鎮江南,若是動了你,明日就會是華夏無我容身之所。”
任宏遠心中稍驚,卻是想不到葉楓的心性比他想的還要穩重。這哪是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分明是個看透一切的老狐狸,看出了他能穩站在這的底氣所在,也看透了他說出甘願受罰的原因。
如葉楓所說,倘若今日他在大堂上,對任家血濺三尺,那國家豈會去容忍這般肆意妄為的天榜大宗師?
“所以罪罰不加你身,隻能由你兒子承擔。”葉楓彈了彈手指,細做思量。“十年內,任圖南不得踏出金陵半步。踏出一次,廢盡修為,踏出二次,殺。”
‘殺’字一出,冰冷的殺意頓時席卷四周,直讓眾人如墜冰窟,仿佛血液都凝固住了。
同為武道宗師,任宏遠悲哀地發現,他竟然連葉楓的殺意都險些承受不住。這會,他才明白天榜大宗師為何會讓各國忌憚,這等實力,試問天下間,核武不出,誰與爭鋒?
“謝葉宗師大恩!”任宏遠鄭重一拜。
任圖南還有些不解,任宏遠見此,輕飄飄道:“在金陵戰區待上十年,和你現在的生活有多少區別?”
一句話,讓任圖南徹底清醒過來,看向葉楓的目光中已是滿滿的複雜之色。
是啊,有什麽區別?
任圖南十歲開始,就一直在金陵戰區生活,鮮少走出金陵。除了在某些宴會或者家族大宴上露臉外,基本上都在戰區待著。葉楓這番話,看似是在禁錮他,實則他的生活沒有多少改變。
當然,任圖南明白葉楓之所以會做出這決定,隻是忌憚國家的力量,而非任家。不然葉楓大可殺了兩人,從容離開金陵,遁出海外。天下之大,誰能抓得住一個天榜宗師?
柳家、任家的事解決後,葉楓揮手讓其餘世家的人離開。如果是在之前,這群賓客定然會嘲弄葉楓你算老幾,但這會隨著柳家和任家的低頭,誰敢去觸怒這位翻江倒海的猛龍?
不多時,諾大的柳家,隻剩下葉楓一家和柳家、任家的人。
此刻任宏遠和任圖南多少有些坐立不安,不明白為什麽葉楓唯獨留下任家的人。
“很好奇為什麽我留下你們嗎?”葉楓隨口問道。
“葉宗師,難道您是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任宏遠皺了皺眉頭,斟酌著語氣問道。
“因為我也有一個想不明白的地方,需要你來解釋。”葉楓淡淡開口,目光深邃幽遠。“雖然十八年前柳家的毀婚讓你任家顏麵無關,也讓你任宏遠的心中埋了一根刺,但以我今日的觀察,你這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竟然會把長輩的仇恨延伸到小輩中,著實矛盾了些。”
“再者,曉曉她是姓蘇,不姓柳。你任家是將門世家,是紅色家族,怎會去做柳家這老古董的一套,若想訂婚,應該來江海市找蘇叔和柳姨才是。況且,曉曉她品性如何,你也隻是道聽途說,怎的就相信她會是你兒子的良配,你不僅許之以任家主母的位置,更是言名要把任家的產業交給曉曉打理。”
“這等彩禮,如果是出在柳家的女子身上,你任家知根知底,我倒也不會懷疑。可放在曉曉身上,任宏遠,你不覺得你自己太胡來了嗎?”
“這婚約一事,到底是你任宏遠的意思,還是背後有人在做手腳?”
葉楓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
其他人,頓時如夢初醒,紛紛回過神來。
是啊,蘇曉曉雖然是柳雲蘭的女兒,是你昔日未婚係的女兒,但任宏遠再怎麽說也是江南省的封疆大吏,怎麽可能會去為兒子找一個不知根不知底的兒媳婦,甚至還把任家的產業盡數交給一個陌生女人。
莫說是蘇曉曉,就算是柳盈盈去做任家的媳婦,任宏遠想做出這番決定,也得先觀察個幾年,再細細思量才對。
“嗯?”
這會,任宏遠皺起了眉頭。
他為什麽要讓蘇曉曉做任家的兒媳婦?
刹那間,任宏遠的目光帶上了幾分驚恐與怒意,因為他竟然想不出他會做這些事的理由。或許在外人看來,這次他與柳家的聯姻,純粹是想一報當年的毀婚之仇。簡單來說,就是你柳雲蘭既然不願做我妻子,就讓你女兒做我兒子的老婆。
可任宏遠執掌江南戰區,怎麽可能會對兒子的婚姻大事隨意胡來?
“圖南,你還記得我為什麽要讓你娶蘇曉曉嗎?”
任宏遠的這個問題,頓時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葉楓身上的寒意,也更加深了。
“這個”任圖南微微錯愕,猶豫了一下,說道:“父親,不是你說的蘇小姐的命格貴不可言,由她來坐我任家未來的主母,可讓我任家百年無憂嗎?”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了?”
得到答複的任宏遠,非但沒有解惑,反而是眉頭緊緊皺著。
“葉宗師,這個婚約,可能是任某鬼迷心竅,才做出了這糊塗決定。”
許久都想不透,任宏遠隻能先走上前,苦笑著說道。
“命格?”葉楓目光幽幽,起身道:“原來如此,看來還真有人算計了我。”
“任宏遠,你確實是鬼迷心竅了。”
葉楓不明就裏的一句話,眾人還不明白,就聽見葉楓一聲怒喝:
“滾出來!”
葉楓伸手一抓,緊握虛空。
一層濃濃的黑色煙霧,在任宏遠的額前顯現。
“邪靈控魂術,沒想到在地球上,竟然還有人能把術法修煉到這等境界。”葉楓眼神冷冽,帶著無盡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