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休息
大巴車內，眾人對葉楓指責不已，而作為始作俑者的燕芊芊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升起一抹快意，眉宇間多了幾分得意。但燕芊芊的得意還沒維持多久，葉楓平靜的一句話就嚇住了小姑娘。
“你似乎很開心？”葉楓神色平靜，淡然的目光直讓燕芊芊心中發寒。她永遠不會忘記，葉楓在殺死仙醫門的長老孫仲等人時，就是用這漠視眾生的目光。
“葉青玄，你……你說過不殺我的。”
燕芊芊躲在蘇曉曉身後，原本得意的她瞬間就如泄了氣的皮球，連聲音都變得弱氣不少。
“我是說過不殺你，但不代表我不會用你仙醫門人的性命出氣。”
葉楓彈了彈手指，眼中一片淡漠，一看就不是在和燕芊芊開玩笑。而這位見識過葉楓凶威的小姑娘，俏臉頓時一片慘白，眼中是又驚又懼。她不會懷疑葉楓的話，隻因這個少年能踏入天榜第一，靠的不僅僅是實力，更是那些死在他手中的宗師和真人，用鮮血見證的！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求求你，不要殺人。”
小姑娘淚眼婆娑地看著葉楓。
“殺人與否，不在於我，而是你父親最後會做出什麽決定。”葉楓神色淡淡。“燕芊芊，我並非濫殺無辜之人，如非必要，我也不會去滅人滿門。天道昭昭，縱然是武者，也需知曉武道不敵天數，我自然不可能去冒天下大不諱，而誅你仙醫滿門。”
葉楓這話不是在說假。
在強者為尊的九霄仙域中，他會殺人，但滅人滿門的次數卻是少之又少。歸根結底，他是強者，而非梟雄。唯梟雄者，會去屠人滿門，唯恐“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而真正的強者，基本上是隻誅首惡，若非必要，絕不會去沾染人命因果。
境界越強，越明白天道之下，生死有命。
燕芊芊不懂葉楓為什麽要多說後邊的幾句話，也不了解這些話的真正意思，但她的心中依然鬆了口氣。細細想來，其實燕芊芊也知道葉楓不會濫殺無辜。孫仲他們會死，是因為他們要強搶葉楓的靈茶。
武道界中，‘宗師不可辱’是自古就有的規矩，但凡是冒犯了這一條的人，無一不用生命去印證。而孫仲等人的行為更為惡劣，又怎麽可能安然活在世上？
但很快，燕芊芊的心就提了起來。因為葉楓也跟她說了，仙醫門最後會怎樣，全取決於她父親的選擇。
‘爸，你不要做傻事啊！’
燕芊芊的心中滿是擔憂。
之後的時間中，因為有燕芊芊出言，說她是在和葉楓以及蘇曉曉玩一些小遊戲，才會鬧出一點小誤會。眾人聽此，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難堪，畢竟先前他們可是對葉楓做出了極為嚴厲的指責。當然，除了少數幾個純粹是找罵的人，車上的乘客在聽完解釋後，也紛紛跟葉楓表示了歉意。
對此，葉楓隻能無奈苦笑。
而這會小姑娘正憂心忡忡地望著窗外的風景，蘇曉曉安慰了她幾句後，轉過身後卻是用手機和葉楓聊天。
“呆子，仙醫門的事，你打算怎麽解決？”
“至多隻誅首惡。”葉楓打出了這句話後，又添了一句，“蘇大班長，我知道你不喜我去殺人，但無論是武道界還是仙域，素來都是這種規矩，亙古未變。如若我放過仙醫門的燕青鬆，那必然會讓他人認為我是軟弱可欺之人。”
蘇曉曉見到這個回答，心中暗暗歎了口氣。這個道理她何嚐不明白，尤其是在接受了葉楓前世的記憶後，她更是對這‘規矩’深有體會。但明白歸明白，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葉楓的手中能少沾染殺戮。
想了想，蘇曉曉並未去勸阻葉楓，而是悄悄挪到了他的身邊，把腦袋枕在葉楓的肩膀上，隻是握著葉楓的手，更加緊了。
“放心吧，我絕不會變成你不想見到的人。”
葉楓在蘇曉曉耳邊輕聲訴說著，少女似是聽明白了葉楓的意思，俏臉上滿是恬淡與釋然。
……
雲州地處西南，與苗疆接壤，自古以來就是醫術中人向往之地。曆朝曆代的太醫，有七成都來自雲州。而現代的中醫國手，或多或少都曾來到雲州取經，甚至於就是傳承自雲州的醫術。所以坐鎮雲州的仙醫門，百年來，已不單單是醫者崇敬的聖地，在武道界中更是積累了赫赫聲望。
百年底蘊，便是仙醫門敢去直麵天榜宗師的鋒芒所在。
因為仙醫門地處與苗疆接壤、縱橫千裏的五嶽山中，隱藏極深，恍若世外桃源。便是雲州的醫道世家或國醫名手，也隻知仙醫門的大致方位。倘若想去仙醫門拜訪取經，沒有相關人員的指引，就隻能在群山深處徘徊。
所以在雲州的辛湯客運站下車後，葉楓就問道：“從這裏出發，要怎麽到仙醫門。”
咕嚕嚕！
燕芊芊神色極為不情願，她剛想回答，一道咕嚕聲就從身邊傳來。
卻是蘇曉曉羞紅著臉，不好意思地看著燕芊芊，然後一轉身就白了葉楓一眼，沒好氣道：“中午在服務站就沒吃多少，這會天都快黑了，你不考慮去吃個晚飯，再找間賓館休息一下？”
“也對。”
葉楓點點頭，就帶著兩女去到了附近的一家餐館中。
餐館不大，但裏邊卻是幾乎坐滿了客人，葉楓也是找了許久，才找到了一處能容納三人的位置。
因為是葉楓出錢，燕芊芊一接過菜單就毫不留情地點上所有能點的硬菜，根本就沒給葉楓省錢的打算。
蘇曉曉見到這一幕，暗暗遞給了葉楓一記玩味的笑容。
對於小姑娘的惡作劇，葉楓並未生氣，畢竟燕芊芊就算把菜單上所有的菜都點一遍，對他來說，花出去的錢也是九牛一毛。
晚餐過後，葉楓就帶著兩女離開了餐館，隻留下眾人恍若看怪物的目光，看著三人越行越遠，漸漸沒了身影。隻因燕芊芊點上的、足夠十來人吃的硬菜，盡數被葉楓一個人給吃了精光。這等牙口，眾人自愧不如。
月色漸沉。
葉楓最後找到的是一家普通的家庭賓館，是一對老夫婦開的，價格極為公道。這不是葉楓不想帶蘇曉曉去更好的大酒店中開房，而是此刻三人所在的位置離市區還很遠，有那閑工夫坐車去市區，還不如直接找家幹淨的賓館，好好休息一下。
唯一可惜的是，葉楓入住的雙人房跟自己想的不一樣，置放在房間裏的，是兩張分開的床鋪。
“唉。”葉楓歎了一口氣。
剛坐到床上的蘇曉曉，一聽葉楓這歎息聲，哪還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麽，俏臉就猛地一片漲紅，直接抓起床上的枕頭往葉楓的腦袋招呼過去，嗔怒道：“葉楓，你個色批！”
“咳咳，這不能怪我啊！”葉楓撇過頭去，無奈道：“是個正常的男人，跟女朋友獨處一室，怎麽可能不會有那種想法？”
“哦？”
蘇曉曉柳眉一揚，神色不善地盯著葉楓：“你的意思是這還怪我嘍？”
“當然得怪你。”葉楓正色道，不等蘇曉曉的枕頭招呼過來，他連忙道：“蘇大班長，要怪就隻能怪你不僅人美聲甜，性格還是一等一的好，這麽好的女朋友，我怎麽可能不動心？”
“油嘴滑舌。”蘇曉曉臉蛋微紅，嗔怪道。
“所以啊”葉楓微微沉吟，表情極為嚴肅。“我看這床還挺大的，隻睡一個人會不會太浪費了？”
“嗬嗬。”
蘇曉曉冷笑著，一副‘我看你繼續編’的模樣，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在冷眼看著犯上作亂的臣子。
可征服女王，不是男人該有的夢想嗎？
葉楓心中自然很想完成這夢想，奈何蘇大人的氣勢太過駭人，他隻是堅持了片刻就率先敗下陣來，隻好做一個鞍前馬後的小仆人，去外邊給自家的蘇大人買來換洗的衣服，包括內衣內褲。
就單是後邊兩件，葉楓每每想起店內一眾女客人恍若看變態的目光，心中就發誓，下次再去，一定要帶上女朋友。
正是因為這一點，蘇曉曉才會把買衣服一事視作對葉楓的懲罰。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反了他了？
蘇曉曉心中冷冷一笑。
“我洗澡的時候，你要是敢闖進來……”浴室門邊，蘇曉曉幽幽開口。
葉楓聞言，點頭保證道：“蘇大人，你放心吧，關是聽你洗澡的聲音，我的腦海中就能浮現出許多美妙的景象。”
“去死！”
蘇曉曉氣衝衝地落下這兩個字，就逃似地進入浴室中，少女臉上的羞紅恍若天邊的紅雲，又似鮮紅欲滴的蘋果，惹人遐想。
‘這呆子，越來越色批了。’
蘇曉曉心中在嗔怪，但看她臉色，怎麽看也不是在生氣，反而隱隱有些歡喜？
一夜無話。
第二天醒來後，燕芊芊就告知了從這裏去到仙醫門的具體路程。
“仙醫門的具體方位，不比離陽劍宮隱秘多少。”燕芊芊不清不願，咬了一口大肉包後，說道：“從辛湯市出發，我們要先坐車從辛湯市去到雲州最西邊的溫成市，之後再轉車從雲唐鎮入山，至於山裏邊怎麽走，我會好好帶路的。”
“山裏邊的路才是最難走的，就算我再怎麽熟悉，少說也要花上三四天的時間才能回家。”
“對了。”
燕芊芊頓了頓，介紹道：“雲唐鎮不僅是去仙醫門的入口，更是雲州最大最齊全的藥材交易市場，每年都會有珍貴藥材進行拍賣銷售，其中不乏有百年以上的靈藥。”
聽到這，葉楓的眼中起了一絲興趣。
盡管他從離陽劍宮的秘境中得到了不少靈藥種子，但這些靈藥的品級都不低，以現有的天地元氣，如若想完全成熟，少說也得花上一兩年。故此，對葉楓來說，最適合他修煉的靈藥，反而是地球上的百年藥材。再者，誰會嫌修煉資源少？
“葉青玄，我告訴你這些，你能不能放過我父親？”燕芊芊小心翼翼地看著葉楓，無論是眼神還是動作，跟認生的小女孩沒多大區別。
葉楓承認，此刻他的心還是比較軟的。
“到時再說。”
葉楓轉過身，淡淡開口。
而燕芊芊的俏臉上，這會卻是浮現起了兩個甜甜的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