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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見到你就噁心

  「保護主子。」


  八名隱衛排成一條直線,護在夜臨風和鳳綰衣的面前,虎目圓瞪,緊盯著前院的動靜。


  院中空無一人,但空氣里瀰漫的危險感,足以令他們神經緊繃。


  夜臨風一臉驚滯,他機械的抬起手指,自傷口上撫過。


  指尖那滴紅色的血珠,似燎原之火,將他心頭壓抑的憤怒與仇恨一併勾出。


  「誰在這兒?」


  他怒聲高喝道。


  涼風肆意凌虐著花草,風聲鶴唳,擾得人不得安寧。


  一抹墨色的身影掠上牆頭,雙腳踩在府門的房檐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廳中的眾人。


  鳳綰衣長鬆了口氣,唇角一勾,無聲笑了笑。


  「是你老子我!」


  雁漠北不改猖狂本性,語氣十足的狂妄。


  乍一見到他,夜臨風猛吃一驚。


  逼宮的人不是花無涯嗎?為什麼夜鸞煌的人會出現在此?

  難道……


  一個可怕的猜想浮上心頭,他緊了緊拳頭,眸色一狠,命令道:「給朕殺了他!」


  來人只有一個,而他卻有八名武功高強的隱衛在身邊,縱使雁漠北能耐滔天,也難佔到上風。


  「喲喲喲,某些人真是不要臉啊,竟想人多欺負人少?」雁漠北不屑的癟癟嘴。


  語畢,他的身影忽然在原地消失了。


  好快!


  隱衛艱難捕捉著雁漠北的影蹤,八人同時出手,合力圍攻上去,出招儘是殺招。


  夜臨風見機拽住了鳳綰衣的胳膊,拉著她退到牆角。


  一雙眼緊張的注意著前廳中央的戰況。


  見此,鳳綰衣忙打量起周圍的器皿。


  她隨身攜帶的毒藥在路上已經灑光了,要想制服夜臨風只能想別的辦法。


  然而,她所站的位置距離廳中的擺設有一段距離,便是最近的青瓷花瓶,亦隔著半米的間距。


  「砰砰」


  四名隱衛被踹倒在地上,吐血不止,已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餘下四人且戰且退,在見識過雁漠北高超的武功后,他們哪兒還有底氣同他動手?

  「真弱。」雁漠北揉了揉手腕,一臉鄙夷的說,「就這點能耐,也敢在我跟前班門弄斧?」


  說著,目光越過隱衛,直直投向夜臨風,示威般朝他咧嘴微笑。


  夜臨風怒極,但他明白,雁漠北能找到這裡,其他人必定也能猜到,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越不利。


  既然不能靠這幫廢物突出重圍,他就只能走最後一步棋了!

  一抹狠色掠過眼眸,手臂一拽,想將鳳綰衣帶入懷中。


  但她太了解他,哪怕是一個眼神,都能令她看透他的心思。


  在夜臨風動手的同一秒,鳳綰衣一腳踩上他的龍靴。


  「嘶!」


  夜臨風疼得冷抽口氣,手掌下意識鬆開了一些。


  就是現在!


  鳳綰衣飛速抽回手臂,左膝用力往上一頂。


  「啊——」


  撕心裂肺的疼痛從他要害之處襲來,夜臨風手捂傷處,疼得眼淚直冒。


  雁漠北本能的夾緊了雙腿,光看著他都覺得疼。


  鳳綰衣趁他受傷之際,舉步奔向雁漠北。


  「站住!」


  眼角閃過一道白光,下一刻,她的脖頸間泛起了絲絲寒意。


  泛著寒芒的軟劍橫在她的頸部,身後傳來的是一個陌生的氣息。


  「嘖,」雁漠北懊惱的輕嗤一聲,是他大意了,只顧著留心綰衣的動靜,卻沒發現,有隱衛偷偷從地上爬了起來,在緊要關頭挾持了她。


  「鳳綰衣!」


  夜臨風撐著牆面直起身子,噴火的眼神狠狠釘在她的背上。


  「你背叛朕。」


  「背叛?」鳳綰衣譏諷的笑了,已經撕破了臉,她不需要再同他逢場作戲。


  溫婉情深的面具寸寸龜裂,她偏頭斜睨著夜臨風,眼神森冷,像是在看著宿世仇敵。


  「我從沒對你付出過真心,更未將你視如自己人,何來背叛一說?」


  「你……」夜臨風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沒付出過真心?


  腦海里不期然閃過她嫁入王府後的一幕幕畫面。


  那些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的日子,難道都是假的不成?

  「你猜得沒錯,」鳳綰衣僅從他不停變換的神色,就摸清了他心中所想,「那些過往都是假的,你知道么,在王府的那段日子,是我今生最噁心的回憶。」


  她冷眼迎上夜臨風驚怒的目光,腦中回蕩的,是臨終前,他字字誅心的話語。


  紅唇輕揚,扯出一絲殘忍的弧線。


  「每日看到你故作溫柔的樣子,我都會感到可笑、反胃。」


  「你想用我為質,牽制鸞煌,我偏要你美夢破碎,要你瞪大眼睛看著,你夢寐以求的皇位,落入他手。」


  「自我嫁你至今,每夜與你翻雲覆雨之人,可不是我,而是你的好姘頭鳳卿卿!你們不是情投意合嗎?我便做一回紅娘,給你們機會勾搭成雙。」


  「你奪位逼宮,仗著有林家扶持,以為能坐穩龍位?呵,我不過略施手段,就讓你失去了最大的倚靠,實話告訴你,仁康宮中搜查出的墮胎藥物,是我放進去的,而那小產掉的孩子,從未存在過。」


  「翡翠早已被我收買,我故意設局,引你入瓮,讓你堅信林家有造反之心。」


  ……


  一樁樁一件件,她如數家珍,一一說與夜臨風聽,就連花無涯的投誠叛變,也未放過。


  夜臨風呼吸驟停,心臟像是被人用力捏住,泛起陣陣鈍痛。


  「我有不少機會能致你於死地,」鳳綰衣繼續火上澆油,這些話藏在她心裡太久,如今,她終於能無所忌憚的吐出來了,「可我沒有那樣做,你知道是何緣故嗎?」


  她故意頓了一下,在夜臨風獃滯的目光下,一字一字的說,「因為我要你痛不欲生!要你在嘗過美夢成真的滋味后,痛失所有。」


  「賤人——」夜臨風終於回過神來,面部因怒火劇烈抽動著,「殺了她!給朕殺了這個賤婦!」


  隱衛握緊刀柄,正欲下手。


  「咻」


  一支羽箭破空襲來,擦著鳳綰衣的肩頭,沒入他的心口。


  持刀的手微微顫了顫,身軀被羽箭的勁力帶動,下意識朝後退開。


  雁漠北瞅準時機,趁機動手,在眾人尚未回神之際,已抱著鳳綰衣飛出前廳。


  院牆上,一席銀甲裹身的男子,持弓而站。


  兩束潑墨秀髮,貼著他精緻的臉廓垂至胸前,身軀偉岸如山,帶著一股不怒而威的威嚴氣場。


  「鸞煌!」


  鳳綰衣驚喜的呼喚道,平靜的心潮盪開些許漣漪。


  他來了!

  夜鸞煌隨手拋去弓箭,旋身躍入院中。


  冷冽的目光投落在雁漠北那隻不安分的大手上。


  黑眉不悅的攏緊。


  「咳!」後者尷尬地咳嗽一下,趕緊鬆手,一臉無辜的退到旁側。


  「你看見我留下的線索了?」鳳綰衣小跑著撞進他的懷裡,嬌聲問道。


  「……嗯。」夜鸞煌漠然回應,細細審視過她的渾身,又為她把了下脈,確定她毫髮無損后,心頭積壓多日的大石,終於消失了,「你自作主張回京一事,我往後再與你算賬。」


  「……」糟糕,她完全忘記這茬了!

  鳳綰衣乾笑兩聲,沒有接話。


  見有機可趁,夜臨風當即向隱衛使了個眼色,幾人奪窗而出,欲從後院溜出府去。


  「雁大哥。」鳳綰衣沉聲喚道。


  「他們哪兒也去不了。」夜鸞煌篤定的說道。


  像是在印證他的話一般,王府前後門處,忽然闖進了一大批殺氣騰騰的士兵。


  鳳綰衣在人群里見著了好些熟悉的面孔,梁國岳山軍,楚國邊境的步兵都在其中。


  「主子。」隱衛持刀立在夜臨風身前,面上已有絕望之色出現。


  夜臨風滿心不甘,他昂起頭,隔空望著前院里,威風凜凜的夜鸞煌。


  「堂堂楚國定北王,也會恃強凌弱?」


  「哈?」雁漠北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聲,「我一直以為自個兒是天底下臉皮最厚之人。」


  鳳綰衣和夜鸞煌心有靈犀的朝他看來,眼神似乎在說:你居然有自知之明?

  雁漠北嘴角微抽,狠狠瞪了兩人一眼,接著又道:「可今兒個見了你,我不得不甘拜下風啊。」


  「廢話少說,」夜臨風強忍怒氣,不願同一個粗人計較,「夜鸞煌,你若是個人物,就與朕單打獨鬥,若朕贏過你,你就放……」


  「呵,夜臨風,你真當天下人都同你一樣傻么?」鳳綰衣沒等他說完要求,譏笑道,「勝局已定,我們為何要答應與你比試?」


  「賤人,你給朕住嘴!」夜臨風齜目欲裂的怒視她,如果他能活著逃出去,他第一個就要殺了她!讓她知道,戲弄他是何下場!

  夜鸞煌眸色一冷,舉步朝夜臨風走去。


  強悍逼人的氣勢仿若巨山,壓向夜臨風。


  隱衛深感不安,試圖出手阻攔夜鸞煌。


  他們還未有所行動,就被一旁的將士纏住,分身不暇。


  步伐停在夜臨風跟前。


  他身軀大僵,卻仍想保持帝王的風範,虛張聲勢的問:「你想做什……」


  『咚』


  膝蓋骨被人用力一踹,骨頭當場碎裂。


  夜臨風痛苦的朝後摔出數丈遠,身軀重重砸在了石地上。


  「噗」,一口黑血噴濺出來。


  他隨手抹去血跡,憤然抬頭。


  若眼神能殺人,夜鸞煌眼下已被萬箭穿心了。


  「她不是你能羞辱的。」夜鸞煌冷冷的說,大有他若再敢言語冒犯一分,便要讓他血濺三尺的意味。


  鳳綰衣心頭甜甜的,臉上的笑更是燦若朝陽。


  夜臨風瞥見她巧笑嫣然的樣子,心頭大痛!


  直至這時,他才真的相信了她先前說的那些話。


  不一樣的,她真心實意的笑容,和他見過的是不同的。


  他這輩子只為一個女人付出過信任,可她卻背棄了他。


  夜臨風無力的閉上眼,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殺了朕吧。」


  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可他是楚國的心帝!哪怕是死,他也絕不會向仇敵求饒!


  夜鸞煌瞳眸微縮,放虎歸山的道理,他並非不知,然,他和夜臨風做了半生兄弟,明爭暗鬥數年,若要親手制裁他,他心裡是不願的。


  「把他交給我。」


  鳳綰衣悄無聲息走到他身旁,小手輕覆上他握著刀柄的大手。


  「不,」夜鸞煌深吸口氣,將那絲不忍壓了下去,「我來!」


  她的手怎能染血?


  「你的心意,我明白。」鳳綰衣固執的搖搖頭,「但他的命,只能由我奪去。」


  他深深看了鳳綰衣許久,終是妥協了。


  「夜鸞煌!你別想用一個女人來羞辱朕!」夜臨風怒紅了眼,滿心屈辱。


  「羞辱?」鳳綰衣諷刺的笑了,刀劍滑過石地,摩擦時,發出滋滋的碎響,宛如催命符咒一般,折磨著夜臨風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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