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血陣(6)
寧婉不明白為什麽王翠的話題可以轉得這麽快,良好的教養讓她安靜的聽下去。
即使是在這麽糟糕的情況之下。
王翠伸出一截手指戳了戳寧婉的手臂,皮膚極其富有彈性,王翠嫉妒的紅了眼,“果然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姐就是不一樣。”
寧婉任由王翠觸碰她的身體不做聲。
王翠突然發了狠,在她的手腕上重重的擰了下,寧婉如今的身體經不起她如此的折磨,一道濃重的淤青在白皙的手上,看得讓人心裏發慌。
“所以啊,我在想,我穿上你這身皮會怎麽樣?”王翠冷靜開口,語氣就像是談論今天吃什麽一樣。
我相信她這絕對不是心血來潮,可能已經想了很久,早就想要實現了,不過是等到現在才說出來。
寧婉縮了下脖子,“你說什麽?什麽叫做如果穿上我的皮……”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啊。”王翠從包中翻出早就準備好的匕首,她先是把匕首放在鐵鏈上劃拉了兩下,在鐵鏈上出現兩道劃痕。
是一把好刀。
寧婉恐懼的眼睛都不眨,“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王翠抓緊匕首,緩緩接近她,“等下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寧婉劇烈的掙紮,隻會讓她的處境更加困難。
血陣,顧名思義,陣法的啟動便是需要陣眼的精血,寧婉的血早已經被引到其他地方去了。
所以即使王翠把寧婉的動脈切割開,她也不會失血過多。
她眯起眼睛,匕首挑破她脖子上的皮,隻有一點血絲滲出。
“你不要亂動,把我伺候好了,連修的性命我可能就不要了……畢竟,你也不想連修和你一樣,受這樣的折磨才能夠死去吧?”
寧婉疼得額頭上冷汗直冒,張開嘴,疼得沒有力氣說話,卻真的不再動了。
全程王翠都十分的興奮。
她細細的感受著刀尖劃過她的皮膚的感覺,全程手都穩穩的握住匕首,總共切了八十四刀,沒有一刀切錯。
整個過程耗時兩個小時,待王翠最後一刀落下,寧婉的皮完全的從她身上剝落,薄如蟬翼,落在鐵床上。
即使寧婉流的血不多,八十四刀下來,全身都是血,就像是從血水中剛剛撈出來的一樣。
王翠把寧婉全身的皮都剝了,臉臉上的皮也一分都沒有錯過。……
寧婉大而亮的眼珠子左右轉動,就像是一具活生生的僵屍。
血紅色的嘴巴張開,聲音顫抖,“王翠,你答應我的事!”
王翠正興奮的拿著她的皮裁剪,摸上去很是舒服,入手冰涼,如果做出一件衣服來,該是怎麽的舒服。
聽到寧婉的話,王翠裁剪的動作一頓,“你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
“你答應我會放過小修的。”寧婉強忍著劇痛與王翠交談,而王翠全程心不在焉,有的時候寧婉問上很多遍,王翠才會應上一句。
“放?我什麽時候說過了。”王翠暼了她一眼,輕蔑的笑了。
“你!”
王翠把她的皮在她的麵前抖開,“看到了嗎?你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寧婉胸口劇烈起伏,“王翠,你心真惡毒。”
“我哪裏比得過你……我當初也是求過你的,你是怎麽和我說的……你還記得嗎?”王翠陰冷的說道,五官扭曲在一起。
寧婉沒有答話。
王翠接著說道,“其實,我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要放過你,我要把當初在你身上受到的屈辱全都找回來!”
寧婉徹底死心,王翠根本就是個瘋子。
王翠見她那幅醜陋的模樣,心裏別提有多高興,“寧婉,你和我比,從來隻會是輸的那一方。你的男人,我睡過,並且我給他生了孩子……你的床,以後是我睡……你的家成了我的家,你的家產將要由我繼承……心裏很不是滋味吧?”
寧婉閉上眼睛,不想與她爭論,畢竟事實就像她說的那樣,她根本就沒有談判的資格。
王翠捧著寧婉的皮,款款的往外走,影子被昏暗的燈光拉得很長,有一部分和鐵床上的寧婉重疊,看上去詭異得可怕。
寧婉始終閉著眼睛,牙齒咬得緊緊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王翠腳步慢了下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扭頭,衝著狼狽的寧婉露出一抹璀璨的笑,“對了,有件事情我忘了和你說了……”
寧婉不為所動。
王翠勾起一抹笑,凝視著她,“想死,也要等我把這句話聽完再死啊……”
寧婉長而翹的睫毛動了動,眼睛依然沒有掀開。
“這件事是關於連禕的,與你還有很大的關係,你真的沒有興趣聽?”王翠朗聲道,以至於狹窄閉塞的空間之中都在回蕩著她的聲音。
“其實啊,你之所以會到現在這個地步,和我半分錢關係都沒有,你知道是和誰有關係的嗎?”王翠見寧婉不答,自顧自的說著。
王翠嗤笑一聲,“反正你都已經到如今這個模樣了,實話和你說了也沒事。我聽連禕說,當初強要你的那一群人,是連禕花錢雇來的……”
寧婉猛地睜開眼睛,一下子把我們嚇得夠嗆,盯著王翠,眼中透著濃烈的恨意,從她在的地方吹出來一陣大風,牆壁上的刑具被吹得獵獵作響。
王翠微眯雙眼,滿意的回視她,“怎麽?發現嫁的是一個垃圾?那也隻是因為你蠢。同為女人,我真替你感到可憐……就連禕那樣的男人都能夠把你玩弄在鼓掌之中。
你就沒有想過其中的疑點?為何在你被糟蹋完之後,連禕恰好出現……他一人敵得過他們那麽多人,最後被捅了一刀,卻不是在要害的位置,這一些,你想過是因為什麽嗎?”
寧婉雙眼通紅,周圍的風越來越大,我幾乎要穩不住自己的身形,趕緊抓住旁邊的一大根柱子才麵前沒有被這風吹得到處跑。
綁住寧婉手腳的鐵鏈獵獵作響,吵得人耳根疼。
“當初念夏……”寧婉緩緩吐出這幾個字,記憶被撕裂開,心都在滴血,這是她這輩子最愧疚的一件事。
如果不是她,念夏就可以不用死,她還那麽年輕……
“哦,你說的是那個蠢丫頭,她就是連禕讓人把她給整死的……”王翠輕描淡寫的說著,觀察著寧婉的反應。
寧婉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從她的胸腔發出奇怪的悲鳴,她緩緩閉上眼睛,眼角有紅色的液體滑落,讓人不知道是眼淚還是血珠。
她沉默的悲傷比嚎啕大哭更讓人難以接受,王翠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表情就和吃了蒼蠅屎一樣惡心,轉身立馬就走了。
在她快要走出木門的時候,從房間深處響起一陣劇烈的咆哮,屋頂有碎石子往下落,王翠加快腳步,一個閃身離開這裏。
頭頂的石子不停的往下落,掛在牆壁上搖搖晃晃的油燈相繼落地。
木門再次關上,我陷入了濃墨般漆黑的環境之中。
天搖地動。
耳邊是寧婉痛苦的哽咽。
我低頭沉思,為什麽笑到最後的都是惡人呢?難道這天道就再也沒有公平可言了嗎?
我的雙手攢得緊緊的。
不一會兒,青湪著急的聲音響起,“小白!你在幹什麽!”
我許久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與我說話,我茫然的問道,“怎麽了?”
他在我腦海中快速的扇動翅膀,擊打著結界,“快當我出去,你再不放我出去,你就會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
這是什麽意思,我並沒有按照青湪的說法去做,而是找了個相對幹淨的地方做了下來,眼睛閃過一道金光,像是突然對太陽金經中的第一重開竅了。
我閉上眼睛緩和了一會兒,衝著空氣說道,“旗袍,不對,我應該換一個稱呼,寧婉……你該出現了……”
空氣靜默了許久,在我以為她不會出現的時候。
耳邊響起有節奏的高跟鞋聲,請問清脆堅定,光聽聲音就能夠想象是個怎麽樣的美人。
我勾唇輕笑,撐著地板站起來,衝著聲音來的方向道,“我果然沒有等錯……”
隨著腳步聲漸漸接近,周圍的景致在悄悄改變,不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而是變得亮堂起來。
我心裏著實鬆了一口氣,不用聽到寧婉的叫聲,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幸運。
眼前的人影漸漸清晰,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那雙紅得似血的紅色高跟鞋……
然後是修長的小腿,玲瓏的腰身,精致的臉龐。
與之前見到的寧婉不同的是,眼前的寧婉更加的妖異,眼中不帶一絲感情。
她還打算往前走,我先她一步往後退了些許,與她始終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寧婉笑了笑,“看來,你十分的不喜歡我。”
我也回她一個微笑,“喜不喜歡談不上,這不是被逼的嗎?”
寧婉垂眸看著地麵,語氣陡然傷害了起來,“我知道,帶你來這件事,的確是我做的不對……”
“寧婉,你要假惺惺到什麽時候,你之前與連柔柔密謀要殺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幅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