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做好事和閻丹辰

  接著，店小二又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近期發生的趣事，比如，金家莊出現怪物吃人，已經死了好幾個莊戶了等等，鄭穆只是靜靜地聽著，沒有再插嘴。


  但鄭穆長時間「霸佔」著店小二，引起了其他顧客的不滿，開始有人鼓噪，搞得店小二忙不迭的向四周賠禮道歉，然後用一張苦逼臉望著鄭穆。


  鄭穆笑了笑，沒有為難他，「給你，去掉飯錢，多餘的算打賞，看著隨便上兩葷兩素，去吧！」揮揮手將店小二打發下去上菜，他正好也有些餓了。


  店小二離開后，鄭穆有些無所事事，就豎起耳朵偷聽其他客人之間的談話，只不過直到店小二端著飯菜上來的時候，也沒有聽到什麼值得注意的信息，全是些家長里短和吹牛打屁。


  吃足飯飽，鄭穆滿意的離開了酒樓，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背著雙手在這古風古色的小城中閑逛起來，話說不管是在宜城還是更大的江寧城，鄭穆都沒有專門遊玩過，出門也都是有目的性的，往往目的達到了就又恢復宅男生活。


  這時興緻所至，他決定好好補償一些自己，偷得浮生半日閑。


  此界類似於華夏古代，無論是語言、人種、建築風格、行為習慣都大同小異，只是地域更加廣闊些，楚郡和江寧郡之間相隔兩千多里，這還僅僅只是九州之一揚州之下三個郡的跨度，換算一下，此界一個郡的疆域相當於華夏的一個省，而單單一個揚州就有十三郡，相當於三分之一個華夏，但此界可不僅僅只有一個九州大陸，由此可見一斑。


  也因此，這裡的城池，哪怕像槐城這種只能算是縣城級別的小城市，其格局之大氣，建築之宏偉堪比華夏兩京，人口多達數十上百萬，像江寧城那樣的郡城，人口都是兩百萬計。


  而且鄭穆還聽說此界有兩個超級城市，一個是中央禹州的禹城，人口超五百萬，一個是西北雍州的秦王城，人口更是達到了八百萬的駭人高度，這可是古風世界，沒有現代的高樓大廈，建築物和人口都是平面橫向分佈的。


  光憑想象，鄭穆就能猜到這兩座城的面積絕對大的嚇人，而這兩座城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曾經做過整個九州的都城。


  話題扯遠了，話說鄭穆吃飽喝足后，就在這槐城裡到處閑逛，有時候好奇心來了，也會買上兩件小玩意兒，甚至為了幾錢銀子跟攤主討價還價，不亦樂乎，但同樣會因為看雜技表演看的興起，一擲千金的打賞，反正有錢就是任性，一切隨心。


  兜兜轉轉，鄭穆已然在街上逛了一個半時辰，絲毫不減疲憊，反而依舊興緻高昂，突然前面傳來爭吵聲，吸引了鄭穆的注意，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果斷地發揚了愛看熱鬧的種族屬性，憑著自身的力氣，硬是在圍觀群眾中擠出一條路擠到了最裡面一圈。


  一個年輕人正在一個藥店門口和藥店掌柜爭執著什麼，稍稍一打聽，鄭穆就搞清楚了前因後果，事情很狗血，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有一個卧病在床的爺爺，急需一種名貴的藥材救命，就跟大多數故事中的人物一樣，這個年輕人沒錢，他正在哀求掌柜的施捨，很顯然掌柜的並不樂意。


  不過跟鄭穆想的不一樣，圍觀的人當中，並不是一面倒的指責掌柜的冷血，相反，大部分人只是對年輕人感到可惜同情，對掌柜的行為表示了理解。


  【難道這個世界的居民都這麼理智？】鄭穆有些迷糊，同情弱者是普通人的本能，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是在鄭穆出生的世界，一般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聲討為富不仁的掌柜，才不會管著掌柜的有沒有苦衷呢！


  其實還真不能怪這掌柜的，因為這已經不是這個年輕人第一次求他了，前幾次他都心軟沒有拒絕，但凡事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他本身也不是什麼大富翁，而且年輕人所需的藥材不是普通貨色，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擱誰，誰也受不了啊，善心雖然重要，但遠遠沒有重要到可以為此不惜一切，掌柜的首先需要保證的是自家的生活不受影響。


  從群眾那得知這一情況后，鄭穆也就釋然了，本來以鄭穆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怕麻煩性格，才不會管這種閑事，他的責任是抓壞人，而不是做好事。


  不過，誰讓今天鄭穆的心情好呢，心情舒暢，他不介意做一件舉手之勞的善事。


  「喂，掌柜的，這位小哥差你多少錢？」就在兩人拉拉扯扯之中，鄭穆越眾而出，插嘴問道，他此刻覺得自己像極了那些演義小說中行俠仗義的少俠，身形無比的偉岸，光芒萬丈，【偶爾來上兩次，感覺也不壞啊！】


  「額…」突如其來的打斷，讓兩人集體愣了一下，接著掌柜的趁著這個機會一把掙脫了年輕人的「鐵鉗」，飛快的退後兩步，整了整被弄皺的衣裳，這才好奇的看向鄭穆，問道：「這位公子此話何意？」他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年頭，哪那麼容易就遇到好心人，而且他看得出來眼前的青年和那個求葯的少年根本就不認識。


  年輕人見掌柜的「逃脫」，有些懊惱，但他不好意思再繼續上去糾纏，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失落的低下頭，無神的轉身準備離開，至於鄭穆，一門心思都在自家爺爺病上的年輕人根本就沒有在意。


  「你不想救你爺爺的病啦？」剛想充當一回大俠，就發現當事人要走，這怎麼能行？不做就算了，做就要做好，有些輕度強迫症的鄭穆連忙叫住了年輕人。


  「你有辦法救我爺爺？」年輕人聞聽此言立馬滿血復活，一個箭步衝到鄭穆面前，抓住鄭穆的胳膊，驚喜的問道，眼神中充滿了期盼，「只要你能救我爺爺，我閻丹辰就算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鄭穆心裡有些悸動，不管什麼時候，孝順都是美德不是嗎？但鄭穆沒有正面回復他，而是轉頭沖掌柜的說道：「我剛剛的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掌柜的又仔細打量了鄭穆幾眼，見他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后，連忙大喜的道：「這孩子也可憐，爺孫倆相依為命，靠著自帶的盤纏倒是勉強度日，可惜老人家積鬱成疾，為了給他治病，僅有的身家全部散光了，哎，我也幫了幾次，但沒辦法啊…」


  鄭穆皺了皺眉頭，不耐煩的道：「你就直說一副葯多少錢吧？」


  掌柜的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五百兩…」接著他又趕忙解釋道：「其他的都好說，只是其中一味葯要用到老山參，所以才這麼貴的。」


  鄭穆點了點頭，一副葯五百兩確實是天價，這樣掌柜的還願意幫幾次忙，也算難能可貴了，如果是鄭穆處於掌柜的位置，是絕對做不到的。不過現在鄭穆最不缺的就是錢了，五百兩白銀按照這個世界的匯率，也就是五兩黃金而已，毛毛雨啦！

  「嗯，掌柜的仗義！」鄭穆笑著恭維了一句，然後道：「不知這位小哥之前一共賒欠了幾次？」


  「額…那不用，就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掌柜的連忙擺手，道，「要不是實在能力有限，我也做不出趕人的事…」


  「那就算五次吧！」可惜鄭穆根本沒聽他的，自顧自的說道，「加上這一次的，一共六次，一共三千兩白銀…」說著，假裝從懷裡摸出三錠金元寶，遞給掌柜的，「這是三十兩黃金，您稱一下，然後趕緊給這位小哥抓藥！」


  掌柜的獃獃的接過黃金，反應過來后，忙不迭地說道：「使不得，使不得，只有兩次而已，要不了這麼多！」


  「行了，再墨跡我們等得，老人家的病可等不得，還是快點抓藥吧！」鄭穆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要是實在不願意，多餘的就給這位小哥吧。」


  掌柜的無奈，進去抓藥去了，這時，一旁的閻丹辰這才激動的連連朝鄭穆作揖，眼淚都流下來了，嘴中只是不停的說著「謝謝」、「結草銜環」、「做牛做馬」之類的話。


  「這些都不用說了，我能幫你一時，幫不了你一世，以後好自為之！走了！」


  說完，在群眾的掌聲中，鄭穆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走的十分堅決而不留戀，只給眾人留下了一道洒脫的背影，好像他人的崇敬和感恩對他來說如浮雲一般，沒有分量，其實呢，此刻他的心裡已經爽翻天了。


  好吧，他就是這麼虛偽，那種做好事後轉眼就忘的至高境界，怕是一百年都很難達到了。


  竊喜也是有時效性的，從藥鋪離開后，轉了幾個街角，心裡就慢慢的恢復了平靜，鄭穆也失去了繼續逛下去的興緻，徑直回到了臨時的小窩。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鄭穆上午或修鍊內勁或修鍊武技，中午出去吃飯，下午到處閑逛，順便打聽八卦新聞，充實著自己的情報庫，偶爾也出城打打「獵」，增加收入…哦不，是除魔衛道，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


  城外遠離官道的一處小樹林里，一個頭戴面罩的持刀男子正在一人獨斗六人，而詭異的是，人多的一方反而全程處於下風，用下風這個詞形容還是有些保守了，說是一面倒的碾壓才更合適。


  這個持刀男子自然就是出來狩獵的鄭穆，被他壓制的六人不用說就是獵物了。


  鄭穆手上的刀是他特地定製的，沒有開鋒，專門用在狩獵之時，一般殺不了人。


  說時遲，那時快，鄭穆一刀將同時攻來的三桿兵器挑開，然後一左一右對著兩邊的人的脖頸就是兩下，將兩人敲暈后，鄭穆就沒再管他們，毫不停歇的攻向另外四人。


  開打還沒三分鐘，己方就損失了三分之一的戰鬥力，這還怎麼打？四人中很快就有一人起了心思，趁著鄭穆被阻擋的一刻，瞬間退後轉身逃跑，一套動作做下來如行雲流水，賣隊友賣的乾淨利落，顯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想跑？門兒都沒有！」對於這種小角色，鄭穆根本用不著全神貫注，所以他一直都有留心四周，那是逃跑的動作第一時間就被鄭穆發現了。


  鄭穆的話也影響到了另外三人，他們下意識的扭頭望去，然後就看到了隊友瀟洒的背影，頓時一個個肺都氣炸了，紛紛破口大罵。


  這下正好便宜了鄭穆，本來鄭穆想要追那個逃跑的人還要費些手腳，畢竟要一口氣解決眼前三人不是容易的事，現在好了，三人分心加激怒之下，戰鬥力大減，最重要的是抵抗意志一瞬間降至冰點。


  鄭穆老實不客氣的笑納了逃跑哥的助攻，「duang、duang、duang」三下，又是三個人頭到手，揮手將倒地的五人抓進監獄島，鄭穆這才好整以暇的往逃跑哥逃跑的方向追去。


  逃跑哥名叫鄭昭，算起來還是鄭穆本家呢，出身貧寒，資質又不出眾，沒有大門派看得上，父母雙亡后就一個人開始四處流浪，靠著心黑、臉皮厚、見風使舵成功的一路活到現在，而以往他跟過那些風光一時的老大，墳頭的草都有三尺高了，像今天這樣，勢頭稍有不對，立即遠遁更是他的拿手好戲，絲毫沒有心理負擔。


  只是他今天活該倒霉，好死不死的被鄭穆盯上。


  「前輩，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讎，您何必這麼咄咄逼人？」鄭昭苦著一張臉，望著站在前路上看著他的鄭穆，心裡彷彿有一萬頭神獸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因為鄭穆頭上戴著面罩，所以他看不見鄭穆的臉以及表情，所以他也無法確定眼前之人到底是他們六人中哪一個得罪過的人，但他可以用良心保證絕對不會是自己，以他小心謹慎的性子，是絕對絕對不會招惹這種高手的。


  當然，他是打死也不會知道鄭穆根本就不認識他們中的任何一個，純粹他們倒霉，正好遇上了而已。


  鄭昭一邊說著，眼珠子四處亂轉，尋找脫身之策。


  「有沒有仇不是你說了算的，而是我說了算的…」鄭穆冷笑道，說完，不待對方接話，突然發動了襲擊，很不要臉的在絕對武力優勢下選擇了偷襲。


  「反派死於話多，我可不會犯這種毛病！」望著翻著白眼倒在地上的鄭昭，鄭穆一臉冷酷的說道。


  嗯，這話沒毛病！

  將鄭昭抓捕歸案，鄭穆迅速離開了現場，往槐城方向趕去，結束了今天的狩獵活動，因為他發現了一點不同尋常之處，急需回去探聽情況。


  【一定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大事，否則怎麼突然多出了這麼多武者？】


  鄭穆心裡一片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