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隱門暗室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各種片段在腦海中交織閃現。一直折騰到半夜。
睜開眼睛口渴難耐,睡眼朦朧準備喝口水。
陸光離此刻正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看樣子是在做春夢,我有點羨慕他。
從錢包里掏出一張毛1爺爺,放在茶几上。
等我來到那伯伯家的時候,已經接近早晨九點。
不到五公里的路程居然開了足足一個小時,我在考慮是否應該換台老年代步車!
「鐺鐺鐺」
「誰啊?」
那蕾蕾?屋裡傳來的居然是蕾蕾的聲音,這讓我深感意外。
這丫頭自從高中畢業就屁顛屁顛跑去美國留學,平時一年到頭看不到人影,今天怎麼回來了?
「嘎吱」一聲,房門應聲而開。
一張俏臉從門縫中伸了出來,正是那蕾蕾!
「蕾蕾?你怎麼回來了?」
我發誓,這麼問純屬好奇,並沒有任何其他意思。但是蕾蕾顯然不這麼想。
「怎麼哥?不想我回來?」
「哎呦喂!哪能呢!我都想死你了!成天跟戴阿姨念叨你!我的意思是回來怎麼沒給我打電話呢?」
看見蕾蕾的臉色有變,我就知道要壞事!露出一臉媚笑趕忙解釋。
我從小到大沒怕過誰,蕾蕾除外!
她從小就跟在我屁股後面,隨著我四處惹禍。
如果把我比喻成陳浩南,那她就是「包皮」,絕對的左膀右臂。
我們從小便心有靈犀,配合起來絕對默契。
我上房,她幫忙架梯子;我打架,她四處撿板磚;我拉屎,她回家取手紙……
不僅如此,她膽子還大的出奇。
小時候我跟別人互毆,她從來沒有告訴過那伯伯。都是獨自在旁邊找地方盤腿一坐,用手拄著腦袋觀戰。看到精彩之處還會拍掌叫好!
以至於後來產生一種錯覺,總覺有動物園看猴子的嫌疑……
「哥!您可算了吧!我媽都說了,快三個月沒看見你人影了!上哪鬼混去了?」
蕾蕾一邊說,一邊伸出三根手指,特意強調。
「哥不是忙嘛!你哥是啥人你不知道?咱倆光屁股長大,我能上哪鬼混去?」
「你說誰光屁股呢?」
……
可能你們會覺得蕾蕾是個假小子!那真是大錯特錯!
之前說的都是小時候的事,上學之後蕾蕾便改邪歸正,正式回歸女孩的行列。
都說「女大十八變」,這句話說的實在有道理。如今的蕾蕾肯定算得上美女,而且還是大美女!
「就你自己在家?那伯伯和戴阿姨呢?」我問道。
「我媽公司搞新項目開發,我跟我爸都吃了三天泡麵了!我爸在書房呢!」
蕾蕾隨手指了指,眼睛一直盯著電視。我掃了一眼,他娘的韓劇!
當我走進書房的時候,那伯伯正在把玩手中的香爐。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新收的貨。
那伯伯之前在地質院工作。在我十五歲那年,突然辭掉工作,舉家搬到瀋陽,下海經商,做起古董生意。
不過他手中的香爐有些蹊蹺。
通體鎏金,包漿勻稱,提鼻子能聞到淡淡的麝香味,應該是清朝中期的官造香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爐身下方有三足,如今三足損一足,明顯看得出修補痕迹。這讓香爐的價值大打折扣,對於這種東西,那伯伯一向沒興趣。
「那伯,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就算這幾年沒什麼像樣的寶貝,也別拿清中期的破香爐濫竽充數啊!」
「哎呦!你小子眼力見長啊!」那伯伯打趣道。
「這是朋友的!讓我幫著長長眼!」
就這破香爐還用長眼?連我都能一眼看出的破爛貨!我心中滿是不屑。
「你小子可有日子沒見了啊!找著女朋友了?」那伯問。
「您抬舉!我最近實在是忙!這不抽空過來看看您!」
說話的時候有些心虛。最近生意都快閑出屁了,每天開店的任務就是——喝茶!兩壺茶一泡尿是我近幾個月人生的真實寫照。
「你小子忙?忽悠誰呢?」
那伯伯閉眼睛都知道我在撒謊。
「我看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說吧,遇到什麼事了?」
我有些汗顏!伸手拿出陸光離帶來的東西,遞給那伯伯。
「什麼東西?」那伯問。
「一封信!」
「誰的?」
「我爹的!」
「你爹的???」
……
那伯伯看完信中的內容,臉上陰晴不定。眉頭深深的皺起,彷彿在思考。
「那伯,信中說的調查是什麼意思?」
那伯伯皺著眉看看我,緩緩的搖搖頭。
我心中一涼,看來那伯伯也不清楚信中調查的事情。這意味著這封信就是無頭案,將會永遠成謎。
我突然想起陸光離帶來的銅鑰匙,或許會成為整件事情的突破口。
「那伯,跟這封信一起送來的還有這個!」
一邊說著一邊掏出銅鑰匙,遞給那伯伯。
那伯伯拿著鑰匙仔仔細細研究半天,眼神越發迷離。
似乎在思考問題。這種反應讓我確信那伯伯一定知道些什麼!一定!
「那伯,這鑰匙您見過嗎?」
「沒見過!」
那伯伯搖搖頭,靠在椅子背上,長出一口氣。
沒見過?不可能!
那伯伯從看到信開始一系列反應足以證明他知道其中的事情!至少是一部分!
如果毫無所知,反應出來的不應該是思考,而是好奇或者迷茫。
「那伯,您老就別跟我打馬虎眼了!我敢肯定您老知道裡面的事!」
那伯聽完這話的反應,再一次驗證我的說法。
他皺著眉頭,閉著眼靠在椅子背上。我能看見他的眼皮在不自覺的跳動。
心理學表明,當人回憶一件可怕事情的時候,皮下神經便會不自覺的痙攣,就像此刻那伯伯的眼皮。
什麼事情能讓那伯伯感到可怕?我十分好奇。
「那伯伯,您怎麼了?」我試探問。
過了半晌,也沒有迴音。看著他靠在椅背上的痛苦表情,心中有些不忍。
「那伯伯?」我試著再叫一聲。
「這些東西是哪來的?」那伯伯睜開眼,皺著眉幽幽問道。
「是信中收件人的兒子拿來的!」我答道。
「他叫陸光離!」
那伯伯點點頭,再次陷入思考。
四周空氣靜的可怕,我能明顯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就像死亡一般寧靜。
我可以肯定,那伯伯一定知道些什麼,只不過他在思考說還是不說,至於原因,我也不清楚。
我從兜里掏出煙,點燃之後吸了一口。煙氣經過喉嚨直達肺部,一股悶嗆感傳遍全身,稍稍緩解緊張的情緒。
「給我支煙!」那伯伯道。
我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遞給那伯伯,並幫他點燃。
在我的印象中,那伯伯從不吸煙。不過從他夾煙的姿勢分析,從前應該也是老煙民。
「怎麼?沒見過我吸煙?」那伯伯吐出一口煙霧,緩緩問道。
我獃獃的點點頭。
「戒了幾十年了!這封信讓我有些心亂,就想著吸一口!」
一陣劇烈的咳嗽傳來。
「這把鑰匙我沒見過!也不清楚是幹嘛用的!」那伯道。
我點點頭沒說什麼,心理清楚話還沒說完!果不其然,那伯伯吸了口煙,吐出一個煙圈。
「至於那封信,我也只是了解一部分!」
「一部分?」
「對,關於羅布泊的那部分!」
……
兩隻煙槍在書房中大肆吞吐,瞬間整個屋子變得有些嗆。不過這都已經不重要,因為我被那伯伯說的事情驚呆了!
「您說您參加過考察隊?進入過羅布泊?」
「對!」那伯點點頭。
「可是從來沒聽您老提起過呢?」
「哎……」
那伯伯嘆口氣。
「這件事不能說也不想說!如果可能的話,我願意將整件事都忘掉!永遠不再想起!」
那伯伯在說話的時候,特意在「永遠」兩個字上加重音。他是在強調忘掉整件事情的決心!
如此說來,羅布泊中一定發生了不尋常的事情,而且讓那伯伯至今仍無法釋懷。
我猜測,這其中的發生的事肯定可怕甚至離奇,而且必定與我爹有關!
「那伯,我爹是在羅布泊出的事?」我試探著問。
問完之後不自覺的屏住呼吸,生怕漏掉一個字。
「是,也不是!」那伯幽幽答道。
這算是什麼答案?開始肯定,然後否定!故意繞我?
「什麼意思?」我有些不解。
那伯伯猶豫片刻,慢慢起身,踱步來到背後書架旁,伸手轉動了書架上的青花瓷瓶。
「咯吱」一聲響動,背後的書架從中間緩緩分開,露出藏在背後的隱門。
我知道,那是那伯伯家的暗室,裡面放著收藏的珍貴古董以及一個從德國進口的保險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