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黑化的少年
倪珈說著,居然低下頭去親吻高爽。高爽大吃一驚,被他吻得頭暈目眩,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順勢勾住了倪珈的脖子。他們之間的“激情”讓在場的人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紛紛借故離開,隻有莫菲兒還不甘心地留在現場。她看著顧安寧,冷冷地說:“安寧,想不到你永遠都隻會躲在男人身後。”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顧安寧也冷漠地看著她。
“我會讓你後悔。我會讓你們都後悔。”
莫菲兒留下這句狠話就頭也不回地離開,而顧安寧終於知道今天這件事就算過去,長長舒了一口氣。倪珈不知道和高爽說了什麽,高爽也戀戀不舍離開了,然後整個世界好像就隻有她和倪珈二人。她糾結地看著倪珈與往日不同的神色,突然有些怕他,而倪珈看著她,表情慢慢變得柔和。他揉著頭發:“剛才嚇到你了吧。”
“有點。我真沒想到你會吻高爽。”
“我知道她喜歡我,所以為我說個慌也沒有什麽——嗬,她想要我女朋友的名分,我就給她,這件事說到底對我沒有什麽影響。倒是你,你回去後顧子朝那裏怎麽說?”
顧安寧注意到倪珈對顧子朝的稱呼已經越來越惡劣,但她沒有糾正他,輕聲說:“我沒有關係——說到底,我們沒在她的算計下發生什麽,也沒起什麽醜聞,他沒有借口對我怎麽樣。如果,如果我們真的……”
雖說大家都對男女交往看得很淡,但在眾目睽睽上上演一出春宮,還是會成為地道的醜聞,讓他們一輩子抬不起頭。顧安寧沒想到莫菲兒那麽狠,居然會這樣算計他們,暗想自己平日裏對她到底還是太過心慈手軟——不過,得罪她的話,顧子朝隻會更猛烈地報複她吧。這樣的感覺,還真是難受!
顧安寧想得入神,沒注意到倪珈一直看著她。在她沒反應過來之前,倪珈把她拉入懷中。微風中,少年的身上有肥皂的清爽氣息,他的聲音很輕:“安寧,我會強大起來。我一定會保護你。”
“倪珈……”
“相信我。”
“嗯。”顧安寧看著他,終於微微笑了起來。
因為方才險些傳出“緋聞”,再加上高爽那需要倪珈安撫,顧安寧獨自一人回到了拍賣會現場。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好像落入深潭的石子一樣,不起任何波瀾,但她莫名其妙有些心虛,隻想快點離開這樣的聚會。不遠處,顧子朝看到顧安寧再次出現,對身邊的人說了些什麽後朝她走來。眾目睽睽下,他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到哪裏去了,怎麽去了那麽久?”
“我隨便走走。”顧安寧輕聲說。
“隨便了快一個小時嗎?還有,這衣服是怎麽回事?”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威懾力。
“對不起。”顧安寧急忙道歉。
“沒關係,我隻是隨便問問。”他學著顧安寧的語氣,輕鬆地說。
……
被擺了一道的顧安寧有些鬱悶,下意識撅起了嘴巴,而他隻是看著她鮮豔的唇。他知道,她用的是香奈兒為她特別定製的唇膏,除了顏色獨一無二外還有著特殊的櫻桃的味道,讓他簡直想品嚐這樣的紅唇。他低下頭,用額頭抵著她的額,在她耳邊輕聲說:“晚上想幾次?”
他的身體是那樣灼熱,顧安寧沒想到他居然會在眾目睽睽下問這樣的話,臉一下子就紅了。可是,顯然沒有人敢偷聽他們的談話內容,顧子朝再接再厲:“既然你那麽喜歡把衣服弄破,以後在家的時候不要穿衣服就好。”
顧安寧的臉紅得越發離開,扭頭就想走,但顧子朝把她摟得緊緊的,她根本動彈不得。她以為他們這樣的舉動會引起眾人的猜測,但大家隻是豔羨地看著他們,更有人大聲恭維他們兄妹的感情可真好。顧安寧今晚經曆了太多事情,沒心情和他們演戲,故意大聲說:“哥,你說什麽,林行長禿頭太醜?還有說李主任隻會溜須拍馬?”
顧子朝一愣,然後含笑看著她,而全場突然安靜了下來。後來,林行長打了哈哈:“我就是禿頭,真是對不起大家啦!顧總,您說得對,下次見您我會戴個假發。”
李主任也虛心地說:“顧總不喜歡我說話的話,我以後不說!凡是讓顧總不高興的事情,我都不會做!”
他們都在腦子裏飛速想著自己最近做了什麽事情可能觸怒顧子朝,才會讓他借著妹妹的口羞辱他們,急得冷汗直流,暗想到底做什麽才會讓這個顧大少爺消氣。顧安寧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詫異地睜大了眼睛,而顧子朝摸著她的頭,看著四周,低沉地說:“寧寧,很抱歉,但任何人都不敢反抗我,惹我不高興。包括你。”
顧子朝的霸道讓顧安寧覺得,就算他說太陽是黑的,這個城市也不會有人敢反抗,心終於沉到了穀底,也知道她從來不能依賴任何人。她低著頭,不再理會顧子朝,而此時拍賣環節已經開始,莫菲兒也到了顧子朝的身邊。兩個各懷心事的女人在顧子朝身邊也算是和平共處,此時各色珠寶首飾、名家字畫、古董器具都紛紛亮相,等待買主。
莫菲兒喜歡上一條清朝時期的翡翠鏈子,價格很是昂貴,但顧子朝不假思索為她買下,全場甚至沒有人和他競價。項鏈到手後,莫菲兒第一時間戴上,翠綠的顏色讓她顯得成熟又嫵媚。她依偎在顧子朝懷裏,感謝他的慷慨,顧子朝對她溫柔笑著,讓她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莫菲兒實在太享受代替顧安寧成為眾人豔羨對象的感覺,直到被顧子朝送回別墅還是沉浸在剛才的夢裏。可是,她得到的消息讓她順便變了顏色。
“子朝和她又出去了……子朝,你到底對她是什麽感覺?你真的是那麽恨她嗎?”莫菲兒喃喃說著,閉上了眼睛。
……
顧安寧也沒想到自己會再被顧子朝帶了出去,而且去的地方不是什麽會所,也不是什麽地下場所,而是一個普通到有些破舊的小吃攤。顧子朝的邁巴赫停在小吃攤門口,顯得格格不入,也吸引了許多好奇的目光,但他並不介意。他隻是說:“這裏的蝦仁餛飩很好吃。”
顧子朝的話,在顧安寧耳朵裏簡直比他說“想去試試看當市長”還要來得震驚。她看著顧子朝,艱難地說:“所以?”
“給我們兩碗餛飩,老板。”顧子朝悠然說。
老板顯然是認識顧子朝的,沒過多久就給他們端來了餛飩,還用油膩的抹布重新擦了下桌子,桌子顯得越發油光蹭亮。顧安寧雖說也是從苦日子裏過來,但在這樣的環境裏吃飯多少有些不自在,更是難以想象一向令人難以接近的顧子朝會來這樣的地方。顧子朝把一碗餛飩放到她麵前:“吃。”
顧安寧急忙不敢再想下去。她順從地拿著勺子舀了一個白胖胖的餛飩,入口隻覺得蝦仁與鮮肉、青菜的鮮美融合到了一起,滿嘴鮮爽。她眼前一亮,又吃了好幾個,不小心被餛飩燙得嘴唇通紅。顧子朝好笑地拿紙巾為她擦拭嘴角的汙跡,她也不敢動彈,而老板笑嘻嘻地說:“小顧啊,你帶女朋友來吃飯啊?”
顧子朝並不在意老板的稱呼,微微一笑:“不是女朋友,是妹妹。”
“得了吧,哥哥妹妹的到時候總是老公老婆,這樣的人我看的多了!你小子厲害,女朋友比你小不少吧?”
“她還在上高中。”
“喲,你還真是老牛吃嫩草,行啊你!你悠著點,小姑娘可嫩著哪。”
老板油膩的手重重拍了顧子朝的肩膀,在他雪白的襯衫上留下一個黑手印。顧安寧知道,這襯衫價值十來萬,有些擔心顧子朝發火,但他居然連這個都忍受了。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顧子朝解釋:“我每年都會來這裏吃餛飩,和他也算相熟。”
“嗯。”
“我以前還在這裏做過小工。”
顧子朝說著,好像想起了什麽事情,微微一笑。顧安寧吃驚地看著他:“小工?你?”
“嗯,我學過一陣煮餛飩,手藝相當不錯,要是自己開店的話怕是會把這裏的生意都搶走了。”
“你……你為什麽要學這個?”
顧子朝修長的手指拿著烏黑的筷子,越發顯得潔白。他沒有看顧安寧,而是看著窗外:“那時候我還沒有你大,公司內憂外患,我實在抑鬱難忍,想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散心,就到了這裏來。當時我沒帶錢包,老板不信我會十倍還給他,非要我打工來還債。後來,我就給他幹活了,還真是有趣。”
眼看顧子朝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顧安寧覺得他的喜好實在是和一般人不一樣,對此不多做評論。但她忍不住問:“你帶其他人來過這裏嗎?”
“沒有。”
“那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
顧子朝沉穩地說:“是啊,為什麽……也許,因為今天是我父母的祭日吧,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