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溫柔中淪陷02
“蘇小姐，我們的公司經常會接觸外賓，不知道您的外語水平怎麽樣，擅長幾個國家的語言？”
“我會……我會講廣東話。”
蘇曼曼冥思苦想，突然想起在廣東呆了2個月，小心翼翼地說，而他們的表情變得更加古怪。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不知所措地坐著，隻覺得每一秒鍾都那麽難熬。雖然很喜歡蘇曼曼的臉蛋，但公司畢竟不是靠女員工的姿色吃飯，王慧隻好客氣地說：“蘇小姐，感謝你今天的到來，請你回去以後等通知吧。”
“要多久給我通知？你們決定要我來上班了嗎？”蘇曼曼滿懷期待地問。
“這要看領導的最後決定。”
“那我能見見他嗎？”
蘇曼曼實在太想得到這個工作，也實在太想給祝琰一個驚喜，厚著臉皮死纏爛打，也讓王慧等人難以招架。王慧想起喬楚的暗示，咬牙想給蘇曼曼一個機會，於是說：“你會複印文件嗎？”
“當然會！”蘇曼曼麵不改色地撒謊。
“那請你幫我把這份文件複印兩份拿過來吧。”
麵對這次考驗，蘇曼曼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她嫋嫋走到了影音室，卻不知道哪個才是複印機，呆呆站了一會兒，最終站到了一個正在用機器的人的身後。她順手把放在一邊的文件通通放了進去，然後驚訝地發現這些紙居然變成了紙屑。而就在這時，有人驚呼：“我放在這裏的報價單怎麽不見了？”
“沒有人碰啊，你再找找。”有人說。
“我明明放在這裏的！”
那人手指著蘇曼曼的方向，蘇曼曼莫名心虛了起來。她依稀記得自己把紙塞進去的時候，好像是稍微厚了一點，可不會那麽巧吧……此時，那個男人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報價單就這樣進了碎紙機，走上前去想要搶救，但到底敵不過機器的力氣，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變成了碎紙。他欲哭無淚，凶狠地瞪著蘇曼曼：“這個是不是你放進去的？”
“我剛才不小心……”
“什麽不小心，你給我帶來多大的困擾你知道嗎！你是哪個部門的，叫什麽名字！”
從來沒有哪個男人對她這樣吼過。
蘇曼曼的臉漲得通紅，隻覺得尷尬無比，眼睛也酸酸的，而她極力不讓自己流淚。在她看來，這真的隻是一件小事，那個男人到底為什麽要對她那麽凶？他就沒有一點紳士風度嗎？
“哭什麽，還是我欺負你了啊！你到底是哪個部門的！”他不耐煩地問。
蘇曼曼終於再也忍受不了，扭頭就走，沒想到撞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瞪大眼睛看著喬楚，喬楚也愣了一下，然後嚴肅地問：“到底出了什麽事？”
“喬總，我辛辛苦苦要來的報價單被這丫頭給粉碎了，你讓我怎麽工作啊！”
“是榮鷺公司的報價單嗎？”
“對，就是這個！”
“這個我來搞定。你，跟我進來。”
看著喬楚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眸，蘇曼曼不知道為什麽有些恐懼，安靜地跟在她身後，進了她的辦公室。她局促不安地坐在沙發上，卻覺得這樣有點丟人，故意抬起頭：“我不是故意的。”
“要喝茶嗎？”
“我想在這裏工作。”
“要不要加糖和牛奶？”
“我討厭你。”
“茶有些燙，喝的時候要小心。”
無論蘇曼曼說什麽，喬楚都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溫文有禮地遞給蘇曼曼她剛泡好的紅茶。蘇曼曼看著茶具上繁雜的花紋，看著喬楚白淨的手，不知道為什麽想起了祝琰的母親。還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禮貌卻清高地看著自己，無論她說什麽她都不加理會……她發現自己還真是討厭這樣故作清高的女人。
蘇曼曼想著，直直看著喬楚，再次重複：“我討厭你。”
“哦。”
蘇曼曼有些著急：“你不該問我為什麽討厭你嗎？”
“女人討厭女人隻有一個可能——妒忌。你討厭我，因為你覺得我威脅到你和祝琰的感情了，對嗎？”
喬楚微微笑著，說得每一個字都刺在蘇曼曼心頭，終於報了一箭之仇。看著蘇曼曼難看的臉色，喬楚心裏無比暢快，嘴上卻真誠地說：“曼曼，你真的沒必要這樣想。我和祝琰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都有了彼此的生活，我對他並沒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我相信他也是如此。你年輕漂亮，還……還年輕漂亮，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難道我除了年輕漂亮外就沒別的優點了嗎？你的意思是祝琰喜歡我隻是因為這個嗎？”
“男人喜歡女人的年輕漂亮有什麽不對嗎？”
“我……”
蘇曼曼緊咬嘴唇，一句話都沒說，但心裏很不舒服。雖然漂亮確實是一個優點，但這不是她唯一的優點啊！她也很善良，很有上進心，為什麽祝琰沒有看到這一點？
喬楚再接再厲：“你今天是來麵試的？”
蘇曼曼警惕地點頭：“是啊，有問題嗎？還是說你不敢讓我呆在公司？”
喬楚笑了：“你放心，我沒無聊到幹涉一個小前台入職——如果連這樣的事情都要管，我不是每天24小時都要泡在公司。相反，我還很歡迎你來，如果你符合我們招聘條件的話。”
“我當然符合啊。”蘇曼曼憤憤地說。
“你是本科畢業嗎，英語過了幾級？會講流利日語嗎？韓語聽得懂多少？”
“你們這是招前台還是招翻譯啊，你就是故意刁難我！”
喬楚臉色一沉：“蘇曼曼，我希望你來之前看過公司的招聘要求，也了解凱森的現狀和未來。我們是五星級酒店，所有員工都是高學曆、高素質人才，就連泊車員都要求至少精通2門外語，更何況是代表企業形象的前台接待。這個世界並不是靠臉蛋說話的，靠的是實力。”
蘇曼曼發現，喬楚發火的樣子和祝琰簡直是如出一轍，這樣的認知更讓她難受無比。她猛地站起身：“記住，不是你們不要我，是我不要你們！我看不上你們的狗屁酒店！喬楚，你別仗著和祝琰談過戀愛就看不起我，要和祝琰結婚的人是我不是你！”
“是嗎？”
喬楚隻是微微一笑，笑容竟是蘊含著無限的憐憫，越發讓蘇曼曼膽戰心驚。她強迫自己高傲抬起頭：“我知道你妒忌我。”
“妒忌你？為什麽？因為你漂亮？我想我的魅力不遜於你；因為你年輕？你也會有30歲的那一天；還是因為你學曆低，言語粗俗，是我一輩子都無法匹敵的高度？蘇曼曼，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也不要太看得起祝琰。祝琰在你心裏是白馬王子，但他也隻是我眾多追求者中的一員，並沒有什麽了不起。”
喬楚的傲慢無禮讓蘇曼曼喪失了所有理智。她指著喬楚的鼻子，怒氣衝衝地說：“醜八怪，你別裝了，你對祝琰的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我告訴你，什麽狗屁前台我才不稀罕，我有老公養你沒有，我才看不起你這樣的女人！”
喬楚用餘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頓時紅了眼圈：“蘇曼曼，你真的很沒有禮貌。”
“那也要看對誰！你不就學曆比我高點嗎，嘚瑟什麽啊你，你還不是到現在都沒人要！”
“曼曼，住口。”
祝琰再也聽不下去，出現在辦公室，正好看到蘇曼曼食指指著喬楚囂張跋扈的樣子。蘇曼曼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道說什麽好，而喬楚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祝琰輕聲說：“我代表曼曼向你道歉。”
“祝琰，你不可能什麽事都代表。”
喬楚冷冷地說，轉身就走，而祝琰看著蘇曼曼，目光陌生到讓蘇曼曼覺得自己第一次認識他。她心中恐懼，嘴上卻說：“你偷聽我講話？”
“你到底來這裏做什麽？”
“我想和你一起工作，這話我和你說過。”
祝琰皺眉：“我記得我已經拒絕了你。”
蘇曼曼冷笑：“我看你是做了虧心事，所以不敢讓我在你身邊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喬楚有什麽關係！”
“蘇曼曼，這裏是公共場合，我希望你理智一點。還有，我和喬楚隻是工作關係，你這樣會給她造成困擾。”
“什麽工作關係，她明明就是喜歡你，不然怎麽會把和你見麵的事情都寫在博客上，又怎麽會到現在還不肯結婚！祝琰，你到底有什麽不好承認的，你們真當我是傻瓜嗎？”
蘇曼曼歇斯底裏地嚷著，把喬楚桌上的東西通通掃到了地上，已經淚流滿麵。祝琰看著窗外，隻見那裏已經圍了一圈員工，他們在和祝琰的目光接觸後立馬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忙工作，而祝琰隻覺得丟臉到了極點。他看著蘇曼曼流淚的樣子，沒有一絲憐憫，低沉地說：“不要胡鬧。”
“不要胡鬧不要胡鬧，你除了說這一句還會說什麽！我問你，你到底要我還是她？”
“這些我們回去以後說。”
“你告訴我！”
“再鬧的話，就給我滾出去。”
祝琰的話成功讓蘇曼曼閉了嘴。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祝琰許久，還是不敢相信這樣沒有溫度的話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淚水不知不覺就這樣滿了眼眶：“你說什麽？你居然這樣對我說話？”
“見好就收吧。”
祝琰說著，冷漠地看著蘇曼曼，就算她哭著跑了出去也沒有上前去追。他覺得他的忍受已經到了極點。
他不是不知道蘇曼曼對他的“偵探工作”，也不是不知道找了這樣的年輕女朋友要花費多少時間和精力，但他真的累了。他承認蘇曼曼說得對，如果沒有喬楚事事對比，他未必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他也知道拿喬楚的標準來要求蘇曼曼是多麽不現實，可他到底還是忍不住想要是喬楚還在他身邊會怎麽樣。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對如今的一切都分外不滿意，而他沒有任何勇氣去改變。
畢竟，喬楚已經有了未婚夫了。而且，他是個那麽出色的男人。
祝琰的心中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在回放著蘇曼曼說的“喬楚還喜歡他”的話，默默彎下腰，幫喬楚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然後愣住了。在一堆文件裏，他分明看到了一張自己的素描畫，畫上的他笑容是那麽樣溫暖清澈，而他身邊那個長發女人卻看不清麵容。祝琰看了這張素描許久，把它重新放回了文件裏，一時之間心亂如麻。他不敢想象，如果喬楚真的對他還有感覺，他會怎麽樣。
難道，要再一次的背叛嗎？
當喬楚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被蘇曼曼砸過的房間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整潔與幹淨，而她桌上的文件分明有人動過。她第一時間去找那張素描畫，果然在上麵發現了被看過的痕跡，隻是不知道看見它的那個人是不是祝琰。喬楚看著窗外陰霾的天空，突然覺得無趣了起來。
祝琰最要麵子，蘇曼曼這回算是徹底得罪了他，他們很有可能就此分手，而他也說不定會轉投她的懷抱。所有的夢想終於就要實現，可為什麽會覺得有些索然無味，甚至憐憫起那個胸大無腦的模特？畢竟她在她那個年紀也……
喬楚想著自己以前比蘇曼曼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任性行為，忍不住輕輕一歎，再也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