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團長
超凡學院監控室。
通過高空的飛行攝像頭，能清晰看到下方鍋裏翻滾的肉塊和蘿卜，以及旁邊用樹枝插著的油滋滋烤肉。
一眾老師沉默著，手裏的午飯又不香了。
為什麽要用“又”？
因為差不多的畫麵他們已經看過好多回了啊摔！
一到飯點就做飯，回回還都是做好吃的，學院複試是能讓你這麽兒戲的嗎？？
明年考核一定要加一條不準帶廚具！必須加！
有老師把桌上的環形顯示屏畫麵切到自己關注的其他考生，看著對方灰頭土臉的樣子下飯。
恩，就是這麽惡趣味。
“咦，雲棘怎麽來了？”一老師正吃著飯，抬頭瞄一眼發現畫麵裏多了個人。
“哪呢，我看看。”
剛剛切掉畫麵的老師心癢癢，但又想堅定立場堅決不把畫麵切回去，於是轉頭去蹭別桌的的看。
老師們已經討論開了：“我說雲棘是來給666號警告的吧，你知道這小子一個人拉高了東側考區多少淘汰率？整整32%！！”
“這不能怪他吧，換你碰上被人打劫你不炸？年輕人還是要有點脾氣的。”
“說到底還不是雲棘自己搞出的事，要不是他選了這小子來示範積分卡的用法，能有這麽多人把這小子當肥羊宰？”
“這下可好。”有老師感歎道，“看著傻不拉幾的，哪裏知道是頭吃人的狼。”
一群人繼續吃吃喝喝。
監控室裏的老師走了幾個又來了幾個，桌上的環形顯示屏裏除了為數不多的幾個還鎖定葉昭生，其他都關注別的考生去了。
其中就有不少老師在盯選了自己課程的學生。雖然複試結束前他們不知道所有考生的課程分布，但初選時自己親手通過的幾人還是知根知底的。
角落裏，阿南坐在斯文老師這桌喝著能量液，從幾天前被叫來後他就沒挪過位置。
關於這點，同桌的大胡子老師是非常羨慕的，畢竟人機器人不用吃喝拉撒啊，不像自己還要時不時回去補個覺，洗個澡什麽的。
“那位新老師來了！修監控信號的人來了！”中年人老師突然激動道，“昨天我們約好的，現在人到門口了，我去接一下。”
其他老師：“搞程序的那個？請了好幾天沒請動的？”
“啥沒請動，新老師這不剛來學院，總得讓人先安頓好。”中年人老師沒好氣道，“不說了，等會兒人來你們可要熱情點，別把人嚇了，這年頭在我們學院裏找個搞程序的容易嗎！”
有老師笑著接話：“不不不，應該說找個搞程序又不是機械人的太不容易了。”
默默喝能量液的阿南無辜躺槍。
監控室外走廊，伽羅修站在過道上，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笑得跟朵花似的中年人。
“我是醫學院教解剖的王老師，可算把你盼來了！”中年人老師臉上堆滿褶子。
伽羅修：“？”這個學院老師，是不是過於熱情？
兩人往監控室走，王老師給伽羅修說了眼下的情況，重點把考生666號和599號令人發指的行為說了一遍。
伽羅修好奇道：“那為什麽不直接取消兩位考生的考試資格呢？”
王老師有些尷尬：“關於這方麵，確實是我們學院方沒有申明在先，才讓人鑽了空子，這怪不到學生身上。”
“另外能做到這點，也恰恰說明了考生的資質非常不錯，我們作為老師，怎麽能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呢，你說是吧。”王老師搓了搓手，“現在那位機械人老師非說666號和599號是他學生不願出手，我們就全指望你來堵上漏洞了。”
伽羅修營業式微笑：“我盡力吧。”
兩人進到監控室裏，被提前交代過的老師們齊齊熱烈鼓掌，企圖讓這位新來的老師在正式入職前，提前感受來自學院大家庭的溫暖。
坐在角落那張桌的阿南看過來，輕咦一聲。
大胡子老師喝著小酒：“咋了？”
阿南沒吭聲。依照機械人看一眼就能存檔並時不時能翻出來查看的絕佳記憶，他萬分確定這個新來的老師，就是初選時陪葉昭生來阿南維修鋪的人。
“就是這兩個了。”王老師指著監控屏給伽羅修看，雖然現在畫麵裏多出一個雲棘，但那不重要。
伽羅修視線移過去，目光一定，看著屏幕中的一大一小半晌道：“這兩個就是666號，和599號？”之前他在教師宿舍裏，用的是自己編寫的人臉識別篩選程序，還真不知道昭昭和小芳的編號。
“對。”有老師接話道，“他們強接學校通訊信號的視頻我們還留著，要不要調出來你看看？”
伽羅修沉默，一下子笑開了：“不用，我也覺得他們做得沒錯呢，本來就是憑自己本事得到的情報是不是嗎？”
眾老師：“？？”是我們聽錯了，還是這個世界玄幻了？
“伽老師，我記得你是新來的老師。”王老師糾結道，“應該還沒開課吧？”
伽羅修點頭。
王老師小心試探：“那他們也不是你的學生吧？”
伽羅修繼續點頭。
其他老師稍稍鬆口氣，不是再來一個“他們是我學生”的人就好。
伽羅修莞爾：“不過，他是我們冒險團的團長呢。”
一眾老師：“？？？團長？！”
此時阿南適時開口補刀：“我不是說過，他們成立了一個冒險團嗎，你們健忘？”
一眾老師有句麥麥皮的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當時光說是幾個考生成立的冒險團，沒說成員還包括新來的學院老師啊！
我們這是被敵軍打入內部了？？
今天也是監控室雞飛狗跳的一天。
……
樹林中。
雲棘從空中落下，看著下方的鍋和烤肉：“……”呦，小日子過得還挺滋潤。
同時他又開始思考。
一開始把葉昭生的積分爆出來，的確有坑對方一把的意思，可誰能想到，這小子竟然這麽會搞事情。
雖然他說過，東側考區的考生是有80%不能通過複試的，但也沒想過讓這80%的人都在自己負責的東區淘汰啊！
更重要的是，淘汰多少人無所謂，可被葉昭生弄出局的考生都在東區發求救信號，自己作為負責人，就得安排手下去撈人。
然而山脈太大，範圍太廣，撈得人一多手下就不夠用，還得自己一個個去撈。
當我是什麽？救場的飛機嗎？！
在半小時前新收到一個急救信號後，雲棘終於忍無可忍殺過來了。
嗬，問他為什麽知道這些考生都是葉昭生和小芳淘汰的？
掛樹上那些考生身上帶簽名的小木牌當他是瞎啊？！
雲棘認為有必要和葉昭生談談。
於是有了這次空降。
“為什麽還在這一帶轉？”雲棘看著葉昭生，本來他是不想插手複試的，但看到人滋潤的小日子後，對比自己的悲慘，現在隻想快點把人送出東區，“沒有地圖？”
葉昭生看著雲棘，搖搖頭，小眼神瞅一眼低頭，再抬頭瞅一眼，欲言又止。
雲棘挑眉，覺得這小子瞅自己的幾眼很有故事：“既然有地圖，怎麽還不往學院走，盡快抵達結束複試，你們也不用在山裏吃苦了。”
好吧好吧，看葉昭生小湯喝著，小烤肉吃著，就算是在山裏也沒吃多少苦。
雲棘嘴角一抽，還是從口袋裏抽出一份地圖丟給葉昭生：“這個是路徑圖，你們按上麵走能最快到學院，不要在這一帶轉浪費時間了。”
葉昭生被地圖砸中，接過來一看，上麵不僅有山川地標，還有一條手繪的最佳路線圖，筆跡很新，一看就是剛畫上去的。
“老，老師，您是這區負責人，就這麽把地圖給我，沒關係嗎？”葉昭生飛快將地圖抱進懷裏，隱晦地看了不遠處的攝像頭一樣。
雲棘午飯還沒吃，聞著鍋裏飄出的肉香有些煩躁：“我管他們去死，我決定的事，還輪不到他們插嘴……喂，你們幹嘛這副露出這副惡心的表情。”
葉昭生癟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眼中淚光閃動：“雲老師，您是個好人！”
小芳抹著自己不存在的眼淚：“好人一生平安.jpg”
雲棘：“？？”
“積分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葉昭生吸吸鼻子，“在入口處您送我積分的時候，餘額被其他考生看到，現在他們都把我和小芳當大戶吃，都想搶我們的積分。”
雲棘一愣，抱起手玩味地笑。哦豁，這個傻子終於反應過來了。
“但是這事兒不怪您，您送我積分也是一番好意，餘額被看到那是意外，您不用太過內疚。”葉昭生忿忿道，“都是他們不好，不知道腳踏實地自己去賺積分，老想著不勞而獲……”
雲棘笑容消失：“不是你等下，你們從哪看出我內疚了？”我特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內疚了！
葉昭生看著雲棘感動道：“您冒著被開除的風險，來給我們送地圖了！”
小芳舉手補充：“還讓我們不要耽擱快趕路，怕我們被那些打劫的拖住，複試不通過嘰！”
葉昭生附和：“您不用掩飾了，我們都懂！”
雲棘：“……”我特麽！我這是要趕緊送走你們兩個瘟神啊！
雲棘琢磨著不對：“那你們又憑什麽給我發好人卡？”難道我做的事情，不像是反派才會幹的嗎？
“您送了我們幸運積分啊。”葉昭生理所應當道，“還不追究我們弄壞感應器的事，讓我們順利參加複試。”
說著葉昭生飛快上前幾步，把地圖塞回雲棘手裏，鄭重道：“這東西我們不能收，我們不想您因為給予我們幫助而擔上失職的罪名。”
小芳拍胸脯保證：“您放心，來打劫我們的都是菜雞，昭昭能一拳放倒一個，我們絕不會讓偉大的冒險被扼殺在搖籃裏嘰！”
雲棘：“？？”被扼殺在搖籃裏是這麽用的？
不對，這不是重點。
雲棘從來沒被人連發兩張好人卡過。
難道自己還要繼續當急救飛機？？
雲棘覺得有點腦殼疼：“你們讓我緩緩。”
葉昭生堅定道：“老師您放心，我們一定會順利通過複試，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並沒有期望的雲棘：“……”這人與人之間充滿信任的人間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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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棘：“我是誰？我在哪？我又被發了好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