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卑鄙無恥的人
這笑聽著別提有多諷刺，羅小東當時就不樂意了：“你這是看不起誰啊！”
魯陽聳聳肩，語氣嘲諷：“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兩人對視，眼中似有火花。
下一刻，兩人舉起拳頭衝向了對方！
猛男格鬥社和威猛拳擊社兩位社長旁若無人地打起來，拳拳到肉。
“大家讓一讓！受傷了我沒錢賠醫藥費啊。”葉昭生扛著衛熙衝出人群。
撲上來的所有人：“……”這年頭，能把沒錢說得理直氣壯的人真不多了。
但是沒錢也不行，大不了醫藥費他們自己掏，人得留下！
“那個人，那個穿黑衣，懷裏抱著刀的高個子。”衛熙抱住頭，確保小腦瓜不會被葉昭生背著的黑鍋磕到，“我們說好要一起進學院報到的，不能丟下他！”
難得衛熙一次說這麽多話，氣都喘不勻了。
此時葉昭生剛收好厚土界準備跑路，聽到這話正準備開口詢問，一個攝像頭攔在麵前，有話筒湊到嘴邊。
“這位同學，方便問你幾個問題嗎？”學院記者拿著手持式攝像機，手裏握著話筒追上葉昭生。
這架勢葉昭生熟啊，林玫星采訪的時候不就是這樣的嘛。
問題是眼下情況，他實在沒空接受什麽問答，後麵還有一群肌肉少年虎視眈眈呢，停不得。
“謝謝，沒空，不方便。”葉昭生開啟厚土界轉身衝回人群裏，“哪個黑衣服，哪個高個子，都長得比我高啊……糟糕，酷酷呢，我把人弄丟了？”
沒辦法，這種打群架的場麵，存在感辣麽低的圖雅，一轉頭人就看不見了。
“酷酷小哥哥往那邊去了嘰！”忙亂中小芳匯報情況。
衛熙努力抬頭捕捉圖雅身影：“啊，他拿的是我剛才掉下的物資背包！”
……
學院教師宿舍，解決完公事的伽羅修正在泡茶。
沒有昭昭的日子裏，飯也吃不香——平時飯是葉昭生做的，覺也睡不著——跟葉昭生睡同一房間裏可以安神，隻能喝喝茶聊以慰藉。
“今天是複試第六天了吧。”伽羅修打開教師後台，輸入葉昭生相關編號，入眼就是一群人大亂鬥的場麵，在裏麵想找那口顯眼的黑鍋都難。
伽羅修：“？”自己沒留意的這段時間裏，昭昭身上都發生了什麽？？
手指飛快在鍵盤上輸入，按下回車。
霎時間，屏幕上除葉昭生以外的人都變成線條形狀，終於能把人看清了。
然後伽羅修就看著葉昭生在人群中橫衝直撞，仍有不少人向他撲來，場麵極其混亂。
伽羅修：“……”沉默了一會兒，打開錄屏回放。
……
學院東門外五環線。
葉昭生終於找到了衛熙說的高個子黑衣服。
那少年人麵容冷峻，抱著刀一動不動，眉宇間透出決絕的戾氣，遊離於整個戰鬥場麵之外。他的黑衣服也不是普通T恤或襯衫款式，更像是少數文明的服飾，無袖有襟，風格粗獷。
葉昭生靠近黑衣少年：“你好……”
然而迎麵來的是一把裹著布的刀。
猝不及防葉小昭：“？！！”
掛在背包旁的柴刀被瞬間取下，葉昭生握住的柴刀與黑衣少年的大刀撞在一起。
無形之氣激蕩開，裹住大刀的布條寸寸碎裂，繼而外放流散於兩人身側，形成一個肉眼無法捕捉的刀氣場。
以兩人為中心的兩米內瞬間清空，地上的草莖被齊根斬斷。
旁邊鬥毆中的肌肉少年們受到波及。
“尼瑪，說好不用靈氣的，哪個孫子下黑手，把老子衣服都割破了！”有人喊道。
“還有我的褲子！”
樹林中，原本坐在樹上觀戰的青年眼睛一亮，吼道：“孩兒們抄家夥，目標是那個背黑鍋和穿黑衣服的！”
第三個社團，古刀社正式加入群架。
打得難舍難分的羅小東和魯陽齊齊“呸”了一聲表示不屑。
“對不起，你們別打啊。”衛熙看向黑衣少年淚眼汪汪，眼淚是被扛著難受出來的，“是我讓昭昭過來的，你身上還有傷，跟我們一起走吧。”
“傷？”葉昭生認真瞅了瞅黑衣少年臉色，還真是有些蒼白。
背包裏的小芳稍稍探出頭，又縮回去。
“不用，我跟他們去學院。”黑衣少年冷冷道。
衛熙急道：“可是他們看起來都不像好人啊！”
旁邊有個猛男拳擊社的肌肉少年聽到一耳朵，頓時就不高興了：“雖然我抽煙，刺青，剃光頭，但我真不是壞人……”話沒說完被威猛格鬥社的人拉到旁邊掐架去了。
衛熙：“……”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打架？”葉昭生摸了摸後腦勺，“他們又為什麽要綁人？”
“這個我正想說呢。”回答他的是好不容易甩開魯陽跑回來的羅小東，“我們隻是想送你們一程，用傳送亭帶你們去學院報到，讓你們不用跑五環線，少走點山路啊！”
好吧好吧，確實帶了那麽一點接觸新人的不純潔動機，可天地良心這事兒對新生們真沒有損失！
再說拳擊社也不是強製要求新生入社，就是提前給點利誘，讓新生回頭選社團的時候對猛男拳擊社印象深點，又不是非要入團。
所以到底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麵？？
如果羅小東再來早點，就能從衛熙的話裏得到答案——看起來不像好人。
“送我們去學院報道？”葉昭生立刻警惕起來，扛著衛熙開始後退。
羅小東粗神經沒看出對方退意，繼續誘哄道：“是啊，從這裏到學院還有半天路程，有我們用傳送亭送你，一分鍾就到了！學弟不用怕，不收你積分，免費的！”為了社團招新，這次是真下血本了。
葉昭生驚了，原來那些電話亭是這麽用的！
一分鍾就到，還免費？！
那必須不能去啊！
葉昭生看著步步緊逼的羅小東如臨大敵：“不用了，謝謝學長好意。”說完轉身就跑。
自己還沒和小星星匯合，還沒拍到祭祀的照片，怎麽能去報道呢！
學長害我！葉昭生發動厚土界頭也不回跑了。
羅小東：“？？”不是，你這怎麽就走了？
自己說錯什麽了？還是自己真有這麽嚇人？？
羅小東看著葉昭生離開的方向一愣，連忙追上去：“學弟，你走錯路了啊！去學院報到不是走這邊！快回來，我給你帶路啊！”
並不想去報到的葉昭生：“！”這個學長果然不是好人！
……
學院教師宿舍樓。
看完回放的伽羅修意外接收到新信號可接入的提醒，略感興趣地開放權限後，顯示器上出現一個學生的臉。
“這裏是學院新聞社的現場直播，現在我們看到東門五環線位置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
“參與的社團有猛男拳擊社、威猛格鬥社、古刀社、被打破果汁桶的大大果汁商業聯合社……”
伽羅修：“……”對這個學校的不靠譜程度又有了新的認知，貴校的社團起名是不是過於草率。
雖然這個直播聽起來有那麽一點滑稽，不過比起學院的固定攝像眼，現場直播還帶解說顯然更有趣一些。
伽羅修沒有換台。
顯示屏上投放出的影像一直在抖動，可見拿攝像機的人是在不斷奔跑中。
“據悉，此次火拚以各大社團搶占新生資源為起因，而目前已前往學院完成報到的新生共32個……”
“下麵我們抽選幾位當事人進行采訪……”
伽羅修忽然坐直身體。
他在背景裏看到了葉昭生。
沒錯，是背景而不是采訪對象。
在采訪進行時，葉昭生正背著黑鍋，扛著衛熙，身後追著羅小東，風一樣從鏡頭背景中跑過。
伽羅修扶額，操控電腦開啟雙屏，把另一個畫麵切到教師頻道。
……
葉昭生衝過人群，路上遇到了圖雅，小夥伴集合完畢！
後麵羅小東緊追不舍：“學弟你慢點啊，我們真沒有惡意！”
葉昭生不信：“那你還追我？”
羅小東：“我隻是想送你去學院報到！”
葉昭生怒了：“你還說自己沒有惡意！”這人怎麽肥四，為什麽要阻止自己跟小星星匯合！
羅小東懵了：“？？”
葉小昭同學大聲道：“再說複試的規則是自己去學院報到，你送我過去就是作弊！”
這個羅小東倒是能解釋，一邊追一邊喊道：“你沒發現到現在都沒人來管嗎，這事是學校默許的啊！”
監控室裏的老師們：“……”你個羅小東是不是憨憨，都說是默許了你還說出來！！
葉昭生腳步沒停，氣憤道：“可是報到這種事我自己就能做到，為什麽還要作弊？！我葉小昭不是這麽卑鄙無恥的人，考試就要光明正大地考！”
監控室裏的老師們：“……”和599號一起劫持了那麽多監控畫麵的你最沒資格說這種話吧。
正這時，學院新聞社的另一個記者從旁邊跑過來，開足馬力盡量不落後於葉昭生，遞上話筒：“這位考生，請問初次到來，你對我們學院有什麽看法？”
看法？葉昭生眨眨眼。
當然有看法！光是後麵追著非要讓人去報到的學長就讓他有好多看法！
但想起林玫星的告誡，葉昭生表情嚴肅：“請和我的律師談，謝謝。”
學院記者：“？？”
沒有采訪成功的記者不甘心，可是體力不允許，有點跟不上這一行人的跑路速度了，連忙轉移對象。
麵無表情的圖雅略過，趴在葉昭生肩上歇菜的衛熙略過，那麽隻剩下……
學院記者把話筒遞向從背包中探出頭的小芳：“這位機械族考生，方便問你幾個問題嗎？”
小芳把身子縮回背包裏，隻露出一個腦袋，光屏上跳動起雪花，好半會兒才道：“救昭昭，生男生女都一樣，愛過嘰。”
學院記者臉上寫滿懵逼：“？？？”
教室宿舍樓。
伽羅修看著左邊監控裏的社團大亂鬥，聽著右邊直播裏傳出小芳求生欲極強的回答，終於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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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采訪的當事芳那會兒心路曆程是這樣的。
——天惹嚕，有人采訪我嘰！
——可是小星星說過，並不是每個記者都會像她一樣實事求是，尋求真相的。
——萬一自己碰上顛倒是非的黑記者，為了博眼球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抹黑學院的機械人怎麽辦？
——天呐，這樣以後自己還要不要在學院裏混了！這是一道送命題！
——等等，送命題在古早劇裏是怎麽回答來著？
最後小芳回答：“救昭昭，生男生女都一樣，愛過嘰。”
PS：以上心路曆程可代入葉小昭被采訪時的腦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