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祭祀
吃完飯，林玫星說起自己這幾天的經曆，重點在於講村落裏祭祀的事。
“會發現這個地方很偶然，當時按照地圖走，我其實都沒到崇山嶺，誰知道這麽倒黴，半路上遇到一隻靈獸，就被一路黏著追到這兒。”林玫星說起來還挺鬱悶，她被追了整整半天，會進山完全是慌不擇路，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它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剛好撞見它在交.配，惱羞成怒了？
可天知道那真是個意外，再說也沒人會想看這個好叭。
“不過進山後那頭靈獸就跑了。”林玫星攤手，“然後我在山裏走了一會兒，就看到了村落的祭祀。”
“那天剛好是早上，祭品是鼠、兔和雞，也還沒起霧。”林玫星回想道，“第二天一早，我就被紫青發現了。”
說到這個，林玫星插嘴控訴一句道：“酷哥，下次能不能讓紫青別停我頭上，不知道女孩子的發際線很珍貴的嘛！”
圖雅視線默默移到林玫星額前，又默默移開：“你跟紫青說。”
林玫星：“……”我要能跟一隻鳥說清楚，還要你做什麽！再說這是你的鳥啊！
“然後呢然後呢？”葉昭生和小芳一副吃瓜的表情，就差沒拿出瓜子磕了，“收到紫青傳來的消息都是兩天前了，祭祀還沒結束吧？”
衛熙小朋友也是眼神晶亮很感興趣，隻是沒敢直視林玫星。
“據我觀察，明天應該是最後一天，團長你正好趕上了。”林玫星摸摸下巴，詳細講解道，“第一天的祭品是我說過的鼠、兔、雞，接下來幾天分別是豬、鹿、獐和牛、羊、馬，還有今天早上的狼、獅、虎。”
葉昭生“哇喔”了一聲：“狼，獅子和老虎嗎？！”
小芳興奮地用兩隻金屬小手劃拉出一個超大的圓：“是很大很大的那種嘰？”
“對，就是尋常山裏能見到的那種。”林玫星回想起來也是一臉震撼，“早上我看到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你們沒看到那個血啊，彪出來灑一地，整個祭台都是紅的。”
衛熙連忙捂住耳朵麵露驚恐，又悄悄移開手，一副想聽不敢聽的樣子。
“這麽壯觀嘛。”葉昭生懊惱道，“早知道我們就再快一點了。”
小芳歎息。
圖雅垂目，低頭梳理著紫青羽毛，全然在神遊的摸樣。
“放心，今天的祭品都是大型猛獸了，我估計明天應該會上靈獸。”林玫星思索片刻道，“不過你們最好要有心理準備，這四天下來祭壇那裏攢了不少血，看著還挺嚇人。”
……
學院教師宿舍樓。
伽羅修打開教師監控通道進行日常搜索，每天看複試情況已經成為生活的小調劑。
不過今天似乎例外了，並沒有搜索到葉昭生的相關視頻。
伽羅修手指在辦公桌麵敲了敲，半晌合上筆記本電腦。
學院裏放置的大部分監控位置是固定的，如果考生有意避開攝像頭，那麽畫麵沒被捕捉到也可以理解。
唔，或許可以考慮給學院捐一套最新的監控設備和程序。
畢竟自己接下來要在學院教學，打好關係總沒錯。
……
跟小夥伴匯合的葉昭生一行在山洞裏過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也是複試考試第八天。
山裏的大霧沒有退散，而且看著似乎更濃了。
周圍聽不到鳥叫蟲鳴聲，一片死寂。
吸入的空氣則是黏糊糊的，感覺濕度在不斷提高，待久了人會有點悶。
葉昭生支起厚土界，一行人在林玫星引路下往小山坡走。
“霧這麽大，等會兒能看清楚嗎？”葉昭生有點擔憂道。
小芳同樣憂愁：“我們等會兒看到的，不會是一片白花花嘰？”
林玫星笑而不語：“等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衛熙走在隊伍中間，臉上帶著點小興奮，第一次跟小夥伴團隊行動呢，雞凍！
走了有一會兒，前麵的路豁然開朗。
葉昭生也總算明白林玫星說的到了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因為以村落為中心是白霧禁區，視野相當清楚，就像村落上方有什麽東西阻止了白霧入侵，在霧區圈出一個不受幹擾的地帶。
“是不是很神奇？”林玫星又指指天空，“那裏還有紅霧呢，大概從祭祀開始第三天出現，大自然真是偉大的造物主。”
葉昭生抬頭，看到了之前他們入山後看到的血紅絲線，隻不過村落上方的更加密集，已然匯聚成了成片的霧。
小芳縮在葉昭生衣領裏：“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知當講不當講嘰。”
葉昭生看著紅霧咽了咽口水：“那就不要講了吧。”
衛熙已經做好隨時捂耳朵的準備，沒等來小芳的鬼故事，悄悄鬆口氣。
一行人在樹叢裏找到位置趴好。
林玫星調整著攝像眼角度，時刻準備抓拍。
葉昭生帶上靈器眼鏡相機，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前方。
他們所在方位正好可以看到祭壇全貌，祭壇後麵則是成片的村落建築，外觀破敗。
正如林玫星所說，圓形祭壇裏紅彤彤一片，那是前幾天祭祀殺掉野獸留下的血。
詭異的是這些血並未完全幹涸，而且是流動的，與祭壇上方的血色連成一片，在白霧區的純白色襯托下，盡顯出妖異的美感。
葉昭生絞盡腦汁，都想不出這是哪個文明的祭祀儀式。
“嗬嗬嗬。”圍在祭壇旁邊，背對著一行人的村民開始有韻律地吼叫。
祭壇上起舞的祭司穿著寬大的、樣式古老的黑色衣袍，他臉上帶著咆哮的龍麵具，枯瘦的腳光著浸在血裏，衣服下擺被血染紅，圍繞著祭壇中心舞蹈，口中念念有詞。
然而祭壇中心並沒有什麽東西存在，盡管祭司表現出來像在繞著什麽走一般。
就這時，林玫星小聲提醒：“快上祭品了。”
葉昭生凝視前方，忽地瞳孔一縮。
他看到祭壇中央有東西出現了！
那是一棵高大的樹，從樹幹到樹枝都呈現出刺眼的紅色，樹冠則直直紮進上空的血霧裏。更令人驚奇的是，這棵樹並非實物，而是虛像，就像是從哪個世界投射過來的虛影。
霎時血色占滿視野。
葉昭生呼吸一促，感受到了血樹上傳來的些微壓迫：“那是什麽？”
林玫星也懵了：“前幾天都沒有啊。”
然後更令人懵逼的事情出現了，正在上祭台的是九個自己走上來的人，其中兩個抬著一個人，一共十個。
小芳歪頭：“他們是送祭品上來的嘰？”
林玫星表情凝重：“不，據我觀察，除了祭品和祭司，不會有其他東西上祭台，之前四天的野獸，都是被扔上去的。”
衛熙驚呆了，小臉煞白：“所以今天的祭品，是人？”
圖雅眯起眼：“十個人？”
他們猜測過比老虎獅子還大的野獸是什麽，也想過可能是靈獸，卻都沒想過會是人。
在這個法治的時代，就連超凡者都被規則約束著無法任意妄為，竟然還有文明用活人祭！
等等，這個村落應該稱不上文明吧？
這樣的祭祀，如果是某種文明，不可能在超凡學院監控的北旋山脈留存。
“那個是！”葉昭生操控著靈器眼鏡放大，看清楚了那個被抬上來的人，“是追我們的那個大個子學長！”
林玫星：“就是一定要送你們去學院報到的學長？”
“對！”葉昭生霍得站起身。
林玫星一愣，很快明白葉昭生的意思，連忙道：“團長，你要救人也偷偷的，這樣會被他們發現的！”
葉昭生已經穿過灌木叢衝向祭台：“來不及了！”
的確來不及了。
走上祭台的九個人已經死了一個，被一邊跳舞一邊舞刀的祭司砍斷頭，血從刀口彪出，融入到祭台形成的血池裏。
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麵前，其他八個人沒有任何反應，表情麻木地等待砍刀降臨自己身上。
唯一被抬上來的羅小東半個身體浸在血池裏，他的意識已經清醒了，隻是整個人都不能動，隻能破口大罵：“你們神經病啊，要玩獻祭什麽的別帶上老子，信不信老子到了下麵給你們祭祀的神一大嘴巴子！”
可是台上的祭司和村人，台下跪著的村民們沒一個在意羅小東的怒罵。
祭司跳著舞，揮著刀，砍下第二人。
羅小東被彪出的血濺一臉：“我他麽！”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我就是想招幾個新生入社團，為什麽最後會連命都搭上？？我真是太難了！
帶著惡龍麵具的祭司動作很快，殺人都不帶停的，從手起刀落到人頭落地間隔甚至不到五秒，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已經砍完了站著的九人。
一具具無頭屍體倒在血色祭台上，血池裏的血越聚越多。
下一個目標羅小東：“！”你他媽砍頭當切瓜嗎？！動作這麽快？？
刀鋒被磨得蹭亮的刀終於出現在自己頭頂上方。
羅小東嘴角抽搐，但是身體無論如何也動不了。吾命休矣……
“等下！”耳邊響起一聲暴喝，“壯士刀下留人！”
這一聲在羅小東耳裏如同天籟。
葉昭生已經趕到了，但是他被台下跪著的村民暴起攔住了。
“大家上啊！”跟在葉昭生後麵衝過來的林玫星喊道，“是時候展示我們冒險團真正的實力了……等下，這些村民就是你們說的綠綠的人？我去好惡心啊啊啊。”
林玫星尖叫歸尖叫，卻半點不慫，好歹也是P2超凡者，身體素質經過強化，對付村民足夠了。
羅小東在台上大聲喊：“不要碰到那些人！他們身上綠色的東西有毒！能無視靈氣防禦！”
林玫星伸出的拳頭立刻收回來，人也連忙往旁邊躲：“酷哥你先撐著，我去找件武器。”
握著匕首的圖雅：“……”
台上的祭司看著台下變故，麵具後麵的綠豆眼閃動著看死人一般的光：“無謂的掙紮。”他手上舉著的刀毫不猶豫斬下。
葉昭生開啟厚土界撞開撲上來的綠人們，怒道：“都叫你住手了啊！”
肩上小芳尖叫：“這個反派為什麽一點都不話多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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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弱弱道：“商量一下，反派要死於話多的嘰。”
反派：“我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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