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好戲開場

  “賈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剛才出去處理了一些事情。”人還沒完全走進1號貴賓包廂，秦山渾厚的聲音就已經先傳了進來。


  在秦山進來之前，包廂內已經有三個人了。左側沙發上並排坐著的，是秦小瀾和裴佳。她們正在低頭玩著“機甲榮耀”，而從秦小瀾時不時冒出的幾句略顯焦急的呼喊聲中可以感覺到，她們遊戲打得並不怎麽順利。另一個人，就是此時秦山口中的賈公子，賈平之了。賈平之在秦山接到通訊呼叫出門的時候，就從坐著的右側沙發上站了起來。他並沒有參與到秦小瀾和裴佳的遊戲中，而是孤身來到落地窗前了，靜靜地看著外麵的競技場。


  但是假如你站在賈平之的身邊你就會發現，其實他的目光從未被外麵看台上的熱鬧情形所吸引。相反，他的目光始終緊盯著玻璃上倒映出的屋內的反光。隨著秦山的到來，賈平之看到玻璃上的“裴佳”抬起了頭，於是他也隨之轉過了身。


  “我沒關係的，秦叔你的正事要緊。有需要幫忙的嗎？”聽到賈平之的回話，裴佳的目光下意識地向賈平之看去，碰巧對上了對方掃過來的目光，便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用胳膊撞了撞秦小瀾的手，示意她別玩遊戲了。秦叔叔進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她們被敵人壓製了一整場，憋屈地要死，好不容易抓住一波機會挽回了一點劣勢，這下看來是沒機會翻盤了。裴佳在心裏忍不住嘀咕著。


  “不用不用，小事而已，我都已經解決好了。”秦山隨意地擺擺手，好像剛才隻是出去溜達了一圈而已。他知道賈平之隻是隨口和他客氣一下，而且，這個“客氣”還不是看在他的麵子上的。“來來來！我們來看比賽，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秦山左手指著窗外的看台，右手虛托著賈平之的身體，將其請到了座位上。


  “小瀾！”轉過身，背對著賈平之，秦山看不出喜怒地叫了聲還把頭埋在手機裏的秦小瀾。秦小瀾抬頭看到麵無表情的父親正盯著自己，腮幫子鼓了鼓，最後還是弱弱地把手機收了起來。


  “之前一直吵著要看這比賽，現在讓你看了你又忙著打遊戲，你說你這孩子！”秦山搖了搖頭，然後放緩了一些語氣，“好啦，你一會再接著玩啦，現在先看比賽。反正你們隻看個開頭，花不了多長時間的。”


  說著，秦山在賈平之旁邊坐了下來，而裴佳也拉著有點不情願的秦小瀾來到窗邊坐了下來。秦山本來還想說些什麽，見裴佳已經在秦小瀾和賈平之之間入了座，嘴巴動了動，終究沒有出聲。賈平之在秦小瀾和裴佳走過來的時候，並沒有轉頭，但嘴角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很快又隱沒不見。


  秦小瀾並沒有感受到包廂內有些怪異的氣氛，她仍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緒當中。本來她是很期待這場比賽的，不然也不會纏了秦山這麽久，但是她的好心情全都被剛才的那局遊戲給毀了。開局就被人一直嘲諷，秦小瀾憋著口氣想要打對方的臉，現在好了，自己“逃跑”了，對方指不定怎麽得意呢！

  秦小瀾是越想越煩，把氣撒在了這場比賽上：“怎麽這麽墨跡，還打不打了！”


  所以說，玩遊戲呢，最重要的是開心，像秦小瀾這樣就不好了。


  似乎是為了順一下秦小瀾的心，兩台機甲此時終於從看台下方兩側的機甲通道內，緩緩踱步走了出來。伴隨著周圍看台上一陣陣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兩台機甲來到了舞台的中央。


  “。。。好了，站在我們麵前的就是今晚的主角，讓我們歡迎他們，11號機甲——‘蓋世’！這個霸氣的名字。。。”主持人話音未落，無雙便操縱著11號機甲原地轉了兩圈，同時伸出手臂向看台上的觀眾揮了揮。


  如果不是在機甲倉內，而是自己本人站在擂台上，無雙覺得自己是做不出這些動作的。好在機甲阻隔了觀眾的視線，他也就不覺得尷尬了，甚至有點享受這種一呼百應的感覺。


  低調低調，無雙趕緊提醒自己，這時候要是飄了，估計一會就直接飄到西天上去了。


  在無雙忙著擺pose的時候，主持人介紹到了他的對手。“。。。接下來是我右手邊的這台23號機甲——“懺悔”！不得不說，真是一個獨特的名字。那麽今晚，是誰將進行懺悔呢！”


  現場的氣氛完全被主持人給帶動了起來，大家大聲喊著兩台機甲的名字。


  “蓋世！”“蓋世！”“懺悔！”“懺悔！”


  但也有不在狀態的，比如這位剛上完廁所，重新回到了西側看台的杜信同學。他看著擂台上那台對著自己這邊作出雙手合十鞠躬動作的機甲，同時聽著周圍的人喊著“懺悔”、“懺悔”的，一臉懵逼。


  這是什麽個情況！難道說什麽“生死戰”都是假象，其實自己是掉邪教窩裏了？

  杜信有些惴惴地厚起臉皮去問旁邊那位正在瘋狂呐喊助威的人，其額頭的青筋被杜信看得一清二楚。


  這位從狂熱狀態中被打斷的觀眾明顯有點不太高興，正要發火，見杜信態度誠懇又一個勁地在說抱歉，也就壓著性子大聲和他解釋了起來：“那個正在‘懺悔’的是23號機甲！今天它的代號是‘懺悔’！所以它現在在懺悔呢！你千萬別問我它為什麽要進行懺悔！因為我也不知道！你隻要知道它叫‘懺悔’就好了！和它對戰的是11號機甲！今天的代號是‘蓋世’！它。。。”


  雖然聽得有點吃力，但杜信好歹算是明白了過來。


  地下機甲競技場在進行機甲對戰的時候，一般都不喊選手的名字，而是喊機甲的名字。但有些機甲型號有外號，有些機甲型號沒外號，有外號的叫起來就會有氣勢上的優勢。而且，有時候還會遇到相同型號的機甲進行作戰。基於種種考慮，每次對戰前，選手都要給自己即將要上場的機甲起一個代號。


  而“蓋世”和“懺悔”，正是814號選手和174號選手給自己的機甲分別起的名字。


  “不是說174號叫‘開膛手’嗎？”


  “那是我們給他起的外號，不是他給起機甲的名字。他好像不喜歡這個外號，從來沒有用它作為過自己機甲的‘代號’。。。”


  剩下的話杜信已經聽不清了。


  因為。


  比賽已經開始了！

  不知道為什麽，杜信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突然開始沸騰了起來！


  “比賽剛剛開始，‘蓋世’和‘懺悔’都沒有采取激進的進攻方式，還在做著初步的試探，這實在是不像174號選手的風格啊。。。”


  左、右、左，左、左、右，對方這是在幹嘛？觀察著“懺悔”的腳步，無雙覺得有點奇怪，他怎麽不向前進攻呢！

  因為根據如玉替無雙收集來的情報，174號選手是一個進攻型選手，向來追求速戰速決，按理說一上來他就應該發起雷霆般的進攻才對。可無雙反複觀察了對手的步伐發現，他似乎根本就沒有上前的意圖！

  事出反常必有妖！無雙並沒有放鬆警惕，反而愈加小心謹慎起來，不停地與對方周旋。


  就這麽持續了大概有半分鍾，連主持人都有點看不下去了。“這個‘蓋世’和‘懺悔’在幹嘛？他們是在跳舞嘛我的天！不過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所以現在越是平靜，待會就會越。。。”


  無雙整個人的神經越繃越緊，時刻關注著“懺悔”的一舉一動。出拳之前才是威脅最大的時候，因為你不知道對方會使出各種招式。


  無雙知道自己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自己的精神早晚會被對方拖垮的！

  不能再猶豫了！不管對方打的什麽主意，要先下手為強！


  無雙正要采取主動進攻，但是突然間感應到了什麽，使得他一個後撤步，不進反退，同時雙臂迅速抬起，交叉握拳頂在胸前，重心也微微下沉，擺出了一副防守的姿態。


  “嘭！”


  一聲巨大的金屬碰撞的聲音響徹擂台。


  “蓋世”險之又險地用手擋下了“懺悔”出其不意的一個飛身側踢，強大的力道使得“蓋世”往後退了好幾步才重新站穩。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得解說都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