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山上的初次會議
王零聽著趙大手下的人給他的報告，情勢遠比所見到的危急，趙大派去人口普查的人太少，半年過去，隻是將穀內居住的人進行了編戶齊民。
王零將眼神轉向了坐在首位的劉公，是了，自來到天河山以來，趙大就將穀裏的一幹事務全部轉交給了他，而他對此並不熟練，隻能先將劉公拉出來幫忙。
“三萬戶啊！比預想的要多不少人啊！”劉公感歎。
“嗯！這有許多住在山林裏的還沒有統計到。”王零補充了一句。
“你上次托甄家運的東西到了嗎？”劉公問。
“我們送過來的東西少了一大半，現在還不知道是甄家運過來的少了還是上山的時候被扣留了。”劉言錫拿著統計過的清單說。
“應該是後者吧！”王零沒有抬頭，正低頭統計著年初到現在糧食的分配情況。
“你如何得知的？”劉言錫不解。
“直覺！”王零算到煩躁，放下筆，大罵：“他們這麽統計，核實需要多長時間啊！”
“所以說能做事的人太少了，你還把你手下那些能識字作數的那幾個人都派出去了。”劉言錫吐槽。
“不能等下去了，必須先把學校開起來，不然人永遠不夠用。”王零拿出另一張紙，開始寫需要準備的東西。
這時，風塵仆仆的張桑推門而入。
“怎麽樣，今年秋收準備情況如何？”劉公在上座問，揉了揉因為坐的時間長而有些酸痛的腰背。
“稟劉公，今年所種的黍、粟、麥、菽都長勢喜人。大麥現在已經進入收割期，正在按吩咐，對那些更飽滿的進行留種。實驗田裏的稻也正在收了，不過來自南方的人比較少，所以收起來頗慢，還好種的不太多。”張桑拱手，不疾不徐地陳述所見所聞。
“還有，張牧已經去山上考察過了，確實可以進行放牧，而且可放牧的規模也不小。”張桑繼續說。張牧也是巨鹿七人中的一個，早年在並州雲中之地給大戶人家放牧，後來在北邊異族叩關時才來到巨鹿。
“這次回來就先別出去了，讓還在外麵的人都回來，學校必須秋收之後辦起來。”王零拍板，劉公也點頭。
不過幾日，趙大回來了，額外帶回了幾百流民。
“這些是青徐兩地來的百姓。”趙大跟把他們堵在外麵的王零解釋。
“我不管他們從哪裏過來，包括你，我隻擔心，他們是不是帶著瘟疫過來的。”在趙大看來穿著奇怪衣服的王零回道，“你們必須在我們重新建的地方生活一個月才能過來。”
“他們本來是來和我們會和的，但我們到的時候太晚了，他們都被殺散了，大部分又回到了青徐。我有五六年沒見過這樣的慘狀了，我好不容易從屍堆裏救下這麽多人，你卻要拒之門外嗎？”趙大憤怒。
“不行，我不能冒著數萬人的生命安全而去接受這數百人。”王零看著趙大身後那些蓬頭垢麵，有些都已經病倒的人。
“你就不為這些民眾考慮一下嗎？你就不能像張師一樣去愛護民眾嗎？”
“抱歉！我不能！”王零低下頭。
“我看錯你了！你永遠不可能成為大賢良師那樣的人。”趙大指著王零罵。
“我從來都沒想成為下一個張角，也絕不會成為下一個他。”王零轉頭，帶著眾人離開了這個地方。隻有趙大站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個月不算長也不算短，王零帶著幾個本來就有點醫術的人往那個隔離區跑了幾趟，檢查了幾個重病的人，然後燒掉了幾個病死的人的屍首。雖然前兩次差點被堵在裏麵不讓出來，但趙大還是幫忙解圍了。
學校也正式到了該收人的時候，但王零還是先喊了停，因為根本幾天沒有一個人過來。王零沒辦法，還是去找了趙大。
“如果你隻是為了看我笑話，那你可以停手了。”王零首先張嘴。
“我從未動手，我已經將這座山的人都交給你了，如果你連這些小事都沒辦法搞定，我會一直看著你們自己離開這個地方。”趙大道。
王零沒想到統一戰線就這麽破滅了，王零一路走回住的地方的時候，看到周圍望過來的眼神充滿著懷疑和不信任。
事情的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料，從來沒想到趙大在眾人心裏的地位能這麽高。或許當年胡亥繼位的時候，看著天下便是這種感受吧，不過自己終究還是有能夠信任的人的。
王零走回那個趕工趕得很急的學校裏，這裏有著課桌，有著白板，有著煤筆，有著木簡，有著紙筆，卻沒有一個人。王零進入那個掛著名為辦公室的屋子，從裏麵拿出自己準備的東西，看著這些年寫的東西，呆呆地坐著，坐到了日薄西山，坐到了孫禮尋來。
“唐雨姐姐說你在這裏，你果然在這裏。”孫禮看到王零，驚喜地喊道。孫禮已經不是當年見到他時那知書達禮，成熟的小孩兒，反而越長大越跳脫。
“回去吃晚飯吧！”王零看到他就知道是什麽事。
晚餐時，一眾人圍在桌上吃飯，今天的氣氛尤為沉默，沒什麽人說話。
劉公不緊不慢地吃完自己的東西，然後開口：“你們在這裏住的覺得怎麽樣，如果覺得不舒服，那定個時間再回去吧！就當來這裏旅遊，對旅遊了一趟。”
“嗯！”王零沒有聽到是誰應了一聲。
“我們出去走一走！”劉公邊哼著調起身扶起劉夫人，兩人有說有笑地離開。
“我還沒想走！”王零見兩人離開後，緩緩開口，“你們有誰想走的話可以和我說。”
眾人依舊沒有開口，王零自顧自地說著：“言錫大哥，今年就暫時先穩定大家，不必施恩也不必嚴苛，皆依舊法。你隨劉公主要處理政事，我等可能都要在學院多待些時日。”
“我與唐雨及張桑等人，傳專門之術於眾人。孫禮及其母，傳說文算術於孩童。具體人選，明日會交予眾人。”
“今年所收麥子較多，大部分人還在吃麥飯。我會在廣場上進行一次廚藝學習，雷恩，我會讓你在眾人麵前用麥麵做幾份食物給眾人做例子，讓他們學習幾日，誰能做出更具新意的麵點，就把我們帶來的絹全部贈與他。”
“今年便是此事。明年最大的事，募兵！”
“諾！”眾人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