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袁紹的疑心病
在趙大離開鄴城的的第二日，張燕和於毒也率軍離開了鄴城，滿載而歸，數不盡的糧食財物一車車往山上運，雖然及時的撤離避免大部人馬被堵在城中，但袁紹軍早就派軍隊截斷了他們的退路。
三月的冀州還帶著寒意，特別是剛下完一場小雨之後，張燕率軍北歸，要從井陘轉道回五台山，隻是在路過趙國房子之時，遇到了大批的袁紹軍隊，以麴義，審配，張郃為首的將領所率的一萬精兵。
而身後有文醜率領的三千騎兵也從鄴城方向追來。張燕確實沒想到，在袁紹拿回鄴城之後直接就派兵過來追趕。
往南走的於毒也不好過，被顏良帶兵突襲了幾次，扔下了不知道多少武器輜重，而那些奪下來的縣城沒費什麽力氣又被袁紹軍隊奪回。
雙方拉開陣仗，張燕看著前方那個方陣，是當初界橋力挫公孫瓚的麴義帶領的，其實並沒有足夠的把握去打敗。
“殺！”張燕帶兵往前衝鋒，數萬人的奔襲是極具震撼力的，沿途踩壞的莊稼誰都顧不上了，能相信的隻有手裏的兵刃，能做的隻有衝鋒。
“放！”審配下令射箭，數千控弦手一波波地射箭。
在密密麻麻的箭矢之下，成片的人倒下，但最前麵的張燕早就離開了箭矢的覆蓋區，一馬當先地衝進了敵方的陣地之中。身邊的兩千飛燕軍一同衝入其中。
之後便是廝殺，張燕早就下馬，險而又險躲開捅來的幾支長矛，砍了抱住他腿的那個人，身旁也有幾個士兵衝向前用肉體擋住襲來的幾支長矛。
最終還是沒鑿穿袁紹軍的陣形，袁紹軍隊的韌性遠超張燕的相像，但袁紹軍還是讓開了路。
“蛾賊果然名不虛傳！勇不畏死！”審配感慨道。
“主公那裏怎麽交代！”張郃問。
“我自會去解釋！我們運氣不太好，碰到了黑山的主力罷了！如果為了留住這兩萬人，按照今日的攻勢，我們雖不至於敗，但損失絕不會小！而且主公已經有討伐黑山的計劃了，到時候自會有大軍征伐！留他們再活幾日又有何妨！”審配解釋道。
袁紹確實準備討伐黑山，每次在背後搞小動作已經讓民眾不堪其擾，隻是回到鄴城之後，首先要做的是清算。
鄴城此次損失之嚴重讓袁紹很揪心，幾個大家族都被燒殺搶掠，若非陶升棄暗投明護得袁紹家人，連家人的安全都不能確保，但沒人知道陶升是袁紹早就招攬的人。甄家整個都消失了，甚至遺跡上甚至有掘地三尺的跡象。而平民區一如既往沒有受到多大的侵害。
袁紹在自己的將軍府內頭疼，將許攸和逢紀喚到內室，將手下提交的信件交於兩人看。
兩人看後相視一眼，許攸才拱手道：“主公！你是在懷疑麴義？”
“魏郡的亂兵是他的老部下，於公於私，麴義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主公，臣建議先奪其兵權！”逄紀也拱手道。
袁紹歎道：“我擔心的是他一人嗎？有人不想讓我好好做這個冀州之主啊！”
“若有人設計讓主下相疑呢？”許攸問道。
逄紀笑道：“就憑那些大字不識的黑山賊嗎？臣建議即刻下令麴義回來，收回兵權，暗地監視其來往，這樣便能知道其黨羽！”
許攸歎了一口氣，隻讓他和逄紀來此，便是不信任外麵那些官員。
繼續說：“若是直接去其兵權，那麽未免有兔死狗烹之意！臣有一計，將其外派至薊縣，監視公孫瓚與劉虞動向，分化其兵馬，斷其供給，不出多久，比被公孫瓚所敗！而主公一得其手下兵馬，二失一大患，豈不美哉？”
袁紹仔細思索了一會兒：“那我豈不是成為韓馥韓文節那樣的人！”
“既已不信，那便早除之！”逄紀諫言。
許攸說：“主公依舊需要威信，而不能被外人傳為沒有容人之度！此事隻可徐徐圖之！”
見袁紹依然沒有決定之後，可見還是在懷疑當年與麴義有過同事之儀的田豐沮授，隻好繼續說：“田豐，沮授二人為人剛直，若其二人有異心，早年何必受主公之邀。袁家四世三公名滿天下，眾人皆慕名而來！而古往今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此二人之才皆不在我等之下，望主公慎裁之！”
袁紹終於聽到自己心裏想要的，笑著說：“就依你所言！”
回到大廳裏，一眾文士正在處理政務，許攸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著桌案上的酒壺喝了一口。
“子遠兄，主公有何吩咐啊？”郭圖貼過來問道。
“沒有，”許攸搖搖頭說，“隻是主公身體有恙，囑咐我等勤加努力，早日將鄴城恢複如初！”身體有病可能是真的，袁紹犯了疑心病，這種病不好治。其他的話就連郭圖這種真忠臣都不會信。
郭圖附耳說道：“你們在室內的時候，來了新消息！韓猛的屍首找到了，沮授已經前往查看了！”
許攸依舊沒有精神：“找到不是很正常，順著那些逃回來的士卒的方向去尋，自然找得到。而且具體發生什麽不也搞清楚了，無非是韓猛輕敵襲營，遭遇埋伏而殞命！”
“那支部隊的情報有了新的進展！”
聽到這句話，許攸有了新的精神，坐直道：“詳細道來！”
郭圖低聲說：“那些和他們交過手的士卒說，他們衣物類似胡衣，每人手臂攜有臂盾，無盔無甲，夜裏同樣視人。而且他們在衝進去時見到了不少的傷患，至少有三成。”
“這些是所有人都描述的，至於其他的描述，說軍營中常有狼虎之嘯，不少人認為他們是虎狼變的！”
許攸拍了桌案引起眾人側目：“一派胡言！哪有不食人的虎狼！但一隊攜帶傷兵的隊伍是如何行軍如此之速，而且在拿下一個關隘的同時設計伏擊了四百騎兵！”
郭圖繼續說著：“他們的鞋印也與我們的不同，埋鍋造飯所用的灶坑也不同，如果按照那灶坑推測，人數甚至不足千人！他們所經的村落，縣城皆未被劫掠，而且未見運糧車轍印，甚至不清楚他們的糧食從哪來？難道真的不吃不喝？”
許攸笑道：“好怪的軍伍，倒是真的吸引了我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