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傳達不到的
中學的旁聽生活，張方很陌生，不過他漸漸習慣這種有一群朋友的生活。上課之時會給背文卡住的同學提示，算學課也會偶爾抄作業，課餘之時不管是實踐還是鍛煉，張方很容易融入人群之中。
於此同時，張方和甄脫的關係也在互相的來往之中漸漸密切起來，兩人之間可交流的話題也漸漸多了起來，兩人見麵也會打招呼，有不懂的張方也會去問她，也會去找時間去幫她的忙。
兩人的關係發生急劇轉折是在尋常的一天，張方如往日一般去接妹妹，三人同行，直到兩人揮手告別。張方卻沒有立刻帶著妹妹回家，駐足看著甄脫的背影，妹妹卻看著兩人問了這麽一句話：“兄長何時將老師娶回家？”
這句話讓張方頓時慌亂了起來，練練否決：“別…別瞎說。”他沒注意到的是，甄脫本來輕盈的腳步也在這句話之後急促的起來，隻是片刻便消失在了街道之後。
“那你臉紅什麽？而且一談到甄老師，你就會慌亂，母親早說過，你不對勁！”妹妹裝作一個大人的樣子。
“沒有就是沒有。”張方說著抬起頭，隻是視線內卻沒有那個倩影。
相似的人是會互相吸引的，兩個質子的互道身份讓兩人之間更多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或許從那一天起，兩人的感情就開始繼續升溫了。
隻是之後數日，甄脫明顯有著躲張方的意思，連續數日的未見，倒讓他魂不守舍，課上很難集中注意，這讓他臨近的考試考砸了。整日掛在張方嘴邊的，除了子曰，就剩下一聲聲長歎。
張方之母看著他的這種狀態也很惱心，問張方怎麽也不說，還是在妹妹的提示下，她才知道所謂何故。連忙找來趙大，詢問了甄脫的身份和住處，琢磨著提親的事。趙大很清楚張方的情況，因為有一段時間他也是如此。
趙大特意在休沐之時帶著兩家人去山上吃烤全羊，找了個契機，將自己那本《戀愛指南》交給了張方，拍著他的肩膀說：“甄家女子都不簡單，喜歡就去追求，山裏可沒那麽多彎彎繞繞。”
張方很感激，在翻來覆去背熟了上麵的詩句之後，鼓起勇氣去找她。在女校的門口沒有等到，完全是因為甄脫也很執拗，兩人就隔著一堵牆，但是心緒卻傳達不到對方。
天色漸晚，負責看門的人看戲看到肚子都餓了，隻好施施然出來把甄脫給趕了出來。兩人的氣氛在見麵之後更是尷尬了起來，張方背的一切到現在都想不起來。甚至覺得雙手雙腳都不知道該如何放，看到這個靦腆到這樣的人，甄脫氣的跺了跺腳，然後快步往家走去。
張方還是跟了上去，像是尾隨的癡漢。
“有什麽事，現在就說清楚，你這種行為是要坐牢的知道不？”甄脫一把抓住了張方的肩膀，防止他撞到自己身上。
“我…我…”張方說到嘴邊也說不出什麽話，隻覺得甄脫的手勁很大。
“不說我走了，別再跟著我。”甄脫轉身就走。
看著甄脫就要再次離開，張方大聲喊出了聲：“我想娶你！”看到甄脫駐足，張方的話如連珠般往外吐，語序毫無邏輯，混雜著那本書中的內容。
但甄脫卻淚流滿麵，聽到一些明顯就不是他說的那些話，還會破涕為笑。
“我不喜歡你說的那些漂亮話！母親說過隻會說那些話的男子都不可靠！”甄脫略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好，我不會再說了！”張方立刻點頭。
“我有個條件。”甄脫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繼續說。
“我都答應。”張方立刻承諾了下來。
“聽完我說的再決定不遲。條件是：完成中學學業，並且通過為時三個月的軍訓。隻要你完成這兩件事，我便會身披嫁衣等你。”
“好！”說完張方就要回去讀書。
看著那興奮到極點卻不知要如何自處的張方，甄脫暗罵了一聲：“呆子！”
街道上的這件事被傳的很廣，王零沒想到首先這麽做的竟然是才來此地三個半月的張方。兩個背負家族命運的質子之間的感情，異變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還是另一種形式的梁祝，要不要改編成故事呢。想到這王零露出了姨母笑，但他還是將主要注意力轉移到了麵前的幾個和尚上。
靈鷲寺的和尚第一次來沒有待多久，因為文殊院住持見到了王零，這個和尚就像一個老神棍一樣，看到王零就納頭便拜，嚇了他一跳。
一口一個“往生者”讓王零難堪之下又感到驚異，生怕對方說出一句什麽你與佛有緣之類的。但實際情況要比此還要難受，這兩個和尚似乎要把他當做菩薩一樣供著。
這種行為在他們第二次來的時候才收斂了一些，但是陣仗太大了，完全是請神的架勢。整個靈鷲寺的高層隻留了一個住持外，其他院的住持和方丈都來了。
“往生者不是指去世的人嗎？”王零問了這麽個問題。
“施主此言差異。‘往’為舍此往彼，‘生’為蓮花化生……”位居中心的方丈正要大談佛法，但未開始就被王零打斷了。
“不必詳談，我隻是覺得，用這個稱呼人不合乎禮。你們這麽鄭重地找我有何事？”王零問出了自己內心的疑問。
“靈鷲寺為文殊菩薩之道場，文殊菩薩為大智慧之化身。而往生者必含大智慧，施主，你與佛有緣。”
王零搖了搖頭：“與佛是否有緣我不知道，但我從來就不信佛。當然如果你想要所謂的大智慧，我倒可以給你們一份。”
“施主仁心。”眾僧人雙手合十。
“但我有一個條件，所轄之內，寺院也要納稅服役。”此話引起了軒然大波。
“不可！”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我等皆為方外之人，不問塵事，緣何以此拘束我等？”一個年輕的和尚臉色有些惱怒。
王零不會去和這些人反駁，反而閉目養神起來。屋內沒有慌亂沒有爭吵，一眾老人還是頗有素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