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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甄家一行

  當劉言錫拿著這封信說要隨行的時候,趙大首先想的是拒絕。山裏的規模越來越大,他也越來越不放心,這幾年這番欣欣向榮的景象他想一直持續下去,但是越是欣慰的同時就越是擔心,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山裏不能不留人,他是這樣和劉言錫說的。


  但是劉言錫把信的內容給他看了,趙大看完後久久無言,因為除了第一頁的人事安排外,其他的事項他都看不懂。


  “這是我們主動對外的第一場仗,少主要我親自去督戰。”劉言錫故作神秘。


  “可……”趙大還要拒絕。


  但劉言錫已經搶先說出口:“滿倉會提前趕回來,我會隨你們一同前往甄家,和張氏商討具體事宜。這是我們送給甄家的一份大禮,但也是對她們最大的考驗。”


  “可為什麽要選擇衛家?”趙大不解道。


  “或許是惹了他吧!信中並沒有明說,不過這些都是遲早的事,無非是誰先來,誰後來而已!”劉言錫解釋道。


  “我們為什麽要對商人如此敵視?甄家不是幫了我們很多嗎?”趙大越來越不明白王零的布置了。


  “這無關選擇,或者說屬於階級之間天然的敵對!”劉言錫想了想說。


  “階級?”


  “對,士農工商,表麵上農是位於第二位,但這隻是社會地位。農民是最不容易在亂世之中活下來的,相信你也清楚,而如今商人大多與士族綁定在一起,魚肉鄉裏,大發國難財,包括你那心上人也是這樣。我們唯一能爭取的盟友,或者說少主唯一指定盟友就是工人,換句話就是墨家,墨者,但是這些墨家上次活躍還是在新莽時期。”


  趙大聽懂了這些,苦笑道:“所以之前的打賭你不同意,原來你們的計劃比我所想的還要激進。”


  “是,也不是!”劉言錫隻說了這麽多。


  “需要我怎麽配合嗎?”趙大說。


  “隻需要盡全力支持甄家就好,你可以趁機將她娶進門,這樣我們也就不必動手了。”劉言錫笑道。


  “對了,這個倒是可以當做侄兒的聘禮,相信對於甄家來說,衛家這份禮足夠大了!”趙大突然想到了這些時日為了聘禮而發愁的幾人。


  “那你們好好準備,明日就出發!”劉言錫說道。


  “這麽急!”趙大皺起了眉頭。


  “你們需要挑一個良辰吉日,但我等不起,我還要到河東去主持這件事。所以隻能加快進展。”劉言錫說完就離開了,他也要整理自己的行裝,還要和自己的妻兒道別。


  但是張燕卻對把這個當聘禮還是心有疑慮。這隻是畫出來一個餅,一個足以撐破甄家的大餅,但是還沒吃到,誰知道甄家人會不會認賬。


  甄家人本來收到的消息隻有甄脫回家省親,但是來的人確實多了一點,兩百號人的陣仗,和來交易的隊伍大致相當。不過依然很多人並沒有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畢竟來的這幾個人身份還是頗為特殊,任意一個非正常死去,山上都會出現大的動亂。


  張氏很不情願地將那些人帶到家裏,畢竟這裏很多人並沒有上過天河山,包括她的兩個兒子。而她的警惕心早在看到了趙大和劉言錫時就提到了最高,他們兩個同時出現必然是很大的動作,難道又要將甄家劫持上山了嗎?

  和以往不同,這次他們的到來挑明了態度,而且直言不諱地講出了自己的請求,為張方提親。這倒並沒有出乎張氏的意料,因為在得知二人關係的時候,她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但是還是覺得來的早了那麽一點。而且她最想讓女兒嫁的還是王零,這樣把他拉到自己這邊來這樣甄家的話語權會高很多。


  那麽要不要再找一個女兒呢?張氏回首看了看那些正和甄脫敘舊的兒女,歎了一口氣,打消了這個念頭。


  接著她看了看那張並不算太長的禮單,上麵的東西現在在她看來已經不似前幾年那麽稀有了,山上讓轉賣的一些物件,甄家現在也有能力自己生產出來。再加上一些毫無用處的金銀財物,這些並不會讓她動心,或者說用這些換取甄家的嫁妝還不夠。


  但是最後一行的“衛家在河東的所有基業”讓她悚然一驚,這和幾天前從河東傳來的那封信上的消息串聯了起來,一下就讓她明白了所有的事。


  “衛家的基業,現在還不在你們手裏吧?”張氏將那張紙平鋪在桌子上,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最後那句話。


  “現在不在,一個月後就不一定了!而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劉言錫說道。


  “三日前,子餘的信已經到了我的手裏,讓我增加甄家在河東的人數,我還遲疑著到底為何他要傳這樣的消息過來!原來你們盯上了衛家這塊肥肉了!可如果我們也動手的話,那麽自然也有我們的一杯羹。而這幾個字,恐怕有待商榷吧!”張氏絲毫不給麵子。


  “就算隻有半份,那也足夠你家消化數年的!”張燕不自然地皺起了眉頭,這種商人之間的談話,他從來都不喜歡。


  劉言錫伸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張燕兄弟的話沒錯,而且和衛家動手,需要考慮的可不僅僅隻有實力。”


  “願聞其詳!”張氏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甄家和袁家雖然結為姻親,你們也提供給袁紹諸多幫助,但是袁家的胃口可是很大的,你們提供的那一點糧草軍械包括軍服稅收……”


  “你們在調查我們!”張氏的表情從震驚轉為惶恐。


  “不!”劉言錫搖了搖頭,“你們還不值得我們如此對待!但你也不必恐慌,世家大族的生存手段我自然也是知曉,我們不動你們不是值不值得,而是沒必要現在就和袁紹對立起來。”


  “與你們相似,衛氏是曹操的主要供貨商,但不同的是,他家可沒有各處投資,而是隻供給曹操。曹袁此時還是同盟,而你們一旦光明正大的動手,會引起雙方的不滿,特別是把曹操當做兄弟的袁紹,他會首先問責於你們,直到獲得更多的投資,甚至於嫁女兒。”劉言錫說著眼神就看向了甄家那幾個女子。


  “但他依然不會和我們撕破臉!”張氏不喜歡被親著鼻子走,試圖掌握談判的主動性。


  “是!但是你們現在的身板夠得上袁家啃幾口?”劉言錫問道。


  “那不是正合你們意?”張氏反問。


  “一個沒有通商權的商人是沒有任何價值的,相信你懂這個道理!而我們能扶植出另一個世家,相信很多商人已經對你們的生意已經垂涎三尺了吧。”


  看著張氏沒有了之前的氣勢,劉言錫繼續說道:“而我們有天然合作的基礎!”


  “我同意這門婚事了!”張氏鄭重收下了那些聘禮。周圍的人終於舒了一口氣,張燕拍了拍劉言錫的肩膀,想要道謝,但是劉言錫卻說道:“這份婚事其實沒這個麻煩,真正決定的並不是我們,而是他倆。”說著準備指張方,卻發現他早就跑不見了人影。


  “這次行動是你親自出手麽?”張氏問道。


  “我要親自去看著!”劉言錫說著起身,他的任務基本上已經完成了,後來計劃的商討不會在這麽多人眼皮下進行。


  “是那小子的吩咐吧!為何對他這麽忠心?當年我出那麽好的條件都不願意來甄家!”張氏問道。


  “這你應該問問他們,包括你自己。”劉言錫笑著走出了房門。屋內的親家要商討婚禮的舉辦時間和方式,他自然插不上嘴,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抱著孩子的趙大。


  兩人沉默了很長時間,趙大才問道“你現在就要過去嗎?”


  “不,和張氏等會兒還要詳談具體的手段,她也是久經商場的人,對我們的計劃可能會有補充,”說完看了趙大一眼,“這是少主安排的。”


  “她真的是那種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嗎?”趙大懷疑著自己,任由自己的兒子揪著胡須。


  “是,也不是!”


  “可她剛才所說的真有脫離山上的意思啊!而且她還為袁家提供物資!”趙大說。


  “這些都是世家生存的手段,你當年如果沒走,估計你父親也會逼著學這些!”劉言錫將腳下的石頭踢得很遠。


  “而且她從未想過拒絕這些事,她的氣勢和言談舉止都隻是一種手段,為的就是謀求更大的利益,而她最少能得的部分,估計少主給她的那封信裏就已經說好了。不過她和山上的紐帶可不是因為你,而是少主。她問我的那個問題又何嚐不是在問她自己!”


  看到趙大沮喪的樣子,劉言錫安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零兒的魅力,若我是女子說不定也會欽慕於他,若張氏年輕二十歲,你連一絲機會都沒有。別忘了,你那本叫什麽《戀愛指南》的還是他寫的。”


  “你這算什麽安慰啊!”


  “不過你家那位,真的惹不起,惹不起!你倆的關係,懸嘍!”


  趙大看著和自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兒子,也是歎了一口氣:“是啊!我那晚也是被迫的啊!婚後這些日子來,從來沒主動過!”


  劉言錫隻當什麽都沒聽見,施施然離開了此地。因為張燕他們出來了,那個憨厚的臉上笑容都沒變過,甄家的家底真的是殷厚,光那些陪嫁器物此行的兩百人都帶不走,更別說什麽錢財珠寶之類的東西。


  不過張氏也鬆口了,說什麽念在同姓的情分上,婚禮之時會親自帶人上山,到時候這些嫁妝會一並送上去。


  再次交談之時,偌大的屋子裏隻有四五個人,張氏在悠然地吃著點心。幾位甄家的主事都坐在其周圍,宛如審訊一般。


  不過片刻,下人從一旁拉過來了一麵和山裏黑板相似的東西。張氏說:“給我們講講大致的計劃,和我們需要配合的東西。”


  “他們都信的過麽?”


  “自然信得過!他們都跑過和山上的交易!”張氏不滿道。


  “那我就開始了!”劉言錫和在講課時一樣緩緩講述著計劃,從計劃的基礎目的,到各個步驟需要施壓的手段都大概講了一遍。


  而講完時也已滿頭大汗,這幾個人都沒有任何回應,拿起侍女遞過來的水一飲而盡,才問道:“你們有什麽意見?”


  幾位主事互相交流了一番,也沒有直說,而是看向張氏。張氏的表情一直都很凝重:“你這是在向我示威嗎?”


  “不,這是少主定的主要骨架,而我隻是填充罷了!”劉言錫回道。


  “為商根本全在‘信’這一個字上,你把衛家的信用給徹底粉碎還不是在給我下馬威,這不是在說,對付他們的手段我也能用在我們身上。”張氏氣急,指著最關鍵的幾步說。


  “沒有,信裏隻說了最快的方法!”劉言錫還是那個樣子。


  “那你就不怕我們把這種手段用到你們的身上?你們明麵上是一方勢力,但是在我看來就是一個商人,而你們的信譽如果崩塌,你們這些人連活著的機會都沒有!”張氏這次是真的怒了,語氣中帶著種種威脅。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劉言錫頗為自信。


  “他在哪兒,我要去見他!親自問問他這次究竟收拾的是衛家,還是甄家!”張氏罵道。


  “他就在河東,而且他在信裏特別強調,不許讓任何女眷前往並州河東之地。在他滅了匈奴人之前。”劉言錫將那封信交給了張氏。


  雖然劉言錫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輕,但是在場的幾個人都聽到了。


  張氏仔細看了幾遍那封信,確認沒有遺漏的信息之後,才說道:“我知道了,他們幾個人會去幫助你,隨同你一起前往河東。”


  說完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倒在了沙發上。但她還不知道,這失敗的一天還遠遠沒有結束,在劉言錫和那幾位主事離開之後,一個人款款而來。


  “邵君?”張氏看著那個身影,試探地問道。


  “阿姊,我們該好好談一談了!”邵君隨手將身後想要趕她離開的侍女踢翻在地。沒人知道她倆談了些什麽,邵君隻是中途出來將兒子抱了進去,之後甚至整夜都沒有出來。


  以後會更的少一點,甚至斷更,但不會太監。因為可能要開新書了,已經在寫了,因為寫這本書受限了背景,很多場麵都寫不出來,而這些我都記了下來,等到這些想法積攢了快一萬字,我就知道,要開始寫了,不然過段時間總會忘記。最近四千字章是因為公司沒以前那麽忙,每天回來六個小時又太閑,所以寫的多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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