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送行
張耀沒反對王零對他的安排，隻是麴義這個人一看就很不好惹，而且此行的大半軍隊都是麴義的舊部下，這更讓他覺得有點不怎麽舒服。而且此行的危險程度，甚至提到了最高，和一次戰役的安排處於同一標準。
他知道派自己去的原因，其一自然是業務能力，山上能比他強的人屈指可數，但是隻有他最合適，其二就是因為甄家了。改姓這件事本來不應該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這種情況在外麵很常見，但是卻阻止了王零拆散甄家的計劃。
這次把他從山裏調開，說明主母張氏之前的小動作還是會被責罰了，其實張耀也不清楚王零為什麽要拒絕甄家的示好，家裏那幾個小姑奶奶雖然有些難伺候，不過也算姿色絕倫，飽讀詩書，連四世三公的袁家都要到他家裏求親，配他這個小子自然是夠的，而且還沒要求正妻名位，就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不過這並不是他該考慮的事。
走的那天，天色剛亮，王零睜著惺忪的眼給了他一張名單，裏麵的東西他看到也不禁啞然，剛想詢問，王零打著哈欠囑托道：“前麵帶星號標記的努力在沿途搜尋，不帶的那些就留個心眼就好，能收集來就收集，找不到就算了！”
“這些穀種，花卉我尚且還能理解，可樂器這些……”
“自然是有用的，隻是要過很長的時間才能發揮作用，所以你們看著辦就行，如果此行輕鬆一些，順路找一找就行，此行如果戰事不斷，那保全你們自身就是最主要的任務！”王零接著拍了拍張耀的肩膀，“這次你們商隊的人也有甲衣，別忘了穿上。”
“……”張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點了點頭。
麴義來的時候，已經換了身新的衣物，與外界的別無二致，就是為了讓隊伍在行進途中不顯得那麽顯眼，隻有肩膀上的黃黑條紋顯示著職位的不同。
沒繞圈子，麴義直言：“入了辰時，是時候起身了！”
王零審視了一下麴義，淡淡地吩咐：“此行你是主帥，這千餘人都聽你的，從此地到河東，有任何事都可以及時往回傳消息！一旦渡了黃河，有什麽危急情況隻能你們自己處理了！若情況十分危急，可以傳信給華陰段煨和河東王邑，讓他們托為轉達。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提前去聯絡他們。”
麴義皺了皺眉頭，王零看的出他有些生氣了，雖然沒說，但這兩天他肯定想了很多：“你是不是認為此行完全是無用之舉？或者說讓你的舊部隨你一起有送死的嫌疑？”
麴義沒有否認，隻是在看著王零有何解釋。
“我覺得是，因為跟你上山的那些舊部真的是屢教不改，除了你們的人誰都不聽的。哦，對了，還聽趙大的話，畢竟是你們的救命恩人！”
張耀在一旁瘋狂用眼神示意王零，但是王零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在意，麴義脖子上的青筋說明，他確實在忍耐。
“不管從任何角度來說，此時這麽個勞民傷財的西行之舉對我們都沒有好處！而且一路上，匈奴人，白波軍，仍在內亂的西涼軍，羌人，氐人，盤踞在雍涼的馬騰韓遂，都不好惹，你們這些人去的死傷，我的預估是在三成以上。”
王零用手遮擋了一下日出的陽光：“但是此行唯一的受益人隻有一個，那就是你，或者說正因為你，我才決定進行這個計劃。一路上的戰事不會少，流民，賊寇，叛軍，你打的多了，自然就清楚你的家族子弟，和我們這些年真正精銳的區別！時間不早了，言盡於此，早去早回，等著你們的凱旋！”
說完，王零擺了擺手，一副趕人的樣子。麴義懷著滿腔疑惑走了，王零之前的那段話說的很明白了，全看他自己領悟。麴義在軍事訓練的情況，王零一直都有關注，但越是關注越能明顯感覺到雙方這種理念的差異，他有在適應，但是速度太慢了。
這次跟他走的舊部大都還願意再跟著他闖蕩的人，大部分是他的家族子弟，這些人內心深處作為精銳的高傲是看不起這些盤踞在山裏的賊寇的，所以大多數都隻是完成了基本的軍事訓練，並無參軍的意圖，饒是如此，當時的衝突也有很多，而且迫於麴義的壓製，很多人並沒有表現出來。
他們需要一個了解對方的機會，而麴義也需要真正的見識一下山裏的子弟兵，這對他以後掌兵是十分重要的，而且此次出去回來的人會成為麴義麾下真正的中堅力量。當然前提是活著回來，王零預估的三成死傷中，絕大部分都會是麴義的舊部，所以說送他們去死也沒錯，這無關選擇，隻是王零對自家人的信任罷了。
在送走麴義一行之後，還要送走華佗，隻是陣仗卻小了很多，但送行的人卻多了不少。甄家能來的人都來了，一個個都對華佗感恩戴德的，甚至送了許多珍貴的物品，華佗都推辭了，但他留著王零發給他那一個多月的俸祿，還有一枚不怎麽大的牌子，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承諾。
他們走的稍晚一些，因為不需要太過趕時間，隻需要日落之前到達林慮，第二日在從那裏起身，然後往南渡過黃河進入兗州境內，之後南下回到譙縣。
這些隻是小的插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王零不知道改變了一些又會對哪些產生影響。他沒事還在思考，呂布為什麽會回到雒陽，徐州少了呂布那就跟打麻將三缺一一樣，少了呂布這個攪局的人，劉備是占的徐州時間更長些還是更短些，荀彧的驅虎吞狼之策還有沒有可能。想到這王零一拍腦門兒，曹操還沒迎劉協呢，沒了大義，曹操哪能調的動劉備，更別提驅虎吞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