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177.2 口袋陣

  劇陽城，趁著鮮卑撤軍的時候，和各城池的聯係也在加緊地恢複之中。作為太守，麴義第一時間收到了其他城池發來的消息，鮮卑人並沒有強攻任何一座城池，北邊山上的營寨同樣沒有被他們劫掠，似乎隻是為了搶些地裏的糧食。


  如今的秋收已經進入了尾聲，在北方出現鮮卑人蹤影的時候，秋收的重心便放在了靠北的區域，軍民齊心，很快就將麵臨鮮卑威脅的農田給收完。


  這是堅壁清野的第一部分，所以鮮卑無功而返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那麽鮮卑就麵臨兩種情況，繼續南下，抑或是東進。東邊是代郡，鮮卑部軻比能部盤踞在那裏，內部的爭鬥，除非是真的麵臨生死存亡，或者步度根有能吞沒軻比能的實力，否則步度根是不會選的。


  而南下，對麴義來說，麵臨的就是守城戰，而這恰恰不是他所擅長的，他這一生就沒怎麽打過守城的戰鬥，所以他此時很矛盾。


  不是因為王零遙控指揮，沒給他選擇的餘地，而是選擇空間太大了，王零直接安排了他們敗退進恒山的路，若是真的守不住，帶著這些將士撤回恒山以南，依山固守。


  若是從前的他肯定會被這種行為所激怒，這擺明就是看不起他麴義，但是現在卻不同，與之一起發過來的王零的建議隻有一條，張開口袋，吃掉他們。這次來的補給中有戰馬三千匹，這並不多，若使用來迎擊鮮卑隻能說是杯水車薪，但是截斷後路的人手，那便夠了。


  麴義站在城中搭建的一座軍帳之中，仔細看著桌上的地圖，一旁的幾人還在根據著傳來的情報改變著上麵的戰略配置。他緊皺著眉頭，似乎想知道王零所說的那個口袋在哪兒。這裏能構成口袋陣的區域有兩個，一個正是劇陽，若讓出劇陽城，將士兵伏於兩側山上，待鮮卑人進城之後，焚城毀其士氣，那麽大局必定。


  但是若以兩側恒山為袋，那麽最關鍵的區域就是汪陶了，這座城勢必會遭受敵軍的猛烈攻打，一兩千人絕對守不住這座不堅固的城，但是隻要支援來的夠快，那他就一定能救下來汪陶。


  第二個區域，麴義其實下意識就否認了，雁門郡的兩個穀地，除了原平廣武這個進入太原的要道之外，就是樓煩至馬邑這裏，這種地形天生就適合伏擊，但是馬邑城的西北側，武州城和中陵城都不在麴義手中，讓王柔聽吩咐，麴義自認為不可能。


  他思忖了很久，抬頭看了看圍在一旁的將領，他們大都跟著去過了武威郡，讓誰去守汪陶呢，麴義很難抉擇。


  就在此時，警衛員進入帳中，對麴義附耳道：“郡守，王柔將軍前來辭行！說是有要事相商！”


  “他為何這麽急？”麴義揉了揉眼睛，長時間盯著地圖的感覺並不好受，“也罷，請他進來！”


  不久之後，王柔在警衛的帶領下踏入這個軍帳，他的隨從沒有一同跟進來。麴義已經屏退了其他人，也撤去了一些機密的東西，所以營帳中此時顯得很空。


  “郡守要如何應對此時的情況？”王柔四處看了看營帳的布置，略微讓他有些失望，沒什麽很特別能讓他眼中一亮的東西。


  麴義眉頭微皺，這個問題不應該是他問出口的。


  “看來那位並沒有將一切都告訴你！”王柔笑著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交給麴義。


  麴義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信，上麵獨特的封口確實是從山上傳出來的。


  “這封信並不是讓你轉交給我的吧！”麴義將信還給了王柔。


  “你就對裏麵的內容不感興趣？”王柔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麴義搖了搖頭：“相反，我很感興趣。但是若其中是主公對你的安排，那麽不讓我知道，自然有他的考量！你來到此處，似乎是願意服從其中的安排了？”


  王柔收回那封信，既然麴義看得出自己的意願，那之前簡單地試探便一無所用：“這封信讓我聽你的吩咐！甚至還通過我，想讓季道去做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談談。”


  “什麽事？”


  “讓袁紹的軍隊進駐高柳城！”王柔此話一出，麴義大吃了一驚，與此同時，腦海中己方的軍力布置，再加上王柔的掌控區域，最後是代郡的高柳一線，這個巨大的口袋成形了。


  麴義當即想要打開地圖，但謹慎還是讓他先問了王柔：“我可以信你嗎？”


  王柔隻是點了點頭，王零提出的計劃，恰巧正是他向趙大和張燕提出的合擊計劃，隻是更詳細，更具體，這是他願意配合信中行動的原因。當然麴義一直不見他也讓他猜測到了麴義可能不知道信中的事，所以他主動尋了上來。


  麴義攤開了地圖，這份詳細的地圖已經盡可能標注出了雁門郡附近的地形地貌，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平城這個地方，若是他猜的不錯，那麽此行最大的目標就是這座城池。


  王柔對這上麵畫滿奇異圖線的地圖吸引了，很多數值他並不清楚代表的什麽，但是交通要道都標注的很清楚，再加上麴義不斷拿黑白的棋子在上麵推演，他也看出了麴義這是在考慮戰爭的可行性。


  “王柔！”麴義說著用手指指向善無，定襄郡原本的郡治所在，“攻下善無！以你們的實力，應該不成問題吧！”


  “自然！”王柔很是自信，在得到王零的兩次補給之後，沒有後顧之憂的他們，攻下一座城池自然不是問題。


  麴義又問道：“袁紹軍隊進駐高柳城，此事是否能成？”


  “此事還需季道斟酌！”王柔這次沒那麽肯定，隻是為了看麴義又將如何做。


  “成與不成已無關緊要了！”麴義終於想明白了，其實關鍵就在於借勢，王柔和王澤的力量無關緊要，他們的存在便是達成任務的關鍵。


  麴義深吸了一口氣，他要做出這一次事關其命運的選擇了。他必須要贏，而且要贏的漂亮，他的升遷速度已經引起了有些人的不滿了，他要證明他自己的實力，而不是靠關係升上去的。


  之後的會議，麴義並沒有將王柔排除在外。王柔終於見識到了這支部隊的指揮係統，沒有謀士的細心謀算，沒有什麽戰前動員，隻有麴義在安排著各部軍隊的行動，將士有疑問麴義還會簡單地回複。


  麴義的戰事會議到山上時還稍晚了一些，因為麴義自己也添了一些內容，申請了一些援兵。王零仔細看完那封記錄了大半談話的內容，然後將其交給負責記事的人。麴義的戰場經驗比他多很多，所以王零一開始隱藏的安排隻是詢問他是否可行，麴義用求援的方式告訴他可行。


  但是派誰去呢？這又是一個問題，王零最終還是隻能拜托楊堃帶著所有的山地特種師前往增援。冬天的這場仗是非打不可的，因為明年的春耕，需要更多的土地，所以一次就要打的鮮卑人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