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白馬計劃(5)
王澤此時還不知要來代郡總理大事的人是誰,但是增援的消息已經到了,袁紹的信件就擺在他麵前的桌案上。信的內容他們早已猜到了,那就是堅守待援,讓他聯係兄長王柔騷擾雁門郡緩解代郡的壓力。
王柔捧著那份傳來的卷宗仔細看了看,才苦笑道:“看來你我兄弟二人都無法參與到他們的下一步計劃了!”
“如此也好!”王澤緩緩點了點頭,“至少我們並無性命之虞!”
王柔抬頭看了看這個平日驕傲的弟弟,張了張嘴,沒有說出那些針對他的謀劃,難道要說黑山一開始這些就是為了代郡,一開始就將所有人都綁在了戰車上。
“季道,你要如何回信?”王柔問了句。
王澤低頭寫著回信:“如往常一般,將郡中大小事擇其關鍵者報與主公!”
“袁紹嗎?”王柔剛出口就知道自己說了句蠢話,隻能沉默。
沒一會兒,王澤就將回信寫好了,他小心吹幹竹簡上的墨跡,然後問道:“兄長,你要看嗎?”
“經學文章,我不如你,自不用替賢弟改錯!”王柔訕訕道。
王澤這才將竹簡放進竹筒之中,合上蓋子放到一旁。
“兄長,我知曉你話中之意。我隻是一文士,不如兄長深諳做官之道,左右逢源,可如今我等兄弟俱為兩千石,所以官場之事,我也並非一無所知。但是士人皆有風骨,我等又怎能屈膝於賊人之下?昔日袁公身處朝堂,解黨錮,除奸佞,如今坐鎮河北,這數年和平,哪家沒承袁公之恩!”
王柔笑著,略帶一絲欣慰,這是王澤第一次這麽言辭激烈,但是他能看出弟弟已經盡量控製了,後麵言辭明顯婉轉,隻是言及袁紹的功,暗示他不要過多抵觸罷了。
王柔伸手去拍王澤的肩膀,王澤猶豫了一瞬還是沒有躲開:“季道,袁公是為當世英雄,但是你覺得他又和南麵稱帝的袁術有何不同?袁家,是他的助力,也是他永遠也解不開的枷鎖。天下哪那麽多蠢人,誰人都知道天下已亂,那麽你覺得自此之後一統天下者,是欲做周公,還是為太祖高皇帝?”
“邊塞苦寒,自十年之前起,便每日有士卒逃離,或聚眾為匪,或歸家,我都沒去追查過。那時我們就像被遺忘的一群人,丁原那廝帶走了並州最後的精銳,使得最後並州大亂,我們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數十萬的南匈奴徹底將並州分割成一片片的區域。我知曉度遼將軍賈公將職權托付給我的原因,因為我來自晉陽王氏,因為季道你在做雁門太守,因為我們尚能讓此支邊軍存活下去。”
“至於這支軍隊,到底是姓劉,還是姓袁,哪怕是姓王,都無所謂!”
王澤:“兄長!你真的想好了麽?”
“你從小就執拗,我也不多勸你,將家人帶過來就是讓你不用被他們束縛!”
王澤反而盯著王柔問道:“那兄長呢?還要與黑山廝混在一起嗎?”
“不,張燕既然想讓我們坐視他們與袁紹的戰事,那我就看看吧,若是他們不堪一擊,我也不能讓自家兄弟去送死!”王柔笑道。
“看來那場比試終究還是說服了你!”王澤無奈道。
“說服我不算什麽,重要的是讓那群**服氣了!”
王澤:“可若有一日,朝廷下令讓你討伐他們呢?”
“若真有那麽一日……”
……
王柔還沒發現,沒過幾日,那些營寨之中的士卒都換了個遍,但是不變的作息和訓練也沒讓這群邊軍發現,因為最重要的火頭軍沒有隨張燕一起走。
麴義並沒有額外接管這些軍隊的訓練,他現在還是太守,要處理的瑣事還是太多了,雖然軍政大權都在他手裏,但他已經慢慢將政事交了出去,這個太守似乎做得並不如想象那般自在。
春末的雨勢已經不似春雨那般,雨幕很薄,但已經足夠影響視線。安心坐在營中的麴義正猶豫著手中要匯報的事該怎麽寫,他這次的任務主要是中轉,穩住代郡局勢的同時接應張燕。
這場雨下的不大,但很及時,因為從冬季到現在已經數月沒有如此大規模的降雨,幹旱的天氣讓人很不適。但是這場雨不僅會拖延袁紹軍隊的步伐,最大的影響則是深入敵後的張燕,雨天不適合行軍,他下意識還是這麽認為的。
但是讓他最擔心的還是天河山,不論從哪個角度,天河山都不適合作為行政中心。天河山距離邯鄲和鄴城的距離太近了,隻用翻過兩三座山便可進入天河山的區域,這個距離,大軍一日之內便可攻入其中。
相比而言,五台山附近的慮虒[sī]縣則更合適一點,背靠五台山,有與雁門郡和太原郡的城池相隔都不遠,進可攻,退可守。想到這,麴義順便將這些也寫了上去。隻是他沒想到,天河山附近的戰鬥早已經打響了。
敲門聲響起,長短相間的聲音是敵情的消息,能直接送到他這兒的應該都是急需了。將手中的回信收好,恰好就是警衛員推門打開之時,這種軍情是無需允許可以直接匯報的,但是為了私人隱私,設置了一段時間的延遲。
警衛員和送信之人先後進入,送信之人拿將卷軸放在麴義的右手邊,然後熟練地將其中的信件拿出交給麴義。
“此行出現什麽危險了嗎?”麴義隨口問了句,信中的情報都是來自增援的那支軍隊,人數有三萬,各兵種的比例,這些並未做掩飾,因為情報哪怕被截獲也無關緊要,隻有來自上麵的命令才會進行加密處理。
“沒有,那群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似乎生怕不知道我們不知道他們要去增援一般!下雨後,他們還特意找了一個縣城休息,似乎此行並不著急!”
麴義緊皺眉頭,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連忙問道:“帶兵之人是誰?”
“不認得!”
“山中不是有那些關鍵人員的畫像嗎?”麴義反問道,“你確定沒看錯?”
“是!這人並不是圖中的那些人!而且統兵之人似乎與下屬也並不熟悉!”
麴義似乎想到了一個人,喃喃自語:“如果是他的話,那你們確實可能不認識,不過若是他來了,那就更有趣了!”
“十一,你去隨他走一趟,看看是不是我們認得的人!”麴義下令道,這個名為十一的是他的族弟,自十幾年前便隨他征戰了,在選警衛員時就選了他。
十一疑問:“是!隻是,太守所說的熟人是指……”
“劉和!劉虞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