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麴義脫下外套，露出保護身體要害的內甲，將護腕護膝等悉數摘下後簡單熱身了幾下，然後對著孫禮說道：“來吧！”
孫禮握了握拳頭，他在仔細回想在山上雷恩和麴義交手時雷恩應對的動作，擺出了類似的動作。父親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響起：“對付這些軍中的人，一定要注意其下半身，那些武藝好的下黑腳都一手的。但萬變不離其宗，腰腹是一個人力量之根本，盯緊這點就不會輸。”
深吸一口氣，孫禮立刻攻了上去，雙手還未擊中麴義，便感覺靠前的右腳被猛地踢了一下。他雙腿略微彎曲，如馬步那般，然後立刻收回雙手格擋掉麴義趁勢襲來的重拳，順勢抓住雙手，用力一拉，但卻紋絲未動。
“好小子！”麴義笑道，他看的出這就是雷恩和他比試時的手段，但是現學還是不夠用的。反手握住孫禮的手臂，與此同時右腿邁入孫禮雙腿之間，用力一撞。
孫禮用膝蓋反擊，但是這本應奏效的一招卻被麴義用暗藏的右手阻擋，這隻手本應是殺招。在對雷恩之時就是因為全力去攻，這招暗手趁機攻擊腹部要將一口氣打散，被反製之後，落入雷恩的節奏中。
“同樣的招數不可能打敗一個人兩次！”麴義看著後退幾步才止住退勢的孫禮，笑道。欺負不了老子，欺負這些小子還是算不了什麽。
孫禮抱拳道：“兄長說的這句話還有後半句：同樣的招數不可能打敗一個人兩次，除非有意為之！”他伸出手，手裏握著的是內甲上的一個活扣。
麴義低頭看了看，果然是自己內甲上的。
“著了這小子的道了！”麴義喃喃自語道，然後伸手去取。但是這場架還沒打完，誰都沒鬆了這口氣。
麴義伸出的手立刻捉到孫禮的手腕，他的變招被孫禮看的一清二楚，但孫禮選擇了硬接。但是這次就沒有那些好運了，占據了主動的麴義，開始認真起來，孫禮也隻能不斷招架。
三十招後，兩人都氣喘籲籲，孫禮的應對已經不如一開始那般靈敏。麴義也知道這些，手上的攻勢反而更淩冽，孫禮一個沒注意就被打倒在地。
孫禮抬了抬右手：“我輸了！”
麴義笑著將其拉了起來：“不用認輸，本就是切磋熱身而已。我的本意也隻是看看你這具身體能不能打仗？”
“自然是能！”孫禮用力朝著身側揮拳。
“嘖嘖！”麴義稱讚道，“那你這段時間跟著我就行。”
“兄長正是此意！”孫禮點了點頭，看到麴義身上的內甲，又補充道，“兄長讓我帶來了兩副甲胄，一副是按大漢邊軍將領的樣式做的，一副是山裏做出來的樣本，為全披掛的明光鎧，都是按將軍的身材定做的，將軍可要試一試？”
麴義對他口中的鎧甲也起了興致：“試一試也無妨！”
……
數日之後，大軍開拔，旌旗招展，麴義和孫禮共坐在一架戰車之上，車上的旗幟上“第三軍”三個黃色的大字在黑底旗幟之下格外顯眼。
河的北岸亦是人潮湧動，絳紅色的漢旗已經束了起來，王柔和王澤站在之下遙望著河對岸，兄弟倆相視一眼，知道足以變動河北格局的戰事要打響了。
劉和站在陣前，心裏其實非常沒有底，哪怕對方的人數看起來並不多，張郃交代他的事他還銘記於心，他隻是個旗幟，隻用看著手下的將士為之奮戰。他不自然地朝著張郃看了一眼，張郃此時也是眉頭緊鎖，這場仗不好打了。
“列陣！”張郃大喊。手下傳令兵開始擊鼓，陣前的士兵立刻提起了精神，但是不斷逼近整齊而有序的腳步聲一下一下敲擊著他們的心靈。
雙方不斷逼近，在傳統弓弩的射程之外，麴義下令停下了行軍。
“雁行！”麴義喝道。十一跟著大喊，孫禮第一次見到這個警衛有這麽大的嗓門。鼓聲與軍號聲交相輝映卻又互不幹涉，軍隊片刻之間就完成了變陣。
“他們會趁機攻上來嗎？”孫禮問道，攻其不備是《孫子兵法》中經常提到的，所以陣前變陣和戰前換帥幾乎是相同層次的問題。
“不會！就算來了，也不怕！”麴義自信地說道，“你知道我最欣賞主公的哪一點嗎？”
“闊氣！”麴義說完大喊，“火力覆蓋！”
公孫續一直就在一旁聽著麴義的命令，他也是直到軍隊出動才知道發生了什麽，閉嘴此時才是最好的選擇，貿然開口隻會讓人看不起。
刹那間，萬矢齊發。
密密麻麻如同黑雲，張郃看了一眼向身後飄揚的旗幟，頓覺不妙，就算有風相助，大部分的箭矢理論上都到不了他的陣地上，但是從戰陣最前方不斷倒下的人，他知道第一波交鋒他輸了。
立刻向後收攏軍隊，這個命令幾乎不用他下達，被箭雨嚇到的袁軍前軍已經徹底失去了戰力，瘋狂向後逃竄。
張郃盡力重組防線，卻聽到身旁的人大喊：“將軍，快看！”
上百乘戰車趁勢而來，一次就踏破了還未組建的防線，直衝中軍而來。
馬的身上皆身披重鎧，尋常的箭矢和武器都無法造成有效的殺傷，衝入陣中，那些阻擋的士卒或被撞飛，或被輪子外麵泥瓦上的刺捅個對穿。
“殺！”喊殺聲，吵的張郃現在很難集中注意，但他還是指揮部隊讓開了戰車的衝陣範圍。但緊接著，南邊山上開始出現更多士兵，讓本就心驚膽戰的袁軍再次失去了戰意。
張郃親自帶隊將山上來襲的軍隊打退之後，知道這場仗真的打不了了，隻好收攏士兵後退。不然等到大部隊接戰，這些沒士氣的士兵會被當成豬殺。
“這就贏了？”公孫續一臉不敢相信，明明大部隊還沒衝鋒，敵軍就開始收縮進入縣城之中了，那些被拋棄當誘餌的士兵立刻選擇了投降。
身旁所有人都在力所能及地打掃戰場，不需片刻，就掃清了通往縣城的道路。
“還沒有，以我對儁義的了解，他會抓住這個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