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白馬王子的故事
阿武不在了，夜班是祥子、老范、磊磊和阿偉輪值。
今晚是阿偉，阿偉不同其他幾個人那麼冷淡，對我阿偉還算一直很照顧，一直很熱情。
見我回來，阿偉起身走出門崗室招呼著。
我情緒跌至低谷，無心跟阿偉侃大山，不過阿偉硬是把我拉進了門崗室里。
「吶。」阿偉遞過來一根煙。
我接著。
「怎麼，今天出去瞎逛什麼來著？丟錢啦？」阿偉笑道。
我悶頭抽著煙。
「最近跟那個唐隊副咋樣啦？」阿偉嘿嘿笑道，「是不是又看人家昊子跟蕭月好上了，吃醋啦？你別總是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都是你的好吧？！也就是你，說走就走，換成咱們，董事長早就給臉色看了。」
我還是悶頭抽煙。
「哎對了，瞧著沒有，蕭月最近可算是把咱們這給摸熟了。我就納悶了，就你說她那樣的人，非要來咱們這搶飯吃？咱這死人飯好吃？」阿偉道。
我抬頭看向阿偉……似乎他話裡有話。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阿偉突然又來了這麼一句。
我一愣。
想來蕭月就住在三層小樓朝北——殯儀館正樓里，一樓顧客歇息，有蕭月、翔子等人的宿舍。二樓禮堂。三樓入殮室……
不錯，蕭月對那裡環境是熟透了。
東南套院，焚屍房所在。也就是昊子的住處，想來蕭月最近常去，也是摸熟了。
難道最近老是有人偷偷摸摸地趁我不在去我那裡的是蕭月？
我看著阿偉，阿偉一臉的還是那麼「浪蕩不羈」著。
難道蕭月發現了我養著的那小鬼和陰彘？
不能啊。
要是發現了，別的不說，昊子還不早就嚷嚷了出來。
「你臉色怎麼那麼差？算了算了，不跟你聊啦，你回去休息吧。也不知你這一天到哪浪蕩去了。」阿偉說著，搓了搓臉，戴上耳機，躺好了身姿，閉上了眼。
……
走出來，就在東面有間打通了很大的房子，老闆辦公室、急救室。南面三間，食堂……有個人影在那裡忽閃忽閃的。
不是蕭月是誰！
她到底想幹什麼？
我運氣腳法，悄沒聲息地走了過去……我到底要看看蕭月想幹什麼。
蕭月沒有發現我。
蕭月朝「太平樓」而去……
我連忙跟上……
「蕭月。」昊子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昊子一喊，蕭月嚇了一跳，連忙回頭，我也是躲閃不及。
昊子一頭看看我，一頭看看蕭月……
「你到底來了！我找你呢！」蕭月連忙走向昊子，對我視而不見假裝沒看見。
「昊子。」我招呼著走了過去。
「你們倆？」昊子指著我道。
「我剛從外面回來。」我連忙解釋。
昊子還是很疑惑地看向蕭月。
蕭月突然粉拳捶了昊子一下，道：「你不是說要變戲法給我看呢？」
乖乖，這倆人啥時候發展成這樣啦。
我連忙知趣地道：「你倆忙吧，我先上樓了。」
昊子盯著我背影，卻沒有再說出什麼來。
……
到儲藏室里看了看，「龍龑」和那小鬼都很安穩，沒有給我鬧事出來。
「龍龑」長得很快。
吃草，讓我很是安心。我還不用費事弄草來，這樓後面都是草，其中還不乏艾草，各種草都有，小鬼頭致遠負責給弄來。
這小鬼頭我也給起了個名叫「致遠」。
……
躺在床上，我心中明白蕭月那句話的意思了。
八成是昊子在老范那裡學了什麼法術，便就亟不可待地在蕭月面前賣弄了。
這個昊子！
倒是對我嘴挺緊。
不過蕭月對昊子怎麼突然這麼好了？
蕭月好可疑，不過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這點我是能看出來的。她能對昊子有什麼危險嗎？昊子能給她什麼？她能從昊子身上得到什麼？想來昊子還是一無是處的。
老范收了昊子為徒……昊子會教蕭月？這是不可能的，老范不可能由著昊子那般的胡鬧。
胡鬧……那我這算不算胡鬧？
今天我跟家人掰了……我……
正當我痛苦想到家裡人的時候，昊子來電話了。
「喂……」
昊子：「下來！喝酒！」
隨即電話掛了。
「靠！算你小子有點心！長心了！」
我一骨碌從床上起身，便下了樓。
……
大廚小胖算是被昊子給花上了道，小胖最近可被昊子給哄開心了。這不，還留了後門，還備了酒菜。
待我來到的時候，小胖已經又酩酊大醉了：「回頭你們收拾了。」
「好嘞！放心吧！」昊子送小胖去了卧室。
昊子回來，我已經兩杯燒酒下了肚。
「咦！這麼想喝酒啦？」昊子道。
蕭月端起酒杯來：「我也想喝。」
蕭月說完就一口而盡。
昊子連忙給我們三個斟滿了酒：「來，同干！」
我們三個一飲而盡。
蕭月喝多了，又是抽泣了起來。
「昊子，小寶，謝謝你們！」蕭月這回是先點了昊子的名在前了。
「蕭月，你這又是怎麼了？」昊子見蕭月一哭，就不知所措了。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悵然道，若有所感。
蕭月講起一個故事來。
那還是蕭月很小的時候，上中學的時候，卻原來一次蕭月被繼父打，跑出家門來，不敢回家的蕭月只是漫無目的走著。
後來竟是迷了路。
也不知走到了哪裡。
迷向的蕭月來到四周都是野墳地的亂墳崗。
也不知這是哪裡了，蕭月走了很久也沒有走出去，跑也跑不動了。
饑寒交迫的蕭月又怕的要死，環抱身體蹲在空地中，四周發出一陣的怪聲。
眼看著就天色黑透了。
怪聲奏虐的放肆起來。似乎還有鬼影到處晃動。
蕭月此時真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而就在蕭月已經萬般無助的情況下，突然一個身影來到了蕭月身邊。
蕭月當時是嚇的眼都不敢睜。
「小姑娘，迷路了嗎？」
蕭月當時認定了是鬼。
可是當那個人用手摸在蕭月頭上的時候，蕭月感受到了他手上的溫度。
蕭月緊張地抬眼看向那個人……
月華之下，那人凈白的臉龐，精緻的五官，讓蕭月頓時就安心了。
甚至，蕭月都沒有想過是不是遇上了壞人。
至於說這個人是鬼，蕭月打死也不信了。
蕭月就跟著那個男人走了，上了那個男人的車，那個白白凈凈如同白面書生的男人後來被蕭月成為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白馬王子」驅車帶著蕭月來到一家快餐店。
叫了很多好吃的。
蕭月大吃大喝起來。
「白馬王子」只是笑眯眯地看著蕭月，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蕭月的繼父把家裡的錢都浪蕩光了，居然連蕭月上學的錢都不肯給了。蕭月母親的錢也被她繼父控制了起來。但是，就從那個時候開始，「白馬王子」主動每個月往蕭月卡中打錢，資助蕭月上學，還資助蕭月上各種興趣愛好班，蕭月學鋼琴的費用也都是那個「白馬王子」資助的。
總之，那個「白馬王子」是滿足了當時蕭月想要的一切。
……
我和昊子聽的是一愣一愣。
……
就在蕭月上大學前的那個暑假裡，一個電話把蕭月叫了出去。
卻原來那個「白馬王子」不知怎麼受了重傷，或者說是得了重病吧，無人照料。
蕭月主動承擔起來了照顧「白馬王子」的任務。
「白馬王子」不缺錢，需要什麼蕭月就去買來。蕭月什麼都不問，只當是報恩了。
那一個多月至大學開學，蕭月都沒有再回家。
……
「不過那一個多月里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蕭月補充道。
這話我想肯定是說給昊子聽的了。
「後來呢？」我問道，「後來那個白馬王子呢？」
「他死了。」蕭月道。
「啊！」我和昊子異口同聲地喊道。
蕭月：「我不知道他得了什麼病。反正最後他死在了醫院裡。我心中一直都沒有放下過他。但是今天我想清楚了。我算是報恩了。這個恩情，我還了。」
蕭月說著，卻看向了昊子。
昊子端起酒杯來，鄭重其事地道：「我敬那位好心的大哥在天之靈！」
……
酒散，都各自回去了。
我也回到了「太平間」。
今晚蕭月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且前言不搭后語的，其中破綻百出，而關鍵是為什麼要說這些給我們聽？有必要嗎？
難道蕭月暗示什麼？
我從頭聽到尾，只聽出了蕭月的無奈。
或者，蕭月在填補她的履歷空白？
難道蕭月已經發現我在調查她了？還是故意說給誰聽的呢？
……
酒足飯飽之後的我們三人都回去了。誰也沒有想起來收拾餐具什麼的。
不過就在我們都走之後，須臾，大廚小胖就從卧房裡走了出來。
看著滿桌的殘羹剩菜，小胖沒有惱怒沒有罵街，似乎想著什麼……
難道他在回想著我們的對話？
他偷聽呢？還是我們太大聲吵著了他？
小胖該不會是回味著蕭月那「白馬王子」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