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酒鬼（上）
金石明盡情繼續地道：「這殯儀館曾給我留下那麼多的……美好回憶啊！這一方沃土，養育了我。鄉親們，我還會回來的。」
我碰了碰胡語彤，小聲嘀咕道：「裝逼界，我就服他。」
……
早點攤。牛肉燙麵。辣味十足，熱氣騰騰。
清晨來這麼一碗湯麵，十分過癮。胡文燦就好這一口。
而此時，胡文燦手中的筷子卻停滯在了半空中，筷子上帶起的粗麵條冒著騰騰白氣，如同是雲里霧裡般，讓胡文燦看得是張口結舌，難以置信！
只見了金石明要了半斤的白酒，五塊錢一瓶的那種。金石明擰開酒瓶蓋，把那半斤白酒統統倒進了面碗里，然後用筷子攪和一通……張開大嘴便下去了一筷子面。
「嗯，味道不錯！」金石明吧唧吧唧著嘴道。
何止是胡文燦看呆了，其他的幾個食客也看傻了眼。
「什麼味兒？」胡文燦問道。
金石明嘴裡的面還沒咽下地道：「爽！」
胡文燦起身，結了自己的賬便走了。
金石明感到十分地莫名其妙！
……
吃過早飯，整整一個上午，金石明都昏昏欲睡，不過那種醉意綿綿地感覺，讓金石明覺得很是舒服。
到了午後，吃過飯，乾脆，金石明回家睡覺去了。
……
傍晚。
「你在哪？」胡文燦打通了金石明的手機。
金石明看著手機來電，很是得意地暗忖：小樣！我茲當你能耐呢！還不是要找我！
……
「圓夢餐飲」。
尹思雨要了一杯熱奶茶，勞累了一整天的胡文燦很疲憊，點了一杯咖啡。
「打過結婚證了？」尹思雨道。
胡文燦點了點頭。
「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尹思雨無心地問道。
胡文燦的心中一梗……
尹思雨看出了什麼。
「金石明是個老實人。還不錯。」胡文燦強顏歡笑道。
尹思雨：「燦燦，你這一系列動作搞的也太唐突了吧。什麼時候辦事？」
胡文燦：「還辦什麼。不辦了。」
尹思雨：「婚紗照拍了嗎？」
胡文燦搖了搖頭。原本這一些其實也都是在胡文燦的安排計劃之中，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胡文燦只恨結婚證領的確是草率了。
「那金石明他……」
尹思雨話說了半截，金石明來了。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尹思雨起身迎道。
「思雨啊！來了啊。坐坐坐，坐嘛。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嘛。別客氣。」金石明倒是先坐了下來，坐在了胡文燦身旁。
尹思雨眉頭不知不覺中緊蹙了起來，尹思雨感覺了什麼，很奇怪的一種感覺，卻又說不上來。
胡文燦躲避著尹思雨的目光。
「吃點什麼？」胡文燦問向尹思雨。
尹思雨：「我隨便。」
胡文燦：「你可別隨便。這頓飯可就等於我和石明的喜宴了。」
「啊？」尹思雨瞠目結舌中。
金石明看向胡文燦……
「服務員。」胡文燦喊道。
胡文燦點了一桌豐盛的晚餐，這店裡能有的大菜胡文燦基本都點了。都是西式的居多。
「有什麼酒？」金石明問道。
服務員：「有……」
「你還喝？」胡文燦瞪著眼道。
金石明翻著酒水冊子，不屑地道：「既然是喜宴，還能缺了酒？你不給我面子，總要給尹總面子吧。」
尹思雨看向胡文燦，似乎明白了什麼地連忙擺了擺手：「我不喝酒，我喝奶茶。以茶代酒也挺好啊。」
「這個，先來一瓶再說。」金石明置若罔聞、旁若無人地還是點了一瓶酒。
酒來了，金石明也不相讓了，他自斟自飲便是一大杯。
「金大哥，這洋酒後勁可大。」尹思雨好意提醒道。
金石明嘿嘿一笑：「思雨啊！你可不知道你金大哥我酒量更大哦。」
說完，金石明抓起牛排就啃了一口，在口中大快朵頤起來。
尹思雨偷偷看向胡文燦，胡文燦目光呆澀地看向窗外……
「燦燦，你是不是有什麼心思？」尹思雨道。
胡文燦轉頭看了一眼尹思雨，笑了笑。
胡文燦心中苦啊，那晚，若不是眼前這個金石明曾被趙滿附身過，想來自己也不會這麼快就和他先領了結婚證。現在悔斷了腸子又能如何呢？難不成這才剛剛領了結婚證就去離了？不過此時此刻，胡文燦已經有了這個想法。
至於趙滿靈魂附體金石明，借屍還魂的事情，胡文燦想了想還是不說了，跟尹思雨說吧，別回頭嚇著了人家。難道跟金石明這個酒鬼說？跟誰說誰能信呢。
現在精神上已經有些恍惚的胡文燦，生怕是旁人真把自己當成神經病了。
……
「思雨啊，你金大哥跟你說個事，你也聽聽。」金石明酒勁上來了。
尹思雨笑了笑：「金大哥你說。」
金石明頓了頓，點燃一顆香煙，雙手攤開左右放在餐桌上，蠻是正經地道：「我媽年紀都一大把了，我是帶著我媽過來享福的，可是她……」
金石明叼著煙指了指胡文燦，繼續道：「她這個做兒媳婦的居然讓我媽在金店裡干保潔員的工作，晚上還讓我媽睡在店裡。你說她過不過分？」
尹思雨的笑容沒了……
胡文燦可不是聽不見啊，她只是望向窗外，目光獃滯中。
「思雨，我現在怎麼說也是金店老闆了吧，可我連個說話的權利都沒有！我在店裡說句話跟放屁一樣，還不如放屁呢，放個屁還有味道。」
尹思雨口氣已是毫無感情色彩了：「你想發號什麼施令？」
金石明：「你看，那個什麼名字，燦燦金店，什麼玩意兒，這是什麼名字？這誰起得店名？這名字生意怎麼能火起來。」
尹思雨冷冷道：「那你想改成什麼名？」
「金明。就改成金明珠寶店。」金石明道。
尹思雨：「改成金石明珠寶店不是更好？」
金石明：「也行。」
「吃飽了。思雨，我們走吧。」胡文燦起身道。
「我還沒喝好！」金石明叫道。
胡文燦已然走人了。
「那你慢慢喝吧。」尹思雨拎起挎包，也隨之走了。
金石明：「賬單結了嗎？」
……
「或許他不喝酒就會好呢。我看先要他把酒戒了吧。」尹思雨勸慰道。
胡文燦只是哭泣著。
這一夜，胡文燦在尹思雨家裡過了一宿。
……
「起來這麼早啊？」偏卧里還在夢中囈語的金石明被耳邊一陣鬧鐘聲驚醒。
胡文燦都已經漱洗好了。
「早餐呢？」金石明穿著睡衣走出偏卧來。
「出去吃。」胡文燦乾脆利落地道，「快點，我可不等你！」
「哦。怎麼又是出去吃。」金石明道。
胡文燦突然瞪眼看向金石明，一字一句地道：「你要是再敢一大早給我那樣吃面的話，你信不信我當場讓你下不了台。」
金石明心打了個酒嗝，還有些宿醉未醒。
「快點！我先走了。」胡文燦道。
「等下，你先走了？我走路去？」金石明道。
胡文燦已然是出門了。
「操！」金石明乾脆，又回到了床上。
……
直是到了晚間。
此時已八九點鐘了。
胡文燦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了。
一進屋，滿屋子的酒氣衝天。
還伴有各種異味。
屋裡吆五喝六的喧鬧聲頓時熄滅。
加上金石明，四個男人齊刷刷地看向胡文燦。
胡文燦都看蒙了。
地板上到處都是污漬……
「老婆，你回來了啊。哦，哥幾個，我老婆，燦燦金店老闆娘。」金石明連忙起身介紹，「老王、大力、小張，牌友。就對面棋牌室認識的。哥幾個都不錯，初次相識我請來家裡坐坐。這些下酒菜可都是人家買來的。」
小張：「嫂子好。」
「兄弟，你媳婦可真不錯！」老王道。
「胡總，你好！我還光顧過你的金店呢。你看我這條金鏈子，可就是從你們店裡買來的。」大力道著，伸出手來要跟胡文燦握手。
沉默無語的胡文燦走到冰箱跟前，打開冰箱……裡面擺滿了酒瓶。都是廉價的白酒。再看自己儲備的酸奶、奶昔、麵包什麼的，哪還有，都成了餐桌上的下酒菜了。
回頭看看那一片狼藉的餐桌，有的酸奶就喝了一半，扔在了一旁，又開了一盒……
「老婆，兄弟們面前，給我點面子啊。」金石明笑道。
「哈哈，金大哥這話說的，真會開玩笑。」大力道。
「哈哈……」老王也笑了起來。
小張：「嫂子，你也過來喝兩杯吧。」
「對對對，老婆，趕緊來陪哥幾個喝兩杯。你可是這家的女主人，必須要盡到地主之誼嘛。」金石明笑道。
只見，胡文燦拎出一瓶白酒，手提酒瓶懸空，手一松，酒瓶掉落……
「啪」地一聲響，碎了的玻璃渣子和那劣質的酒水噴濺開來……
胡文燦又拎了一瓶出來……
老王連忙給大力和小張使眼色，梗著頭連忙走人了。
大力先是一愣，在老王的眼神下緩過神來，便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金大哥，咱改日再聚。」小張說完，又朝著胡文燦說道，「嫂子，俺們先走了。您和金大哥早點休息吧。」
小張出門，身後又隨之傳來一聲「啪」地清響。
小張連忙帶上房門，跑了。
「你tm的是不是瘋了你！」金石明沖了過來。
胡文燦掄起一酒瓶子就摔在了金石明腳下……
金石明穿著棉拖鞋，腳面上破了皮，出血了。
「操！」金石明突然一把揪住了胡文燦的頭髮，吼叫了起來……「我讓你瘋！」
胡文燦手中還拿著一瓶酒，掄起來便砸在了金石明的頭上。
金石明拳腳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