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電棒（十四）

  「當時參與拍攝的一共幾個孩子？」唐蕾婷問道。


  「七八個吧。」章華道。


  「七個還是八個？」我問道。


  章華也開始掰起了手指……道：「六個。」


  「六個？你敢肯定？」唐蕾婷道。


  「反正就六個家長過來領錢的。」章華道。


  「那這照片上怎麼有七個孩子？」我問道。


  章華仔細地一看那照片：「是啊，這真是奇了怪。也許有個孩子的家長忘了過來領錢吧。」


  「你再仔細想想。」唐蕾婷道。


  章華：「六個！對，就是六份錢。這個我記得很清楚，一份沒落。」


  唐蕾婷指著照片上的那個被「藏起」的孩子，道：「照片上其他的孩子我都認識，就這個沒有露臉的孩子是誰？你好好想想。」


  章華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唐蕾婷手機響了起來。


  「喂……」


  放下手機，唐蕾婷看向我……


  「怎麼了？」我看著唐蕾婷的表情，難道手機內容還跟我有關係？

  啊！難道……


  ……


  唐蕾婷驅車，我坐在車裡。


  車子急速駛向尚塘村。


  韓豪的家裡，圍了里一圈外一圈人，不是所長出來接我們，我和唐蕾婷都擠不進去了。


  「怎麼回事？」唐蕾婷急急問道。


  所長：「韓豪死了。」


  唐蕾婷：「怎麼死的？」


  所長：「這孩子吃過晚飯後到後面去餵豬，就死在豬圈裡了。死的時候，發現的時候，豬在他身上拱著……哎！別提了！」


  唐蕾婷：「法醫來了嘛？」


  所長：「通知了，在路上。」


  說著，唐蕾婷跟我已然是來到了豬圈裡。


  豬，已經被趕去了另外的豬圈裡。


  韓豪的屍體沒有動過，還保持著發現時候的原樣。也是沒有人動，慘不忍睹。


  渾身是血。


  「暫時先屏退了所有人。你們都在外面看著。等法醫來了再說。」唐蕾婷道。


  此時，豬圈裡，韓豪屍體旁邊只剩下了我和唐蕾婷。


  唐蕾婷勘查著屍體……


  我拿出照片繼續看著……


  照片里，韓豪是在隊伍的最後面。


  韓豪前面站著的是張思微。


  張思微雙手搭在一個小孩子的肩頭上，而那個小孩子，此時我已定為古娃，也就是鬼娃。鬼娃雙手搭在的應該是前面那個女孩的肩膀上，那個女孩就是蔡靜茹。


  或許蔡靜茹與之相比太高了，並不見有孩子的手搭在蔡靜茹肩膀上。


  胖墩站在最前頭，其後是金宇情，然後是王棧，緊接著的便是蔡靜茹，最後兩個倒數第一的便是韓豪，倒數第二的就是張思微了。


  唐蕾婷正在勘查著韓豪的身體，那身體的胸口處是血肉模糊一片。衣服也被撕扯碎了。


  「怎麼就沒有發出動靜呢？遇險之前沒有發出求救聲嗎？除非是先死了之後，有人故意把豬食潑在了他身上，然後引群豬來毀滅證據……那麼要毀滅的是什麼呢？」唐蕾婷一邊暗忖，一邊查看向韓豪的心口處……果然！

  唐蕾婷目光沮洳地暗自落淚，卻心中發恨地道：「是了，它知道我們來了。它感覺到了。這是在示威？它肯定不知我們的厲害。那麼示威什麼呢？這就是惡作劇，殘忍的惡作劇，這是在嘲弄我們，耍給我們看呢！」


  唐蕾婷說出了她的看法。


  我想了想，是這個理。


  突然，我大叫一聲：「不好！」


  唐蕾婷：「怎麼了？」


  我：「我要立即趕去張思微家裡。你在這裡等著。」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我顧不得說什麼，奪路而出。


  唐蕾婷緊緊跟隨。


  走出韓豪家門口，我沖先前接待我們的那個副所長喊了一聲：「跟我來！」


  唐蕾婷隨即道：「帶我們去張思微家。」


  張思微家是我和唐蕾婷最後一個還沒去的家裡。


  「咣當一聲」響。我和唐蕾婷破門而入。身後還臨時從韓豪家門口喊的那個副所長才到了門口。


  「你們是？」張思微爺爺戴著老花眼鏡從裡屋走了出來，站在堂屋裡，問道。


  「張思微呢？」我急急地道，「她很危險！需要保護！」


  張思微爺爺道：「跟她爸走了啊。」


  唐蕾婷：「去哪裡了？」


  張思微爺爺：「哦，提前回去了。張思微不是在家上學，一直都跟在她爸媽身邊在外地，在她爸媽打工的地方上學。你們，怎麼了？」


  「有沒有張思微爸爸或者媽媽的電話號碼？」我問道。


  「有。」張思微爺爺看了看屋外站著的副所長，又看了看唐蕾婷，還看了一眼我身穿的協警制服，張思微爺爺很快就用他的手機撥通了張思微爸爸的手機。


  「喂？」唐蕾婷接過手機來，道。


  唐蕾婷按了免提：「喂？請問是不是張思微的爸爸？」


  對方：「嗯，你是？你誰啊？」


  「是這樣的……」唐蕾婷先把手機給了那個副所長，那個副所長說了一通之後，唐蕾婷接了過來。


  張思微爸爸：「哦。是啊，我就是擔心孩子出問題，怕了，先回來了。」


  我從旁插話道：「那孩子呢？」


  張思微爸爸：「跟她媽媽快回來了。」


  唐蕾婷：「什麼時候回來？」


  張思微爸爸：「我也不知道，反正快了……哦，回來了。」


  我道：「能讓我跟張思微說兩句嗎？」


  張思微爸爸：「行啊。我們一定配合。」


  「喂……警察叔叔新年好！」張思微聲音很亮。


  一旁的副所長也頓時感覺自豪無比！這是一種被認可的榮耀！光榮！

  我一個冒充的……我頓了頓問了起來：「哎！你好你好！張思微新年快樂！學習進步！那個，叔叔問你個事情啊，還記得拍宣傳片的時候嗎？」


  張思微：「記得。」


  我問了一通，大致是關於那個古娃的長相問題。我想，張思微既然當時就排在他身後，那麼對於古娃的長相肯定記得。還有，他們一起做遊戲，可玩了不短時間了。肯定是知道古娃長相的。


  果然，張思微一一說了出來。


  唐蕾婷暗中不斷點頭。


  是啊，這個線索怎麼差點就忘了問呢。


  現在唯一還活著的就是張思微了。我要趕緊問清楚了。


  古娃的長相倒也沒有什麼特別，但是足夠特別的是古娃黑黑的，衣衫襤褸，六七歲的模樣，關鍵是禿頭。沒有頭髮！

  我掛了電話，隱隱覺得……


  「到底怎麼回事啊？」副所長問道。


  唐蕾婷讓副所長先回去了。


  唐蕾婷把手機還給了張思微爺爺。


  張思微爺爺愣愣地看著我和唐蕾婷。


  「謝謝啦爺爺，我們走了。」唐蕾婷道。


  張思微爺爺沒有送出院子，我和唐蕾婷就地站在他家門口便聊了起來。


  「能找到這個古娃嗎？」唐蕾婷心中所想的是，如果真是鬼娃，知道長相有什麼用呢？

  我卻突然道：「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唐蕾婷：「說啊，什麼不對了？」


  我：「你看這照片……」


  此時天已大黑。


  但是村裡也有路燈，只是很少很暗，不過家家戶戶此時還沒有熄燈，出來看情況的不少，家裡都有燈光透出，也能看清楚了照片。


  唐蕾婷看著：「怎麼了？」


  我道：「你看他們這幫孩子的排列順序，胖墩排第一，胖墩第一個失蹤，如是我所料不錯的話，胖墩已經死了。第一個死的就是站在最前頭的胖墩。然後……你看韓豪是最後一個，張思微還在韓豪前面呢。怎麼張思微沒事，韓豪死了？」


  聞言，唐蕾婷蒙了。是啊，這個規律如果是正確的，那麼張思微？


  唐蕾婷看向我……


  我說不下去了，因為下面，我就搞不清楚了。


  唐蕾婷：「只是偶然？」


  我突然一拍大腿！道：「天啊！」


  唐蕾婷：「怎麼了？」


  我連忙是拉著唐蕾婷就往韓豪家裡跑。


  唐蕾婷似乎明白了什麼地問道：「你說韓豪還沒有死？」


  我：「這是其一，如果死了就麻煩了！」


  唐蕾婷也來不及問了。


  ……


  趕到韓豪家裡的時候，法醫已經來到了。


  韓豪確定是死了。


  ……


  昏昏沉沉，我們回到了派出所的臨時住地。


  所長、副所長都在，我們開了個會議。


  會議上，唐蕾婷避重就輕胡說了一通。


  我知道，有些事唐蕾婷是不能說的。


  然後，我和唐蕾婷各自回了房間。


  ……


  我來到唐蕾婷房間的時候，唐蕾婷還沒有梳洗。正坐在床上發獃。


  「怎麼了？」我問道。


  唐蕾婷似乎喃喃地道：「是人，一定要繩之以法！是鬼，一定要殺絕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鬼怪是好的！都是惡魔！」


  此時的我不敢辯解。


  「小寶，你說我們能抓到嗎？能嗎？這案子怎麼破？」唐蕾婷有點失控了。


  「能！一定可以！」我還能說什麼。


  「對了，小寶，你那會兒說如果韓豪沒死的話是其一，其二呢？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唐蕾婷抓住我的胳膊問道。


  此時，唐蕾婷已然是把我當做「最後一根稻草」了。我知道，此時此刻，我必須要說些什麼了。我要告訴她，不過，我不能太直來直去，我打算採取」曲線救人」的方式。


  我頓了頓，開始編了：「婷婷，其實……我自從到了太平間工作后，的確害怕什麼，當時老輩的同志教了我一些黃門左道。聽他們說了一些驅邪的法子。倒也管用。我還學了一本秘籍。」


  唐蕾婷：「什麼？」


  我：「《六壬神術》！」


  唐蕾婷：「哦……是法術的『術』？」


  我：「嗯。」


  唐蕾婷：「不是《六壬神數》嗎？不是數學的『數』數字的『數』嗎？」


  我：「呃……差不多吧。還有『奇門遁甲』之術。」


  唐蕾婷：「你學得真不少。」


  我：「是啊，還有……」


  唐蕾婷：「別說廢話了。你就告訴我重點。」


  我：「我或許也可以做到……你不是有攝魂槍嗎？你可以做到除魔驅鬼啊。賈中立不就是被你給弄死了嗎？」


  唐蕾婷：「你也知道酒鬼賈中立？」


  我又失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