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逆流造天(六)
用了葯,在家裡躺了幾天。
身上的毒疙瘩漸漸消逝了。
我打死再也不踏入昊子那地界了。
什麼東西!
我對昊子失望透頂……真是只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呀!
……
早朝。
我呆若木雞地站立在朝堂之上。
這是我所熟識的,自然,我已知道,這裡是魔域,畢竟還是不同於我們人間。
但是這裡大致也就跟我穿越到了古代的情景。
我很是不解魔域哪裡可怕了?
目前為止,倒也就昊子家裡圈養著的那種「魔蜂」讓我怕了。
……
龍靜跟個「人似地」裝模作樣,我照樣是默不作聲。
以前我默不作聲,那是我裝呢。我想著等人家問我,我才開尊口。沉默是金嘛。現在我默不作聲,那是我啥也不想說了。自然,人家也不需要我說啥。
不想,從人間來到魔域后,我居然混成了這樣。
昊子竟是混得風生水起啊!
這簡直是兩重天的境遇。
不想昊子在魔域算是找到自我存在感了。
……
「鎮寶大將軍。」龍靜居然開口問我了。
我想了想,應付差事般地裝模作樣道:「微臣在。」
龍靜看著我還浮腫的臉,很想笑,忍了忍:「小寶,給你個差事如何?」
我:「遵旨。」
龍靜:「你去坊間收雜稅吧。」
我:「只怕微臣沒有那個能耐。」
「那你能幹什麼?」孫乙冉道。
現在孫乙冉跟我講話,完全沒有禮貌了。
不只是孫乙冉,就是有些按說官職爵位還沒有我高的,也是對我橫眉豎眼,頤指氣使。
只是我愛答不理,龍靜也讓他們讓著我,說我是外來的,還不熟悉不適應。
昊子就不同了,昊子那舔著臉的一番拍馬屁后,龍靜就賞賜許多東西,甚至包括奴僕。
龍靜是不是故意要整我,給我小鞋穿?我有時候常常這般想。現在看來,簡直就是了。
想來龍靜看我不順眼殺了我啊?他能嗎?他是做不到的!
我如此想著。
……
讓我來坊間收稅,我溜達著當逛街了。
市面還是繁華的。
吆喝叫賣聲聲不絕。面鋪張燈結綵一派繁華。我怎麼突然想到一句詩:「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當汴州」呢?
別說,這市面上還真是挺繁華的。更是有許多富賈權貴們在此享受著他們的自在逍遙。其中富甲此一方的一個大家為蘇翁。蘇翁有子名曰海濤。這海濤遠不如他爹蘇翁安分。仗勢欺凌的惡事沒少做。
我帶著的倆稅收衙役一路上跟我套著熱乎,說道著這地面上的市井雜談。
差事倒也好糊弄,他們糊弄我,我也糊弄他們。那倆衙役一路上背著我干公飽私囊的營生,我也只當沒看見。我可知道,初來乍到的,我還需謹慎穩妥。
一路走去,一路吃拿卡要,我頓時感覺這差事還真是逍遙,比站在那朝堂之上自在多了。
想著我在此境地也不過就是一「打醬油」的主,何必計較那麼多呢。只待尋到大帥和巧雲的下落就走人。想到這些,我也寬心多了。只是昊子……這廝怎麼辦?真不管他了?唉!我也真是管不了他了。
咦!前面有熱鬧看!
我連忙躥了前去。
身後那倆衙役還在一攤子上跟人家偷偷摸摸地討要私費,我竟是不管了。
前面水泄不通圍了一大圈的魔域中人,把一拐角處私宅面前給堵了個實實在在。我畢竟是身穿了這裡官服的,幾個扒拉,我便站在了前面,瞧了個分明。
只見了這私宅門前還停放了一花轎。
「難道是迎親的?」我暗忖。
有見我身穿服飾的先是敬著躲閃了點,后似乎看清楚了我只是個收稅的市吏,便都不怎麼在乎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問道。
我已知曉,這魔域中人與我語言是暢通的,只是文字上我還是看不懂。不過龍靜他們所使官文,我還是通曉不少。也是我天資聰穎啊!學得快。
此時,只見了一幫家丁模樣的不斷湧入那私宅里,眾家丁中幾個身著漂亮些重色服飾的,想來是頭頭,后才知道那幾個都是教頭般的人物。看那些人的模樣一個個孔武有力,但肯定不是官府的。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般怒氣沖沖而入,私宅里一時聲響大作,像是在砸東西了。
呃……這可不像是迎親。
時有呼聲傳出,看來是被打了。
旁邊看客應道:「蘇大少這是要搶了。」
「搶什麼?」我立即追問。
那人看了我一眼,便就是一臉的不屑了,似乎暗忖:告訴你你能管的著嗎?
我眨巴眨巴眼睛,十分渴求知道答案般地模樣。
那看客:「你這市吏當得好啊!什麼都不知道。」
我:「初上任。」
那看客:「哦。那你走運了。」
我:「怎講?」
那看客:「明天你就有酒吃了。」
我:「哦?什麼酒?」
那看客:「蘇大少的喜酒啊!」
「喜酒?來兒子啦?」我道。
旁眾看客開始有不少都竊笑了起來。
那跟我應對的看客此時似乎也被我聊得起了興,笑道:「非得子,而新人之喜酒也。」
我:「新婚之喜啊!好事。」
那看客:「可不是新婚了。」
我突然明白了什麼:「這是……難道那個蘇大少這是來搶媳婦的?」
「嗯。」那看客點了點頭。
我:「怎麼此地還有這風俗?」
一時,我身旁一眾紛紛側目看向了我,眼神開始古怪了。
此時,跟隨我來的那倆衙役也過來了,站定在了我身後,道:「市吏,你外來的竟是還不知道?」
我:「怎麼著?」
高衙役:「這蘇大少是看上了人家閨女,人家不想要閨女給他做十八姨太,那蘇大少便就來搶奪了。」
矮衙役:「做小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過去一年准被蘇大少的正房太太給整死。」
髙衙役:「唉!走吧。市吏,咱們就等著交錢喝酒吧。」
「交錢?什麼錢?」我詫異了。
矮衙役:「人家辦宴,這市面上所有人都要掏錢賀喜。包括你我。市吏,你也跑不了。不想去都不行。」
我就納悶了:「怎麼還非去不可?」
髙衙役:「是,非去不可。」
我:「憑什麼!」
矮衙役:「就憑人家是蘇大少!蘇翁的兒子!蘇翁是誰!聖主都要敬著三分呢!」
我怒了,也明白了:「乖乖,這是借著辦婚事硬要份子錢呢!怪不得都十八姨太了!沒有人管嗎!這是不是違法了?難道在這裡真就是那麼地弱肉強食?沒有顧忌沒有規矩?」
髙衙役:「有規矩,當然有規矩,只是規矩不了蘇家。」
我:「為什麼?!」
高、矮衙役拉著我苦笑道:「市吏,走吧。別回頭撞上了不好的場面,你這又一身官服的,難堪。」
我甩開那倆衙役的手,怒氣衝天地便要過去……
此時,只見了一看似老者被打將而出……那老者身體還算是健朗,只是鬍鬚頗長,一臉肅然地模樣,卻被一幫下流胚子狠打而出,什麼形象都被打沒了。
一身一臉的鮮血流了出來。
此時此地,此情此景,跟我生活環境所不同的是,我如同是真穿越了般,像是穿越到了古代而已。其餘並無他樣。而已身為此一份子的我,見此情形,不得不、不由得我不憤怒了起來。
我已然是忘卻了寬心的想法,腦子裡一陣炸響,便要挺身而出。
「給我上!」我沖身後那倆衙役道。
那倆衙役蒙了。
「出事我擔著!」我想著呢,我是誰!龍靜都要畏我!怎麼著這事我還不能出頭了?我還偏要在眾目睽睽下仗義行事了!
「難道他們還敢對我們官府的人動手?」我道。
髙衙役:「市吏,你醒醒吧。動手不敢說,打死我們倒是有可能。」
「哇草!什麼邏輯!你倆跟我上!」我道。
再回頭,那一高一矮倆衙役不見了蹤影。
我正想著是不是應該先禮後兵呢?先說道理,道理不通我就……就在我還思量著怎麼行事的時候,只見了一醜陋而卻衣著華麗的一盛年公子,硬是摟抱著一絕色美人而出……
那小娘子……第一眼看去,真是絕美。
仔細看去……其實也很一般。
只是那妙齡芳華中的澤香韻色,玲瓏身段,加之其樸質的容顏……分開來講,這個女孩的外貌也不是那般驚人美艷的。但是加在一起,總是給人一種看了還想看看,看了又看便就不可忘卻的感覺了。
這般女子難怪了那蘇大少敢冒「光天化日下之大不韙」而逞凶行惡之徑,如此肆無忌憚!
幾個教頭身配腰刀,看來無需動刀動槍,一眾惡徒赤手空拳已然是把那老者給要打死了。
那老者看來便就是女子家長了。
而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華麗衣裝之下醜陋形容的盛年,想來便就是那個蘇大少了。
我猛然衝出之際,耳邊不知誰喊了聲:「好!」
難道是方才與我應對的那個看客?
看來他沒有料到我竟是真敢出頭了。
那一聲「好」雖然低沉而極為隱蔽,卻道出了其心。這一眾看客都是敢怒不敢言的啊。
可見,那個蘇大少在這裡有多麼地囂張跋扈!可惜,他今番遇見了我!
眼看著那小娘子便要被生拉硬拽上了花轎,我突然大喝一聲而出。
我一把拉開那個形容醜陋的蘇大少,往一旁一推,見著幾個家丁過來,我抬腿就是一腳,論起拳頭……踢翻一個,打倒一個。
「給我打!」那蘇大少不似人聲地嚎叫起來。
頓時,便是幾個教頭般模樣的帶著眾家丁朝我撲涌了過來。
看來這幫人是硬了心腸過來搶親的,準備充分,人多勢眾。
一時,我眼前一黑……感覺我怎麼就被一眾惡徒給壓在了身下呢。
我開始感覺身上疼痛起來。
「住手!」我喊道。
我的臉猛然一擺,似乎是誰的拳頭招呼了過來。
緊接著,感覺一尖尖……腳尖踢在了我的臉上,我頓時一陣發矇。
周身都被招呼上了。我的疼痛開始消失。
繼而疼痛難忍,我本能地抱著頭,護著頭臉。
我要反抗,剛要似乎站起身來般的時候,我的肚子上一陣劇痛,我捂著肚子的時候,眼部被人家一拳砸來。
一個上勾拳,拳頭黑山般砸來,我突然昂頭到底,連忙一個翻滾,我要滾出包圍圈,可是我才發現了無處可逃。
我竟是無處可逃了。我竟是無法抵抗了。
我的神技呢?
昊子說過,這魔域中人個個也都是有靈魂的,在魔,也是有靈魂的!而只要有靈魂,他的「黑螈劍」和我的「殤湯劍」就有用!且還是這裡的頂級武器之一。我想要出劍……
人家還沒有動刀呢。
此時,我雖然不斷挨著打,腦袋被不間隔地重擊著,而我的頭腦卻開始無比清醒了起來。
我在這裡神威沒了。神技竟是無法使出來。
在我面前,一個高手就能收拾了我這沒有武功技能的傢伙。
我是有神跡,但看來只是內功……在這裡講究武功。武功需要內功來支撐,但是只有內功……那麼現在看來,就是落一能抗擊打的功夫長處了。
可憐我一肚子話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呢。那開場白怎麼都沒有,那蘇大少真是瘋了!也不跟我搭腔,也不問問我來路,上來就往死里打人。這是什麼角色?這是什麼套路?
我甚至好像連架勢都沒有擺開呢。
沒有看客叫好了。
四周感覺靜的出奇!讓那此時蘇大少的叫囂聲更加猖獗,還有那不斷的拳打腳踢雨點般落在我身上。
我感覺有些窒息了。
難道我要被活活打死在了這裡?
這是我簡直先前不敢想象的事情。我完全沒有想過怎麼事情發展成了這般。
「住手!」這一聲喊可不是我喊的。
聽來似乎出自於一個老者之口。
難道是先前那個沒有被打死的老者這緩過氣來了?反到是替我出頭了?那豈不是找死?
我此時,只有思緒還能成型。其他想要做的,身體已然是根本不聽使喚了。我知道,我受了重傷。
那一聲「住手」之後,果然是住手了。
疼痛不斷蔓延開來……
我睜開眼看去……我的一隻眼睜開來,眼前好像只有一條縫隙能看出去了,我心中明白,我面部傷得很嚴重。
我眼前,我身旁不遠處,躺著那個先前被揪打出來的老者,他好像……已經死了。
我的頭側斜了一下,看上去,只見了一個白髮老翁,喝止住了方才那一幫惡徒。而那個形容醜陋的蘇大少,垂首一旁,很是聽話地模樣。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