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魔天（四）
「我是你姑奶奶！」
突然一聲尖銳在我身邊響起！竟是玉嫻喊出來的。
我還以為是罵我呢。
罵我自然不通，玉嫻朝著那「羊三」一聲叫罵，竟是一個「拿式」，沖了上去。
這土匪沒有兩下子自然也當不了土匪，何況這個「羊三」可就是這一撥土匪的頭子。
玉嫻衝上去后，一時緊接著打出十幾招來，那「羊三」不想這小女子居然還會兩下子，幾個閃躲中又捨不得還手，卻也看出來了玉嫻只不過是花拳繡腿而已。
玉嫻擊不中目標，心中一急，突然舍了自身的防守空當也不顧了，全力一搏就是一招「黑虎掏心」！
那戴羴果然是高手，不想傷害玉嫻的同時，疾步兩三腳的後退中，一式「平沙落雁」躲開。
那戴羴方才穩了身子，不顧緊接著又衝到身邊的玉嫻狠命出擊，卻是就地一個迴旋往玉嫻身後一轉，便就用手扣住了玉嫻的手腕。
那戴羴笑呵呵地在玉嫻身旁輕柔地道：「好烈性！我喜歡！」
「啪！」地一聲脆響啊！
隨著這一聲脆響，那戴羴被我一記耳光給扇開了。玉嫻連忙掙脫了戴羴的束縛。
也是戴羴沒有用力扣鎖了，玉嫻輕鬆脫身。而那戴羴差點就被我一巴掌給扇在了地上。
站住了腳步，馬步一拉，那戴羴抽出腰間雙刀來，道：「小子！趁人不備可不算好漢！我也不欺負你，咱倆單挑！」
戴羴喝止住了就要圍涌而上的手下，對我道。
我沖那戴羴一個抱拳，道：「是條漢子！行！我跟你單挑！」
戴羴：「我也不害你性命，你輸了就滾！要麼入伙我接了！誰讓你是我孩兒舅爺呢！」
「草！你是我舅腿子！我說漢子，我可諒你是條漢子，咱別耍嘴皮上的功夫，來吧！」我道。
自然，我也知道那戴羴是個啥意思，想來他是聽了我的話信以為真了。還真當玉嫻是我親妹妹了。這個癟三想來是看上玉嫻了。
不知為何，玉嫻很是憤怒地道：「小寶，你替我殺了他！」
從未見過玉嫻如此般模樣。感覺像是受到了極大的羞辱般。如我提道跟玉嫻有著血海深仇的許遜之時，玉嫻都沒有如此惱怒異常。想來玉嫻天生就厭惡「羊三」這種流里流氣的痞子吧。
其實我倒是覺得這個「癟三」還挺講究。
只見了那戴羴問道：「你用什麼兵器？」
我：「不需要。」
自然，我有著隨時可突然而擊的「殤湯劍」呢，還要什麼別的武器？
不想那戴羴居然把手中的一把刀給我丟了過來，道：「我不欺負你。來吧！」
這下，我倒是真不好意思使用「殤湯劍」了，好似再用「殤湯劍」跟用什麼暗器似的使陰招了。
我把戴羴丟過來的腰刀又給他扔還了過去，道：「我說了，不需要。」
不想那戴羴居然把雙刀往地上一插，道：「行！我也不用刀了！那就拳腳上見功夫吧！」
想來這「羊三」一味滴表現應該是給玉嫻看的吧。
我暗笑這癟三的不自量力。想來玉嫻別看在我面前小鳥依人般的溫柔、嬌弱。我算是看出來了，玉嫻可是個典型的冷美人。至少在這癟三面前就很典型。
……
戴羴拉開了架勢。
我道：「來吧！我先讓你三招，就算是剛才我偷襲你的賠償了。」
戴羴似乎沒有聽懂。不過也明白了什麼地道：「好漢，拳腳無眼，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害你性命就是。」
戴羴說著，沖了過來……
在我看來，這戴羴的動作是那麼地緩慢、緩慢……簡直是太慢了，那臉，簡直就是湊到我手前，讓我打一般，還好似故意「挑釁」地道：「你打你打你打啊！」
「啪！」地一聲脆響啊！
撲上來的戴羴被我一巴掌個扇退了十幾步，我又是打了方才打他的那一邊臉，此時，那火熱、刺剌剌地疼痛被戴羴給感覺到了。
戴羴想揉下疼痛異常的臉，又怕是丟了眼，他強自鎮定地看著我，暗忖：好傢夥，這小子看來不是花拳繡腿啊！還真是有功夫。別說，還挺實用。
我暗笑：小賊！我算是看透了。你太差了！
戴羴這回不敢大意了，戴羴準備進攻了。
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讓那小賊圍著我轉悠，我眼角瞥著這小賊，三百六十度地我都能看見。
戴羴轉了一圈，好似感覺從我背後進攻不好意思，轉了半天還是繞到了我正面，然後，他以他以為地「雷霆萬鈞」之勢，兇猛無比滴朝我沖了過來。
戴羴手下都看見了，戴羴身為他們的頭子，自然是有著過人之處。戴羴這個衝擊，在於那幫小嘍啰們看來，可謂是勢大力沉、無可阻擋！
我也不要阻擋什麼，只是又一巴掌脆響地扇在了他還是被連打了兩巴掌地那一邊臉上。
同一邊臉，被我扇了三巴掌了。
這一下，戴羴沒有被我扇退了多少步，而是就地跪下了。
戴羴不禁就把手摸在了那被打了三巴掌的臉上，刺剌剌地火熱，已然是紅腫得很厲害了。
嘴角一絲血跡，好像那邊臉處腮幫子里的大牙都鬆動了。
戴羴連忙起身，後退……
此時，薩玉嫻也不是那麼地緊張了。她也看出來了，這蟊賊跟我比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正所謂內行看門道。玉嫻武功不深，花拳繡腿而已，但卻是行家。
戴羴退回到雙刀插在那裡的地方，看向我，道：「拳腳功夫我本就不行。有本事刀尖上走走？」
我：「請自便。我就用這巴掌順手。」
戴羴終於是感覺被我羞辱了。
「找死！」那戴羴抽出雙刀，一番掄起舞動，一時，耍得那是昏天暗地，飛沙走石……就在這飛沙走石之中，戴羴的身影已然是在眾人眼看著中一閃，就閃到了我身前，「雙刀劍影」籠罩在我頭頂，萬丈深壑般讓我是根本無法逃脫了。
戴羴瞬間臉部的絲絲得意，還是被我看見了。
就在戴羴自以為是地得意瞬間，只聽了在這一片籠罩中的刀光之下，突然再次響起那熟悉的一聲脆響！
「啪！」
「幹嘛總打我這一邊臉！」戴羴憤怒了，徹底瘋狂了！
「行，那我換一換。」我這裡剛說完，就是一聲脆響——「啪！」
緊接著，我問道：「服不服？」
戴羴不做聲。還要奮起反抗。
「啪！」我道：「服不服？」
咣當……雙刀落地。
「啪！」……「服不服？」如此周而復始，我一邊打一邊問，那戴羴是一邊被打一邊退。
包括玉嫻在內還有一眾土匪都看傻了。
戴羴開始使著眼色暗示手下……上！
可此時，這癟三的眼色誰還能看得見啊。那眼泡都腫大的把眼睛都深深埋沒了進去。
這個時候，那幫小嘍啰們是不想上也不敢上前了。
戴羴要張嘴喊的時候，我便是一巴掌扇過去，戴羴喊都沒有機會了。
戴羴無論如何的遮擋、躲閃、招架……那「啪啪啪」地耳光聲還是不斷，戴羴自己可能是聽不見了。
我的手都扇累了，換了左手換右手，也是我不想要他命，但就是這樣打下去，我感覺也不是個事啊！就當我開始暗暗佩服這廝還真是一個「漢子」的時候，當我準備收手的時候，恰當地只見這廝「噗通」一下，跪在了我面前。
「服了。」戴羴此時已然是口齒不清了。
乖乖！總算是把這丫的打服了！不然我還真是不好收場了。
「真服了？」我問道。
戴羴深深一個長揖大拜，叩首伏地：「服了！」
我冷笑了一下，看來這廝終究還是修為不夠啊！
……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
玉嫻雖然極不情願地情況下，無奈她還是隨了我的意，跟我上了「賊山」。
在被我降服的那「羊三」的極力邀請下，我大大咧咧地十分敞亮地跟隨他到了山寨。
我還是覺得這廝是條漢子，畢竟當時沒有一哄而上地跟我耍無賴，也沒有說一上來就非要了我的命不可。我敬他這點意思，也想給他挽回些顏面，便就上了賊山。
說來我和薩玉嫻也的確無處可去了啊。
還有個重要的原因，我想利用這幫土匪給我找找大帥和巧雲的音訊。這幫土匪打家劫舍的可沒有少去了些地方，讓他們幫我打聽打聽，總是比我一個人的瞎撞那是強多了。
戴羴一連數日的盛情款待，看來是真心想要交我這個朋友。且我還能感覺得到，這「羊三」好似對我特別佩服。至少絕不是那種迎奉拍馬的感覺。
人啊！都是喜歡被奉承的。這個誰也別不承認。那種感覺，你只要是人，都喜歡。
這下子，可把我給慣上了癮。
我也暗忖：或許是這廝真是喜歡上了玉嫻，而他自然就想要討好我這個「舅腿子」啦。看來他是真信了我是玉嫻親哥哥的話了。
而在於我，若是這戴羴真是個豪傑，要是真心喜歡玉嫻，能一輩子對玉嫻好了，給玉嫻溫暖的歸宿，我豈不是也放下了心來？
自然，我不願承認恐怕了玉嫻將來會成為我的包袱，我自然願意負責，畢竟人家玉嫻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孩子為了救我性命，給我養傷救治的，什麼都舍了，真是玉嫻非要讓我負責，我還真不好推脫的了。玉嫻待我如何，家傳秘籍說給我就給了我，我還能心中沒數。
但是我必將是要回去的啊。這魔域，可不是我的歸宿！而玉嫻我還真能把她帶回去了？想到這裡，我真是好煩心。現在真是有個那麼喜歡玉嫻的漢子要能真照顧了玉嫻，我……我承認我想甩掉「包袱」。
自然，我還需好好看看這個戴羴到底是個咋樣的人。
戴羴真是對玉嫻深愛了，對我必然也不會見外排斥的。這點戴羴做得很好。
……
玉嫻怕是戴羴暗中加害於我們，不過有我提防著呢，玉嫻也不怕。
玉嫻非要跟我同屋而住，戴羴不懂得了。有點迷糊了。
我便說玉嫻膽小，再說了現在是在你這個山寨里，玉嫻的要求不奇怪啊。
戴羴想了也是，便就命手下打通了兩套房屋，連在一起，便有了內室和外室兩廂住處了。玉嫻住在了裡間，我睡在外間。
布置得很不錯！
我十分滿意。
玉嫻便蒙了：「小寶，你難道要在這長住下去？」
其實我正有此意。
我的態度，可是合了戴羴的意願，他可不想我和玉嫻走呢。
這整日的好酒好菜伺候著，還專門弄了倆丫鬟伺候著玉嫻，我便搬離了那套房，不過也沒有住遠，就住在玉嫻所居旁邊。
玉嫻開始整日里的愁眉苦臉了。而我……柏樹松陰覆竹齋，罷燒葯灶縱高懷。
我整日里頗為心滿意足地吟詩唱對的，和戴羴把酒言歡，每每我吟詩一首，此處戴羴鼓掌便起。
隨著戴羴的傷勢漸漸好轉，他更是都忘了我那一巴掌一巴掌的疼痛，對我愈加敬仰熱情。
而玉嫻卻就鬱鬱寡歡的，只有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有笑容。漸漸戴羴發覺了，玉嫻跟我在一起就有笑的，於是每每喝酒聊天，都是戴羴總要叫上玉嫻。
我倒是無所謂，玉嫻一喊就來。這可把戴羴給樂呵的……當戴羴那一臉傻笑地看向玉嫻時，玉嫻原本還花容嬌艷地忽然臉色一綳，戴羴面部笑容僵硬了。
其實戴羴這廝還挺不錯。是個真性情。戴羴的確是有點其貌不揚，反正在我眼中，他還是不錯的，耐看。男人看男人，往往對顏值都是不屑一顧的，看的是本性和能耐。
我看上了戴羴的真性情，他看上了我的能耐。
這日里晚間我、戴羴和玉嫻又是好酒好菜的夜宴中。玉嫻熬不過去了，被丫鬟攙扶而去休息了。
我樂呵呵地看著……暗忖：真是不錯。玉嫻何曾還被丫鬟伺候過啊！看來這戴羴還真是走心了。
我想著，看向戴羴，再次舉杯「唱」道：「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
我聲未落，戴羴已然是程序般地鼓掌拍案叫絕地道：「好！哥哥，我敬你一個！」
戴羴顯然是看起來比我大多了，不過他非一口一個「哥哥」地喊，我也沒法子啊。不過現在我都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