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恢弘作妖和黛雪發威
仁義山莊,這日,瑾帝自夜半就噩夢連連,及至晨起,反倒是記不清夢境裏的人事物,留下的也隻有嘴裏無盡的苦澀和枕巾沾濕的淚痕,仿佛在那場夢裏,曆經人間無數苦楚。夜半驚醒後,他竟然不覺有種說不出的躁動,隻得打開窗戶透透氣,然而此時暑氣漸消的嘉興早已邁入了清秋。
天還沒亮,瑾帝自晨起洗漱,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煩悶,甚至在晨練也險些出了岔子。起初倒也不以為意,隻當是因著半宿未能安眠的苦果,又或者歲月不饒人。及至清晨批閱文書,前一秒和自家兄長言笑晏晏的他,下一秒胸口就傳來好一陣窒息,過了好一會,那種強烈的心悸仍然遲遲未消。
整個仁義山莊一片驚慌,誰都知道,修真界習武之人體格本就教一般人健壯,再加上瑾帝自身修為如此高深斷不會因為小小的外感風戲就病之如斯。山莊內府醫卞醫者,行色匆匆趕來,經過一番問詢診治,府醫自己也是分外困惑,也倍感歉疚,畢竟依他水準實在找不出什麽原因。
正當府醫建議外請其他的醫修前來問診之時,瑾帝的心悸忽然減輕,雖說眾人心有存疑,但瑾帝自身倒是並不引以為意,也隻得作罷。因為修真界中,但凡修為到了瑾帝這般,又或者比他弱上不多的大佬,對自己的生理狀況都有特殊感應的,修為越高,感應越強烈。
就好比說瑾帝本人如果具有強烈的情感上的刺激和流露,甚至都會影響天地間的陰晴圓缺,當然這也隻有達到帝君境界才能做的,也因此瑾帝對自身情緒的控製達到一種幾近嚴苛的地步。
然而,即便是府醫離開,心中的這份不安也持續未嚐停歇,萬般無奈下,瑾帝在書房裏手繪一副丹青,隨著這些年的修生養性,瑾帝本身的畫作也當得起出神入化。
然而,誰人料到今天,素來造詣非凡的瑾帝居然失手打翻墨硯,這樣的低級錯誤著實在一位書畫造詣了得的高人那裏簡直就是天荒夜譚。
一段時間後,瑾帝才慢慢恢複以往的心如止水,卻添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眾人見此也才徹底安心。
盧家,盧凡的異母弟弟盧天,此刻正在自己嫡母麵前乖巧的晨昏定省,不遠處,盧家族長盧釉欣慰的看著母慈子孝,心裏默默點頭,看來兄弟二人不會禍起蕭牆。雖說他身為盧家族長,但膝下也隻有倆滴骨血,遙想自己當年為奪家主之位,可是手刃過不少血親,而現在他也漸漸不再年輕,早年的鬥誌早已湮沒在歲月的長河和權勢的爭奪之中。
其實,他對範家的堤防早已是深入骨髓,畢竟想當年鑄劍山莊那個尹澤和他範老三那還是結拜兄弟來著,結果尹澤的那根透骨釘還不是他打的,大家誰不知道誰啊,都是千年的狐狸修成的精,透骨釘沒有極高信任的近距離親密接觸是打不進去的。
凡兒呀,年紀不大,心思倒是挺深沉的,很有我輩中人的範兒,除卻有時候自己捉摸不透自己這個兒子的心思以外,他還是很滿意的。隻不過,他很是心憂,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凡兒似乎格外信任範家那幫老狐狸,無論他提點過多少次。
至於天兒,好像對他的印象並不是太多,都是自己夫人帶大的。不過他隱約記得天兒自幼好像就特別討厭範家,那個時候即便是自己也都沒察覺出範家的狼子野心,還總以為範家是個與世無爭的老好人,唉,往事不堪回首啊……不過,隻要他們兄弟齊心,他相信還是會把凡兒拉離那窩子老妖。
唉,眼下的局勢當真是越發的混亂,偏偏崔家還在那裏當個攪屎棍,他是不是認為普天之下就他一個聰明人,誰不知道山河圖的事情,大家都在暗中蓄力,打算變著法子爭奪山河圖,哦,他把這一切給揭開了,還讓那幾個六大門派的領頭知道了大半,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盧家族長盧釉卻不知道,這一切不過都是範家的局,目的在於調出真正山河圖的主人,因為範家口口相傳,百年前滅門的諸葛家有個孤女曾經逃離。所以山河圖一定還在這個世界某個人手中,而隻要把人逼出來,其他就是甕中捉鱉的小事情。
同日,遊山玩水的魔教諸人終於抵達綠柳山莊,聽聞上官林生病,楊繼業沒有一絲大驚小怪,好像記憶中當年接任掌門那日,他也是病怏怏的狀態。
反倒是楊弗悔倒是有些意外,據她所知當年的舊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她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某柳,某柳再度抽風,“中原有句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想來弗悔你雖身在西域長大,也是聽聞過的吧……”
第二天,已經是九月初八,尹黛雪才姍姍而來,原因大家都懂得,某些人非要挑釁鑄劍山莊的威嚴,千裏送人頭,當然這也再一次驗證尹黛雪心中某個猜測,她身邊是真的出了內鬼,又或者對方原本就是臥底,可尹黛雪早在之前就已經給過對方無數次機會,這一次她真的很難過……
暫且不提隱世家族的是是非非,單說施展了鳴風九絕的上官,此時正麵無人色的倒在萬世修的房間。萬世修十分不滿的朝上官翻著白眼,大家都是同行,難道你不知道看到前方有個倒下的人,而自己無能為力這樣的糟心事能少就少嗎?
終於,在綠柳和魔教正式簽約合同文書之際,消失已久的上官終於露了頭,看著麵若紙白氣若遊絲的當事人,搞得想要調侃他的幾人都不大好開口了。
由於先前就已經談的差不多了,這次修建白鹿園歸魔教負責,監督和跟進工作就全部推給楊弗悔負責,而柳飄絮隻管出錢,上官林隻管蓋章,任務妥善分配,嗯應該是任務分配極為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