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萬大神醫和少女浣離
九月十五,天剛麻麻亮,各家弟子就已收拾妥當,前往仁義山莊的專門用作自家弟子考核的別院,篤誌園。此時,此處早已是人山人海,整條隊伍早已拍成了了長龍,個個臉頰發燙,原來自己才是來晚的這一波,還以為可以趕個早場。
有好事者就問了問附近這些鋪子,前方的那些年輕公子哥,究竟是何時抵達現場,那些個商家就告訴他們,自昨日傍晚,隊伍就在不斷擴大。
卯時起,外門管事們就為眾位到來的青年才俊發放報名名帖和考核憑據。據附近商家透露,自公告發出之日起,仁義山莊就聯係篤誌園附近的眾多酒樓,為前來參與選拔的各家子弟預留足夠的食宿名額。
此刻,前方完成登記的各位參試弟子,卻不願散場,紛紛借著各種名頭和管事們套近乎,扯交情,試圖打聽一些內幕資料。早已被搞得無比煩躁又無奈的管事看向彼此,不約而同的齊聲吆喝,屢次三番請各位完成登記的參試弟子離開。
報名現場雖在起初有些小插曲,現場秩序被管事們迅速調整和維護,後麵報名就不再出現沒有大的混亂。大家怎好故意對方唱反調,心裏就算又不甘,麵上也是極為和氣,要是心裏不痛快的話,回酒樓找上幾個熟人抱怨好了。
李遠此時正站在二長老的左手邊,他對對方的用意頗有幾分不明所以。幾日前,陸淵的弟子被臨時征用日起,李遠就陸淵安排處理一些山莊內部的文書折子,有時,他還拿著自己手裏的折子讓李遠逐條論列是非。
本來算起來,大家也是半個同行,對於政務的衡短論長這本也是常事,可你這拿著自家家事來問我一個外人,我不要避嫌啦,某人內心無比吐槽。
這其實也不能怪某長老,實在是因為他以為李遠和自家別的什麽人有些牽扯,再加上手頭一時無人,而李遠出身的淩雲殿,本就是說專門處理這類庶務,陸淵就把他拉過來湊數。
辰時一刻,幾位長老魚貫而入,大家落座後就直接商談什麽英雄會的事情,李遠本就對武修不感興趣,就想趁著幾位大佬在商討問題之際偷溜遁走。哪知剛一邁腿,就被人拎著衣襟,他不由抬頭望向來人,前方人正是大長老。
大長老直接將他扔到眾人麵前,對其他幾位長老介紹,某人自己對本莊的選拔考核心生仰慕,希望列位長老可以允許他參加這次選拔。李遠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人,雖說二長老有提過這茬,但你這麽指鹿為馬是不是不太友好?
正當李遠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大長老直接給他傳音,這件事是瑾帝的命令。算了,那就去看看吧,也算是奉旨辦差。
麵前這位斯條慢理的大長老,李遠非常懷疑,這件事就是他給那人出的主意。事實上,這件事確實是大長老所提議,瑾帝對他的近況不是很了解,也想給他摸個底。要不是為了避嫌,瑾帝如何從頭至尾對這次選拔工作不做任何參與呢。
二長老倒是之前就得知這個安排,並不引以為意,其他長老就沒這麽雲淡風輕,盡管麵上大家還是那樣波瀾不驚。早在幾天前,眾人就聽說綠柳山莊的主人正在二長老處請罪。然而,誰也沒想到,這個請罪請到換行這種新高度,大哥此舉,相當於委婉的當眾表態,眼前這人怕是會在這裏停留很久。
與此同時,那位具體負責本次招考安排的大長老,取出一份報考名帖,交給某人填寫。李遠定睛一瞧,非常簡單,上麵總共兩行內容,四個大字:名字,門派。然而,再簡單的名帖不代表就一定好填啊,至少某人連李遠這倆個字都不知道是否應該出現在這張帖子上。
待其稍加思考,某人就要執筆,卻見大長老看也不看他,就是沒頭沒尾的說了句,“想清楚,再下筆。”而後就閉目養神,不再理會他。
看著古井無波的大長老,李遠無奈的看向他,輕聲問了句,“您這是在警告我嗎?”
得不到對方絲毫回應的李遠,看著手的帖子,第一次發現原來下筆是如此的艱巨。但見他握筆的手都微微發顫,沉吟良久的李遠還是落了筆,寫下自己的名字和門派,而後雙手遞給大長老。
光是看這個字,大長老就眉頭一皺,心生微責“你這字怎如此不堪入目?以後還得苦下功夫勤加練習。”
李遠隻得低著頭悶不啃聲,這時候說什麽都是錯。
看著某人不作答複,大長老倒也沒加理會,“什麽時候進入鳴風山莊?”顯然對方更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二長老看著眼前這個就差把腦袋埋到地下的小鵪鶉,倒是有心替他解圍,“大概有些年分了吧,他是淩雲殿的人,怎麽大哥,之前他沒和你提嗎?”
聽到淩雲殿三個字,大長老撩起眼皮瞅了眼這小子,倒是其他幾位長老目光微閃,彼此交換一個眼神。
眼看正事已經說完,大長老將這份名帖直接交給陸淵,眾人直接離開。
看著眼名貼後,陸淵神色複雜打量著李遠許久,才不確定的問了句,“原來你姓李?”
某人尷尬的躲躲閃閃,含糊其辭,陸淵心知有異,幹脆吩咐他繼續討論之前未完成的文書奏折,這次李遠感覺陸淵似乎對他較之前嚴苛了許多。
綠柳山莊,萬世修看著不愛惜自己性命的王龍,極為生氣的吼著,“要走要留,沒人限製你自由,反正我和你一樣,都是借住的。”
原來此時的王龍,身子剛剛好上一些,就急匆匆的要求離開,想要去尋找當年的真相和洗刷自己的冤屈,對父親的過世,他既不相信沐逍遙口中的無辜誤會,又不相信段紅的冷嘲熱諷。
北方某處大漠,渾身是血的唐毅摟著懷中的一個嬰兒猝然倒在馬下,不多時,便被身後無盡的狂沙掩埋無蹤,空中唯有馬兒在不甘心的嘶鳴和撅著蹄子,然而不多時,就連馬兒也要撐不住了,它無力的做著最後的哀鳴。
眼前這個倒黴鬼,名喚唐毅,是邪道二把手唐譚之子,早年娶得嬌妻美妾,倒也算是風流快活,可一切,就在今天,被自己嶽父家徹底摧毀了。
不到十裏處,沿著血跡一路找來的幾位藍衣麵具人,看著前方的黃沙,麵麵相覷,這風沙如此凜冽,早已將一切痕跡掩埋。
一位藍衣麵具人打著退堂鼓,“弟兄們,就現在這種情況,想來那人早已倒下,要不咱就這樣就向上頭複命吧。”
豈料這話卻沒有得到大家夥的半分響應,他是新加入藍猙教的小萌新,自是不知道自家主人的厲害。主人要求完成的任務,那必須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豈可因為這般小小的阻攔就退縮?想打退堂鼓可以,拿命來換。
在場中有位耳力驚人的家夥,正在用力傾聽,突然指著前方,大聲疾呼,“兄弟們,找到了,前方有輕微的馬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