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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蘇氏師徒和薇薇遇險

  南疆,東荒,沐氏一族的族長夫人璜璜獨自一人,坐在一個院子中彈琴,但見院子中開滿一種名為“無憂”的山茶花,不知何時,白三聞著這段旋律,覺得似乎有些耳熟,就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實在是忍不住好奇心,就偷偷的趴在她的院子,似乎在近距離的打量著她,打量著這位傳說中的極盡忤逆不孝之罪人。


  這時,璜璜身邊的那個老嬤嬤端了一碗藥,神情為難的走了過來。璜璜夫人似乎亦有所感,琴聲微微一頓,又很快的繼續彈奏下去,半點也不理會這位老仆。那位老嬤嬤倒也不惱,她神情肅穆的看著自家的小姐,眼中卻有著千言萬語,最後始終未能吐露一字,隻是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說起璜璜來,嚴格來講算是她的堂姐,隻是這份親緣卻著實緣分單薄了些。她始終都記得,小時候,那些教導她功課的老師傅們,口沫橫飛的像她數落著往昔的這位西荒最璀璨的明珠,璜璜少主,大家都是恨不得一副除之而後快的架勢。那個時候,對於這些恩怨情仇,她不是很懂,覺得族中的長老們都在指控的那個人,那她勢必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人。


  白三小時候還和姐姐談起過這位未曾謀麵的族姐。那日,姐姐的神色格外的複雜,過了許久,姐姐才道了句,“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有什麽值得一提的呢?”


  等她長得大了一些,這才知道,如果當年這位璜璜堂姐,沒有義無反顧的嫁給風流浪子沐逍遙,那麽她就會繼承西荒,而她白輕就可以和父母姐姐一家四口永遠過著隱居的生活。這才知道,如果當年這位堂姐可以果斷的和她夫婿和離,她們烏衣族就不會在西荒麵前失盡顏麵,璜璜少主的父親和兄弟們也不會發生婚變。這才知道,如果當年這位璜璜堂姐的夫婿能夠潔身自好,那就不會出現陌生女子攜子上門逼婚,身染重病的璜璜母親也不會因此怒極攻心直至含恨而去。


  據說,當年璜璜新婚的賀禮,就是生父的被貶和自己的逐出家門,白三是真的好奇這位堂姐的想法,為何這樣一段不被女方全族看好的婚事,竟然讓她支撐到現在,盡管這段時間,自己曾隱晦聽說現在夫妻二人在冷戰。


  不知何時,老嬤嬤早已離開,璜璜夫人依舊在彈奏著少時和自己父親學會的這首《盼月》,自己的記憶卻早已放飛在那個總角的年代。記得那時她還不滿七歲,她的父親總是將她抱在懷裏,告訴她身為西荒大女子應有的責任和使命,修真界早有古語:當時卻道是尋常。古人誠不欺我也。現在想來,原來時間早已將每個人雕琢成自己都不認識的模樣。


  這時候,沐年從外麵走了過來,聽到母親彈得這首曲子,沐年就知道了,老娘又想娘家人了,但那能怎麽辦,母親自己不回去。自他有記憶開始,沐年就很是費解,為何隻有自己家裏,似乎母親是從不回娘家的。直到他已經十多歲了,有一日,母親很高興的指著一個人,告訴他,這是她的結拜弟弟,也就是自己的舅舅。看著對方顯然不比自己大上多少的年歲,再瞅了眼笑意正濃的母親,於是,本著讓母親開心的原則,他委屈巴巴的喚了對方一聲舅舅。


  他看著有些傷情的母親,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他這做兒子的,對父母的愛恨糾葛,完全沒有資格評價,但心裏卻難免既心疼這個,又可憐那個。沐年格外頭疼的看著老嬤嬤手中的藥碗,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阿娘,雖說眼下正值暑季,湯藥涼了還是會影響藥效和口感的,您要不先喝了,咱在繼續……”


  看到沐年的身影,白三有些晃神,好像就在倆年前,在師兄住處的某棵樹下,女扮男裝的白三,看到這位滿口之乎者也的榆木腦袋。那個時候她還格外好奇,自己師兄這是腦子進水了嗎,怎麽認識個書呆子。師兄看到她,就主動介紹他的來曆,這時候,她才知道原來眼前這小子算是小外甥。而這位沐年,也才知道,原來自己除了一個上官舅舅以外,還有姨母和小舅舅。


  甥舅二人,不知為何,那是真的相看兩相厭,白三是看不慣某人的迂腐傻氣,沐年是覺得這個小舅舅太過吊兒郎當。就這樣,互看不爽的甥舅二人,就此拉開很長一段時間的互拆互嘲。


  白三還記得,當時她將這個傻小子當成笑話講給姐姐聽,姐姐當天告訴她,族中的族老是不會允許自家和璜璜再有任何瓜葛的,即便她是族長,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但她白素以為,過去的事情,也該過去了,再者,沐年也沒錯啊,就央著師兄將這趟親戚走上一回。也就是那天,白三才知道,貌似姐姐這個族長當的極為憋屈,這和誰來往都受製約,那人生和鹹魚有什麽倆樣,於是幹脆二話不說,再度就卷鋪蓋,四處遊曆去了。


  終於,璜璜夫人停下彈琴的手,聲音有些冷清的看著眼前的兒子,“先前你不是讓人遞話給我,說你今日要在祖堂辦公的嗎,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沐年能怎麽說,總不能說自己老子擔心娘子,就把這個兒子推了出來,畢竟自己的爹可是半個多月沒見到璜璜了。


  沐夫人倒也不打算刁難自己兒子,倒是有上幾分神色莫名的看著他,半晌,沐年隻聽得他娘那悠遠的聲音,“過幾天,為娘打算去中原一段時間,你好好照顧自己……”。最後一字剛落,那位夫人已然杳無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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