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生辰禮物和揮毫潑墨
自打李遠被某人實打實的拒絕收徒,他就開始處處躲著某人。起初瑾帝也是尚未察覺,隻是後來那個小混蛋態度太過明顯,瑾帝手癢的厲害,再次收拾他一頓。終於,這下子混小子安份了,瑾帝也能消停清靜一些時日。
然而,這一切都隻是理想狀態,現實確實慘烈的無比。話說某日李遠不知何故,形色匆匆的跑到他麵前,卻又有些手足無措,猶猶豫豫的看了他半天,最後竟然猛地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隨後也不起身,隻是神情扭捏的從懷中掏出一枚腰帶,閉上眼睛,撇過臉遞給瑾帝。
瑾帝默默的磨磨牙,才消停一會,這是又打算鬧上了?他遲疑的看著眼前的少年,開口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李遠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今天不是你的生辰嗎?這是給你送的禮物。”
瑾帝瞬間被口水嗆到了,目光詭異的打量眼前人,不知他在想什麽,隻是在李遠看不到的地方處,瑾帝的眼神隱隱泛著水光,半晌,他又反問道,“誰跟你說今天是我生辰?你記錯了吧,是三天後。”
李遠聞言,不由得臊得臉通紅,不由得低下頭不敢在看他。這下子丟人丟大發了,他剛想把手中的東西收回去,瑾帝忽然抽走了那枚腰帶,李遠低著頭完全沒有看到,瑾帝揶揄的瞧著他,一本正經道,“按說以你的身份而言,記錯日子本就該罰,但念你畢竟也是有心記在心頭,那也可算作有心,如此倒也勉強也是功過相抵,我就懶得同你計較了。”
隨後,瑾帝再次老神在在道了句,“既然你自己主動提到要為我準備生辰禮,那我就等著了,一個要求,不得超過十倆銀子。”說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半片雲彩。
李遠看著遠離身為某人,心裏無數的呐喊,東西不是收了嗎,怎麽還要送?
說起生辰這件事,身為帝君之後,瑾帝就已然不會主動慶生,畢竟有些事情上行下效,那就會導致秩序的混亂,即便是自己的幾位兄弟,也知道瑾帝的這個習慣,他們還要求他說,某人到了四十的生辰,至少在內部要大辦。
瑾帝身邊的至親中,父母妻子具已不再,李洪早年在昆侖,也一直沒機會為瑾帝慶過生,哦現在李洪已經不算兒子了。至於現在眼下這個小子,父子間嘛,私底下兒子磕個頭送點小禮物,即便是再嚴苛的道學先生,誰也指摘不得什麽。
原本來說,李遠手上也曾悉心為某人準備過好多次生辰禮物,卻始終遲遲沒有給當事人送過一次,這個時候隨便抽調一個臨時衝個場麵,救急一下應該也是可以的。可瑾帝後麵加上的那個要求,這就有難度了,不要求銀錢,那對方看的就是心意了,然而心意這種東西,本就是看不見摸不著,總不成還要剖心拿給他看吧?某人心裏不著調的吐槽。
李遠正滿臉緋紅的侍奉瑾帝,從晨起的梳洗更衣開始,他就全天無停歇的隨侍,奈何自己章這麽大以來還真沒伺候過誰,便是學藝,那也頂多是研磨端茶,哪像現在鋪床疊被,揉肩捶背,端茶遞水,更衣沐浴,洗衣做飯,簡直是十項全能了。關鍵是,李遠是真沒伺候人的技術和經驗,想要把這件事情做好,可謂極有難度。
瑾帝倒是神情自若的享受兒子難得的伏低做小,看著兒子再一次偷偷的甩甩泛酸的手臂,想來,某人今日的侍奉,大概是有些累到了,他主動出言,免了兒子的捶腿活計。
即便是現在這樣,李遠也是一副低眉順眼,心中也是大致有數,倒也沒打算繞彎子,麵上難得有上幾絲調侃,“先前讓你準備禮物的,怎麽是忘記了還是想不出?”
李遠看著眼前人,心中也是無數次的叫苦連天,我今天忙活半天,你什麽都沒感受到,合著這是白幹?!他有些麵紅耳赤,這次不是臊的,是氣的。“你不是考我的心意嗎,我一時想不到好法子,表情達意,我沒這種本事,就想了一個笨法子,我把自己作為物件送你使喚,當牛做馬任你驅使一天,這還不夠誠意嗎?”
瑾帝聞言,神情詭異的打量著眼前某位我行我素的大爺,這小子就是讓他更個衣都指望不得的家夥,怎麽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給他當牛做馬來的?莫不是大家對這四個字理解存在巨大偏差?
看著兒子那副理直氣壯的神情,此刻正做出一副你敢說半個不字,今天我就跟你沒完的模樣,瑾帝覺得著實有幾分礙眼,他果斷的開始各種噴兒子,“好小子,你剛剛做的怎麽樣,自己沒點數嗎?明明什麽事情都做不好,老子看了都覺得丟人。你看你動輒擺出老子必須要領情的姿態,當真是混賬至極……”
雖說瑾帝口中各種吐槽嫌棄,看著麵前的小子,眼神包含化不開的憐惜疼寵,心中當真是無比熨貼,等了十七年了,盼了十七年,看著別人都可以父慈子孝,而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饞著,自己這個兔崽子太過任性,他一直渴望什麽時候兒子也能讓他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這一天總算是真來了,上蒼對他還算厚待,總算等到了,不負我望啊……想到這裏,瑾帝的眼睛再次隱隱泛紅。
他若無其事的起身,輕輕推開那扇花雕暗紋窗戶,此刻,但見皓月當空,月光柔柔的灑滿庭院,一陣清風徐徐而來,送來滿屋的花香,除卻偶有幾聲蟬鳴,今夜的顯得格外靜謐而又溫馨。
他猛然回頭看過自家的兔崽子,神色複雜的看他許久,這才虛無縹緲的吩咐道,“給我研磨。”
瑾帝說完後,他自己就回到書案旁,開始鋪陳素紙,挑揀毛筆,這下,李遠明白某人這是此刻大概是有幾絲意興大發。
事實也確實正如某人猜的那樣,此刻的瑾帝文思湧動,頓時靈機一動,他打算借機揮毫一幅,以敘胸中難以表達的心境意趣。他又餘光瞄了眼某人,瞪了那個正在研磨的某人一眼,可惜那人始終未曾抬頭往這裏回視一秒,瑾帝心中又是一陣冷哼,磨了磨牙,即便小兔崽子無知的厲害,看不懂他的畫意,那也隻能聽之任之了,誰讓他沒教好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