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家族族會和沐氏族老

  天醫堂，

  一位身姿綽約的少婦，拿著手中的字條，神色難辨的看著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麽，又好像什麽也沒想，就是單純的走神。


  不遠處，堂主端焱坐在一條長凳，他是麵帶愁容，似乎有著化不開的疑難，過了好一會，這才像是打定主意。


  那人拍了拍手，很快有個侍從走上來，端焱神色嚴肅的對他說，“通知下去，明日召開全堂大會。”。


  明月閣，

  奪魂在每張紙上寫著一個門派或勢力的名字，鴻運門、耀輝行、永平坊、古坪堡、雷霆寨、天長門，然後幾張紙湊在一起，研究了半天，也想不出大家的淵源，他向半空看了看，道一聲，“查！”


  相比於別人的糾結，萬世修倒是過得比較愜意，先前他遇到點小問題，就和自己的老朋友慧穀聊了聊，那位慧穀可是鶴發童顏，明明是個老怪物，偏偏愛裝嫩，看起來比小年輕還要年輕。


  慧穀倒是給了他一點中肯的建議，不過，他還聽說現在端焱這個小輩也在琢磨這件事，如此看來，有人分擔的著他的憂愁，勢必會給他減少不小的麻煩，還真是可喜可賀。


  萬世修看了看天空，但見今日晴空萬裏，雖說驕陽似火，但不知是不是心情舒泰，竟也覺不出焦躁和狂熱。看來還是很美好的嘛，自己也很快可以回臨安，和那個老冤家鬥嘴了。


  南疆東荒，


  沐氏家族每五年一度的家族族會。族老沐豫向族會發言作報告，此刻，他正口沫橫飛的細數當家家主夫人的諸多過失，例如不敬長輩、不善政務、不善交際、善妒無狀、虐待子侄等，要求家主沐逍遙貶妻為妾，另擇良緣。


  沐逍遙目無表情的聽著族老的指控，眼神卻透露著明明滅滅的幽光，誰也不知他在像什麽。族會上，看著族老每每數落自己生母，少主沐年數次想要強行打斷，但一直顧念家族的教導和禮儀，族老又是長輩，他就隻能一直默不作聲的忍著。


  待他聽到族老發言的後麵幾句，看見族老甚至提議罷免母親的族權，他瞬間臉色慘白，因為他忽然想起，早些日子，母親曾將她自己手中的族權，強行塞給他手中。


  少主沐年，再是天真，此刻也漸漸品出其中的三味，本想起身為自己母親辯駁一句，卻發現隻能囁嚅著嘴巴，根本就隻能啞口無言，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該為母親說什麽，甚至不知道自己母親每日做過些什麽。


  這些年，沐氏一族一直若有若無的削減沐年母子的親子時光，仿佛隻要少主和自己母親相處久一點，就有師父動輒之乎者也，上綱上線指責說身為男子混跡後宅，那是不務正業。又或者是那些授課夫子們，他們提供變相提高課業數量等各種懲罰手段，隱隱勸諫和規範沐年的言行舉止，而沐夫人心知肚明，卻心疼自己兒子，怕他裏外不是人，也隻好放任眾人。


  如此一來，時間久了，沐年也就真的不再和生母過分親近。可以說，這些年他都在沐氏一族的各位男性成員教導，極少有機會親近自己的母親，也就是日常每天例行晨昏定省，有時候因為課業繁忙又或者政務緊張，沐夫人也是經常派身邊的侍女免了他的請安。


  至於說母親的喜怒哀樂，他也極少清楚，貌似整個沐家沒人會主動提及，就仿佛沐家家主夫人就是一個小透明。


  沐年強行回憶有關母親的過往時，這才發現，貌似在自己大的腦海中和眾人身為印象中，除卻母親和父親之間的爭吵打鬧以外，似乎隻有一種高高在上的高貴端莊。


  沐年從未見母親和族人有來往，似乎除卻族中的必要的應酬，他也極少見母親受邀，參與哪位族人的私人宴會和比試。


  就在這時，族老的發言結束，周遭很多人也在紛紛議論，沐年木著臉，聽著大家的附和，不知怎麽的，他忽然憶起自己成年禮那日，母親在背後嚎啕大哭，仿佛受盡了冷落和委屈。


  原先還未察覺，隻以為是父親太過博愛，紅顏知己滿天下，怎麽現在看來，怎麽看起來自己的家人，從未把他母親看成一家人。他忽然想起幾日前浣離對他說過的話，

  “誠然，她是沐家的家主夫人，但她不姓沐，對於所有你的親人而言，她永遠都隻是一個外人。有時候，真替她可憐，看看你們一個個都在欺負她，而你這個做兒子的還冷眼旁觀，唯一能夠保護她的人，從不是你那個風流無雙的爹，而是你沐年少主。”


  他記起幼時，自己也曾因為一件私人器物，又或者是其他父親賞賜，不曾相讓自己的堂兄，遭受極重的懲罰，說他是不知孝悌，枉為人子，那時候，即便是自己的父親，也是冷冷的看著他受罰，不曾給過他半絲的解釋的機會。


  他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但見父親依舊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某樣，麵沉如水，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沐年見狀，終於忍無可忍起來，他鼓起全身的勇氣，先是向各位行了一個欠身禮，第一次，他當著所有人麵前，為自己母親出言做了辯護，他神色忐忑的看了看眾人，而後又問了句，“族長，列位族老族叔，小子想問一句，請問在場的各位長輩，身為族長夫人，難道她將自己手上的族權交給小子，眾位叔叔伯伯認為這是一件天理不容的事情？那你們覺得給誰合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