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你不喜歡,是因為沒有人送給你(1)
等虞娜將一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後退出去之後,葉澤南才拿出一瓶葯放在裴斯承的面前,「你看一下這個葯。」
裴斯承抬眸看了葉澤南一眼,將藥瓶拿起來,握在掌心裡,看著上面的英文說明,「是維C一類的藥物,怎麼了?」
葉澤南說:「實際上並不是,我專門找過醫院的醫生檢驗過,這是治療精神類疾病的一種抑制性藥物,是給宋予喬吃的葯。」
裴斯承的目光陡然深邃起來,似乎在這個臨近傍晚的時候,晚霞的餘暉照在隔街對面的玻璃大廈上,折射過來的光,突然就將他的臉龐凸顯出深深淺淺的立體感。
葉澤南也發覺到裴斯承忽然散發出來的凌厲感,但是他既然決定來了,就沒有打算要怕,雖然內心裡還是有幾分的膽怯,主要是因為裴斯承給人的壓迫感,太過於強烈了。
「這個葯是在兩個月前,從加拿大溫哥華寄送到我家裡來的,後來宋予喬來到家裡需要拿葯,然後與我媽媽發生了爭吵,最終葯沒有拿走,那一次我媽還住了院。」
裴斯承食指蜷曲,指關節扣在桌面上,語氣略微帶了一些不耐煩,「直接說重點。」葉澤南覺得心裡有一股火正在肆意的亂竄,卻始終找不到突破口,他握緊了拳頭,說:「她失憶了,曾經有一段記憶她完全不記得了,現在服用這種藥物,我覺得應該包括跟她母親在溫哥華的那一段時間,
可能受到過刺激,得了精神類的疾病,雖然現在可能是已經痊癒了,但是有一段記憶完全被抹去了……」
其中,就有他在被盧璐算計而背叛宋予喬的那一段記憶。
只不過,這些話,葉澤南並沒有說出口來。
就算是在自己的記憶中,都是最骯髒的一筆,對別人的話,更是難以啟齒。
不過,在聽了葉澤南這些話之後,他看得出,裴斯承並沒有多大的起伏,最起碼在表情上沒有看出任何不一樣的,眉宇之間的英氣沒有少幾分,倒是戾氣多了幾分。
「所以,你想告訴我的是什麼?」
葉澤南一時語塞,說到現在,難道裴斯承還不明白了?
「她失憶了,我就是來告訴你,她失憶了,而且根據這個葯,可以看得出,她有過精神上的疾病……」
不過,葉澤南看見裴斯承臉上波瀾不驚的表情,聲音也就漸漸地低了下來。裴斯承雙手交十放在桌面上,對著葉澤南的背影,說:「你掌管葉氏也有了三五年了吧,難道現在都還沒有學會如何切中要點么?作為高層領導,你必須要做的是在三句話之內,讓你的員工或者是屬下,知
道你的意思,而不是浪費時間費心猜測你的意思,懂么?」
葉澤南的手已經放在了辦公室的門把上,在聽見裴斯承的這些話,內心那一股一股無處發泄的怒火,終於噴薄而出了,他轉身,直接向裴斯承衝過來,揚起拳頭狠狠地打了裴斯承一拳。
不過,令葉澤南有些驚訝的是,裴斯承明明有機會躲開,不過卻並沒有躲,裴斯承的嘴角已經開裂,從嘴角滲出血來。
但是,就當葉澤南一隻手抓住裴斯承的衣領口,拳頭再度揚起的時候,裴斯承已經反手用手肘頂了葉澤南的肋骨一下,「做人不要得寸進尺。我會挨你一拳,並不代表我會受下你第二拳。」
裴斯承一般不出手則已,出手必然是十分狠,葉澤南當即就鬆了力氣,一隻手掌按住了自己的肋骨處,臉上的五官都已經扭曲了,說話的時候,齒縫間漏氣。
裴斯承說:「我與予喬如何,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至於這個葯的事情,不關你事出於哪一種目的拿給我的,我收到了,也了解到了,我還是剛剛的那句話,葉澤南,你記著,要不然早晚你會吃虧的。」葉澤南離開以後,裴斯承坐在椅子上,手中握著藥瓶看了許久,又擰開蓋子,拿出裡面的藥片來聞了聞,看了看,甚至放入唇舌之間嘗了嘗,然後按下了內線,「虞娜,稍後的例會你組織,讓黎北給我備車
。」
咖啡廳里,宋潔柔找了一個稍微偏僻的位置,自己要了一杯咖啡,問宋予喬要喝點什麼。
宋予喬說:「我什麼都不要,謝謝。」
宋潔柔在宋予喬面前,她的話的可信度很低,所以宋予喬在消化了剛剛宋潔柔那駭人聽聞的一句話之後,到現在也並沒有太驚訝了。
宋潔柔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抬眼看著對面坐著的宋予喬,原本很是清麗漂亮的一張白皙小臉,真的被臉頰上的一道划傷給破壞了美感,甚至有些可怖了。「莉莉是我的女兒,你從年齡上就可以看得出,她今年是二十,二十年前,我失蹤過一年,就是在別的地方去生孩子了。」宋潔柔頓了頓,「你現在和葉澤南離了婚,那麼葉澤南就已經跟你無關了,是不是?
」
「是。」宋予喬說的十分堅決,左手已經抓起了包,「所以你現在有什麼與他有關的事情,應該去找他,而不是來找我。」
「那姑姑想讓你幫莉莉一個忙,你也知道,葉澤南對本就沒有……」
宋潔柔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宋予喬已經將她的話給打斷了,「那這件事宋翊知道嗎?」
宋潔柔皺了皺眉,回過神來,「怎麼能直接稱呼你爸爸名字,他怎麼說都是你爸爸。」
宋予喬冷笑了一聲,「別人都有資格這麼來教導我,但是唯獨你和宋翊不行,我不信你們了。讓我失望過的人,我永遠都不會再對他抱有期望,永遠不會。」
說完,她就已經拿著包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宋潔柔將手中的咖啡杯狠狠地往桌上一放,裡面的咖啡漬迸濺出來,迸濺在手背上。
「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宋家的小姐呢?一個個不過都是父不詳的野種,也不掂量一下,如果是沒有宋家在你身後的名號,你能攀上裴家?做夢!怪不得被人划傷了臉。」
宋潔柔想到這裡,就覺得這個宋予喬的命實在是太好了,憑什麼她離了婚,一個二婚,都能這麼囂張?意得志滿么?總有要栽跟頭的一天!等著瞧!
雖然宋予喬嘴上話是這樣說的,這三年來,也是一再地這樣告誡自己,自己在宋家,已經沒有了親人,唯獨剩下的親人,就是奶奶了,現在,還是覺得心口悶悶的疼。
就好像是當年,親眼看見曾經很恩愛彼此信任的父母,簽下離婚協議之後撕破臉,成為了陌路人,曾經的一切都好像是水中花一樣,在一瞬間就破滅了一般。
她攥著包帶往前走,在淺語公司的寫字樓這邊,看見一家藥店,忽然就想起來,前天晚上和裴斯承並沒有做措施,這兩天都忘了,幸好事後葯最長期限是三天。
宋予喬便進入藥店,買了一瓶事後的緊急避孕藥,站在櫃檯後面的阿姨看起來十分和藹,還特別提醒宋予喬:「這種緊急的避孕藥對身體有傷害,不是到必須的時候,不要服用,可以事先做好措施。」
宋予喬微微一笑:「謝謝。」
不過,在這個時候,宋予喬確實是沒有打算再要一個孩子,已經有了一個裴小火,她還沒有來得及將缺失的這五年時間彌補回來,又怎麼會想要再次懷孕,那樣的話,精力肯定是要受限的。
宋予喬一邊低著頭往前走,一邊看著手中的事後避孕藥上的說明,忽然,她的眼前一暗,一道黑影直接將她完全籠罩其中,手中的避孕藥就被一隻手給拿去了。
裴斯承從宋予喬從一家咖啡廳里走出來,就已經讓黎北先把車停在了路邊,看向車窗外的目光,已經變得冷然。
黎北看見老闆娘走進藥店,再看看坐在後座的老闆有些發黑的臉色,特別是嘴角的淤青,真不知道為什麼老闆原來還參加過格鬥賽,如何就能被別人打了。然後,黎北就看見了老闆娘從藥店里走了出來,老闆娘手裡拿著的那是避孕藥嗎?要知道老闆做那種事情絕對是不可能做措施的,真的要看見電視劇中才能看到的場景了!霸道總裁將避孕藥搶過來,直接
扛著老闆娘上車,然後直接撕衣服!上!
不過,黎北揉了揉鼻子,自己這樣溫文爾雅的老闆,應該不會用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
裴斯承從宋予喬的手中把葯拿過來,幽沉的目光掠過藥片上的字,然後直接扣著她的手腕就往車邊走,拉著她上了車,順手將緊急避孕藥扔進了路邊的垃圾箱內。
宋予喬覺得裴斯承扣著她的手腕,好像是鐵鉗一樣,骨頭生疼,稍微動了動,卻被裴斯承攥的更緊了,好像一個鬆手,她就會跑掉一樣。
上了車,裴斯承對前面的黎北說:「回華苑。」
不僅是宋予喬,就連黎北都能感覺到裴斯承身上那種懾人的氣勢了,似乎你現在只要是多說一句話,或者說錯一個字,分分鐘把你捏死。
所以,宋予喬沒有說話,黎北也不說話。
車子啟動,黎北覺得有必要把前後的擋板給隔開,也給後面的兩個人留出獨處的空間來。
裴斯承忽然說:「先去一趟李慕的公司。」
李慕在家裡是排第四,他現在是在他哥李遇的珠寶公司里做事,在前些時間,剛剛有國際上的一批珠寶首飾運過來,作為一個慈善拍賣會的主辦方。
慈善拍賣會,就是在今晚八點。
因為公司里最近缺人手,李慕籌辦這個慈善拍賣會耗費了大量的精力,結果自己的兒子西西在家裡的保姆管了兩天,發燒了,就臨時叫來了薛淼幫忙,卻沒想到裴斯承竟然也來了。
裴斯承下了車,黎北跟在後面,他依舊是拉著宋予喬,緊緊地拉著。
「今天怎麼有空了來這裡?大忙人了。」薛淼先看見了裴斯承,跟李慕指了指,然後轉過來對裴斯承說話,「你這臉上是誰打的?怎麼掛了彩了。」
其實,剛才宋予喬也注意到裴斯承嘴角的淤青了,只不過裴斯承的氣勢太過於逼人,他沒有敢開口說話。李慕也沒有事先聽說裴斯承要來,也很是奇怪,按理來說,裴斯承現在應該「新婚燕爾……」,再說了,裴氏最近有一個影視劇院裝修招標的案子,也是夠裴斯承忙的飛天遁地了,還帶著女朋友來這邊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