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潛心悟陣惹白發
“六道陣柱即是你的六腑，陣眼就是你的心髒……”陣靈的這句話響徹承業的腦海，他目光如炬看著學校的樓群，心道：“陣靈曾經告訴我，我現在的身體可以被視為一個陣，但是這個陣要如何運用，我還沒能明白。”
從芥子袋中拿出了陣靈化成的降魔杵，撫摸著上麵的梵文，心中悵然，“這些字，TMD完全看不懂啊！”輕歎一聲，又想道：“與其在這犯難，不如去陣眼那看看，說不定能有什麽新的發現。”
再次頂著即將停止的細雨，來到校園D區的舞台下的陣眼處，拉開了那塊混凝土六棱形，裏麵化成齏粉的六棱白玉，還堆在中心的凹槽裏。
承業雙臂微震，向外拉開，凹槽內的齏粉連同周圍的灰塵驟然間升到空中，又伴隨著張開的雙臂，有如湖中的一道漣漪，以承業為中心蕩漾開來。
承業拿出降魔杵，放在了凹槽裏，盤膝坐在降魔杵旁邊，見那降魔杵靜靜的躺凹槽裏麵，無奈的輕歎一聲，放鬆身體，進入了練功的冥想狀態。
他內視自身，六腑、經脈、筋骨，全身上下個個部位都愉悅地呼吸著，唯一感到遺憾的是，並沒有找到關於金剛伏魔陣的任何線索，自知急不得，收回意識任其自由的在空氣中漂浮……
不知過了多久，承業的主意識從冥想中回來，六識也跟隨著主意識回到體內，就在承業收回六識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一件讓他感到興奮的東西，盡管六識附體的速度非常快，但就在這電光火石見，承業的一識看到金剛伏魔陣的陣柱。
難道在這個特定的環境裏無意識的冥想會讓六識自行歸於陣柱？承業忙再次進入冥想，不到一刻鍾醒來後，承業開始犯難，冥想中的六識是不受控製的，隻要他主動染指，六識就會隨之回到體內，也就是說隻要他有主動思想，六識就會馬上不由自主的歸於他的意識，而他也很難同時控製它們同時分到六隻陣柱當中。
如何分開六識，成了承業要攻克的目標，整整一個晚上，他都在和自己的六識鬥爭，直到心力交瘁，疲憊不堪的昏昏睡去。睡夢中那個手拄禪杖的老和尚再次出現，對著微笑著招手，承業正困在這困境之中，見到這夢境中的恩師，如抓住一根救命的繩索，飛快的跑到了他身旁，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和尚扶起承業，猶如變戲法一般，在他麵前擺出了六種事物，分別是：一碗水、一盤酸角、一個瓶子、一個紙包、一排袖珍的編鍾、一縷束著紅繩的長發。
承業不明所以，有些茫然的看著這六種事物，老和尚滿臉的皺紋，手顫巍巍的指著那碗問道：“碗裏是什麽？”
“水？”承業猜道。老和尚搖頭，端起那碗遞給承業，示意承業喝一口，承業喝了一口，一股辛辣苦澀的味道直衝味蕾，“是酒！”老和尚笑了笑道：“單用眼睛看，很難分辨碗裏的是什麽，但品嚐一下，立分清楚。是為味覺。”說完拿過那個瓶子，承業道：“瓶子。”
老和尚道：“打開蓋子。”
承業打開蓋子下意識的聞了聞，一股香氣鑽入鼻孔，承業忙道：“丁香花的味道。”
老和尚道：“花香，看不見，嚐不到，卻能聞到。乃味覺也。”說完再拿過那紙包，承業接過紙包，這紙包觸手柔軟不用看便知裏麵裝的是棉花，承業笑道：“棉花，這是觸覺。”老和尚點了點頭，用手指在編鍾上隨意敲擊了三下，雖然敲了，承業卻沒有聽見聲響，承業不禁皺眉，老和尚再敲，悅耳的聲音這次傳到了承業的耳朵裏，“聽覺。”承業若有所思地道。
最後老和尚拿過那縷頭發，遞給承業，承業知道，這並不是表麵上看是頭發那麽簡單，用鼻子聞了聞，一股淡淡的清香，香味似曾相識。
老和尚開口道：“這是誰的頭發？”
“單從看，或者問她的氣味，恐怕我不能確定。”
“那就用心感受它。”老和尚指著承業的心，承業手中拖著那縷頭發，閉上雙眼，腦海中閃過無數人的影像，畫麵定格在舒夏慈祥的臉，他猛然睜眼道：“這是我母親的……”
“六感之中，感覺最難，恭喜你做到了。”承業不勝欣喜，開心之後又滿心疑問，拿著那縷頭發，似乎感受到了什麽，接觸到了一點，卻抓不住的感覺。
老和尚見他若有所思，笑著緩緩消失，最後空間中回蕩著一句話：“六識、六根、六塵，十八界，各有所道，又歸於同路，摒除即為空，皆俱即為滿，空即是滿，滿即是空。”
承業聽著這話，陷入沉思：“冥想的時候身體放空，就是摒除了所有感覺的時候，那應該就是空，醒著的時候，當注意力集中到了極致，身邊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夠感覺得到，那個時候就是滿。空即使滿，滿即是空，我知道啦！”
承業歡呼著從夢中醒來，迫不及待的集中所有注意力與自身，感受著周圍的環境，從一寸到一丈再到一裏，再到百裏，承業仿佛漂浮在學校上空，教學樓內開門的聲音，學生大批湧入教室，老師在辦公室備課，樓外不急於進入教室的學生正在彼此交談，草木沐浴在陽光下，鳥兒在林間穿梭，這一切太過美妙，但是他沒有注意到，他自己的變化，一夜間，一頭原本烏黑的青絲變成了白發，剛毅，果決的臉上多了些許憔悴，薄唇周圍徒生了一圈淡淡的胡須。
一夜白頭，更似耗盡的是他的青春和心力。
順著地下脈絡，承業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陣眼連接的六道陣柱，六識不由自主的分散開來去與六道陣柱契合，陣眼的凹槽內的降魔杵緩緩飄起，距離陣眼上空一米處，停了下來，仿佛是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拖著它。
歸屬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腦海中響起陣陣古老的吟唱，悠揚，深邃，引人入勝。承業閉上眼睛，感受著與降魔杵帶給他與學校的大陣血脈相連的感覺，仿佛回到了千年前金剛伏魔陣誕生的那一刻。
這一次沒有耀眼的光芒，有的是直穿心底的通透，承業憔悴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他終於明白——他就是金剛伏魔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