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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班底的發展對象

  程處弼裝不下去了,只好舔著臉拱手:「都道那明月姑娘是自成一手捧紅,兄弟們仰慕日久,奈何要見明月姑娘的人太多了,實在是……」


  李誠一擺手打斷他繼續,淡淡道:「你們不缺錢,想來是被過三關難住了吧?」


  程處弼連忙拱手:「自成中的也,也不知道哪個缺德帶冒煙的傢伙,想了這麼一個為難人的法子。我等兄弟,上陣廝殺自無問題,舞文弄墨,卻是為難我等。千萬不敢叫俺見到他,一頓老拳,定叫他嘗嘗滿地找牙的滋味。」


  「你說的那個缺德帶冒煙的傢伙,正是區區在下。來啊,我正想嘗嘗滿地找牙的滋味呢。」李誠黑著一張臉,拿個鏟子能刮一層墨下來,這個月的墨錢都能省了。


  程處弼雙手捂臉,從指縫裡偷看李誠,丟人啊,太丟人了。李誠坐在那,好一陣才稍稍緩和了一些,看看程處弼,提高嗓門道:「你怎麼還沒走啊?」


  「哥哥,對不住,實在對不住。小弟昨夜吃了點酒,叫他們擠兌,氣不過把牛皮吹出去了。說是今日一定叫他們見上明月姑娘,如今這個臉面,還需仰仗哥哥成全。」程處弼弓著腰,連連作揖,恨不得跪下去了。


  李誠冷笑:「哦,現在知道叫哥哥了?昨夜你吹牛,要帶大家見明月姑娘,我就必須帶你去見。今夜你再吹牛,要去打皇宮,我也要帶你去不成?」


  李誠就是故意為難程處弼,這種二代有時候比較混蛋。今天給他點教訓,免得日後搞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看史書上,程處弼後來混的還不錯,不是那種混蛋透頂的人。倒是外面幾個,杜荷、房遺愛,這都是將來要背上謀反罪名的主。不論這個謀反是否屬實,已經充分說明他們在唐朝這個時代,人生徹底失敗了。跟這樣的人,沒有任何交好的必要。


  程處弼還是要臉的,聽到這話立刻拱手道:「如此,處弼給哥哥再賠一個不是,這就去回絕他們。」說著要走,李誠一拍桌子:「我讓你走了么?給我坐下。」


  要在唐朝混呢,首先要有一票靠譜的兄弟,崔成是一起打出來的交情,絕對靠譜。程處弼是李誠接下來的發展對象,所以要讓他心服口服,這才拿捏一番。


  「哥哥還有甚要交代?」程處弼不敢走了,站在門口垂手而立。李誠重重的哼了一聲:「你對別人吹牛了,現在去說辦不到,面子還要不要。你我是兄弟,你沒面子,我就有面子了?糊塗!」李誠依舊是氣呼呼的樣子,程處弼聽了這話,心中先是一喜,隨即頗為感動。


  程處弼越發的恭敬了,低聲道:「但憑哥哥吩咐,俺竭力辦到。」


  就沖這話,李誠知道他沒騙自己,確實是昨晚上喝高了吹牛。有求於人,話還不肯說滿。如果在哄騙,他一定會拍著胸部:「水裡火里,只管吩咐。」遇見這樣說話的人,只管跟他保持距離。這種人不是腦子缺一根弦,就是在說大話欺騙你。


  「行了,你等著,我去收拾收拾,帶秋萍回去看看。他們幾個,我就不見了。」李誠對那幾位沒啥興趣,尤其是房遺愛和杜荷,這倆必須離的遠點。


  程處弼大喜,連連致謝,李誠不理他,徑直入內,叫來秋萍一說,頓時把秀萍給高興壞了。李誠自打上一次,在也沒去過平康坊。今天帶著她一起回去,就像是媳婦回門。人前人後的露臉的時候來了,秋萍如何不喜。


  為何要帶上秋萍呢?主要原因有兩個,一個是不想接觸程處弼那幫狐朋狗友,另一個則是不願意再平康坊那種煙花地勾搭太多。想出名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平康坊那種地方就該少去,去多了就不值錢了,保持一點神秘感為好。


  一輛馬車載著秋萍和兩個丫鬟,這女人精心收拾了一番,值錢的東西能戴的都戴了。李誠也懶得管他,自己就是個俗人,裝高雅是另有目的。在外面裝就算了身邊人也要裝就累了。


  程處弼被打發回去了,李誠交代一句:「回頭你只管帶人來,我讓人在外面等著,領你們進來。」程處弼得了准信,快馬加鞭的去報喜。


  李誠見狀,不禁嘆息一聲:「算了,就算是給城管創收吧。」現在這個長安城內,因為城管制度,每個月因為騎快馬被罰款的二代,那真是太多了。這就不是李誠該操心的事情了。


  天還沒黑呢,李誠和秋萍便到了地方,門口下人看見李誠,笑出一臉的褶子,上前見禮道:「小的見過李郎君,若兒媽媽和明月姑娘,日日念叨,就盼著郎君再次大駕光臨。」


  李誠丟過去一小塊銀子(特意準備好,三錢一個),笑道:「就你嘴甜,是等著這個吧?」


  下人熟練的接過去,笑嘻嘻的讓人跑步去後面通報,自己伺候著秋萍下了馬車。


  秋萍一路上頗為激動,這是李誠第一次陪她回來,這對她的家庭地位是個肯定。一路上心裡就琢磨著,回去再努力一把,把李郎伺候的更好。可惜,家中尚未有大婦,不敢輕易懷孕生子。回頭趁李郎高興時,求他一求,最多將來大婦進門,自己搬出去做個外室便是。


  下人見了秋萍,也是極為恭敬,以前是這的台柱子之一,那會同樣也恭敬,但絕對不是今天這種,法子內心的恭敬。煙花地的女人都特別敏感,能感受的到別人對他的態度是真是假。原本就非常挺拔的胸前,微微直腰之後,又挺了一些,帶起了一層漣漪。


  兩人直奔後院,若兒帶著明月早就等在院門口。見了老遠的上前道福:「今日是吹的什麼風,把名滿長安的大才子李自成李郎君給吹來了,難怪一早起來喜鵲叫的歡,原來是應在這上頭了。妾身和明月總算盼到了李郎君。」若兒的嘴巴就像抹了蜜糖,李誠聽了只是微微一笑道:「若兒,這話你去跟我那大兄去說,誠可不敢受你這話。」


  若兒笑著更歡了:「提他作甚,小小的長安縣令,每日不知道在忙個啥,十天半個月的也見不到他的人。怕是家裡多了個小的,顧不上妾身這人老珠黃了。」


  李誠聽著心裡多了個心眼,這話未必就是在瞎猜,恐怕是崔成真的另結新歡了。嗯,這個事情與我無關,當著沒聽出來。於是笑呵呵的拱手道:「今日是陪秋萍回門來著,她是這裡嫁出去的姑娘,自當由在下陪著回來。對了,我有個兄弟叫程處弼,過三關被難住了,到我那苦苦哀求,要見一見明月姑娘的尊榮。我看著不忍心,就答應了下來。回頭過三關的時候,我去替他就是。」


  若兒聽了立刻把崔成丟一邊去了,笑道:「那感情好,回頭讓人在外頭接著就是,過甚的三關,沒有李郎君的妙計,哪來這過三關的門檻。」


  到這要說一說,什麼是過三關了。李誠這傢伙缺德,給若兒出了個主意。明月紅了之後,想要見她的客人一定很多,不妨提高門檻。如果單單是提價,那格調就太低了。所以要搞個文藝范高逼格出來,你有錢了不起,我不接待。你得過三關,過了三關還得有錢。雖然最後還是要落在錢上頭,面子上看起來,人家明月姑娘也不是什麼人都接待的。


  這一下,逼格就無限的拔高了。那麼三關是什麼呢?第一關,自然是作詩一首,要帶一個「月」字。因為不是一個人作詩,你得做的更好一點,才能算過關。第二關音律,明月在珠簾後面彈琴一曲,故意彈錯一兩個音,你得挑的出來。第三關是圍棋死活題。這一關比較特別,二道題目都做出來了,直接算過關。前面兩關呢,全都通過了,才算是有了門票。如果要給明月梳頭(就是包夜),那必須三關全過才行。


  這圍棋死活題是李誠出的,難度可想而知,所以呢,圍棋這一關呢,實際上是一道護身符。第一題棋力不差的,花點時間還能做的出來,第二題就得有專業水準才能找出正確答案。


  這樣以來,想要給明月梳頭的可能性幾乎就不存在了,至少在最近幾年,明月能安心的做買賣。如果真的有權貴上門,非要霸王硬上弓,滿長安的文人用口水就能淹死他。


  能想出這麼缺德的招數,還能弄出那麼難做的題目,可以說只有李誠這麼一號人了。


  打心眼裡,明月對李誠感激的緊。紅塵女子,就算是為了生活,也不願意什麼客人都見。偏偏奇怪的很,這過三關出來之後,明月的名聲更加大了。可以說是紅上加紅!尤其是長安城裡的文人,更是趨之若鶩,也不求枕席之歡,但求一睹芳容的比比皆是。


  錢輕鬆的掙了,還不擔心被客人騷擾,你說明月心裡做如何想?若兒就更開心了,手裡的這棵搖錢樹,晚一點被梳頭,那就多掙一天的大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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