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秦王踩情敵,踩得歡天喜地
藏經閣。
容德在四個武僧師兄搜查過後,推開了院門。抬頭遙望那宏偉高大的閣樓,容德雙手合十行了一個禮,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這才低眉斂目的一步步走上玉石鋪就的台階。
他在門前一尺處止步,伸手輕輕扣了扣門。
「師父,弟子容德——」
「進來吧。」
藏經閣中傳來一道低沉渾厚的嗓音,帶著些許慈愛之意。
容德雙手合十微微垂首,「是。」
他極其小心的將門推開,走進泛著墨香的藏經閣中。
藏經閣是蓮音寺最重要的地方,裡面存放著千萬年來無數佛門高僧的墨寶,有高僧們抄錄的經卷,也有他們修行時所得的感悟,更有游僧遠行時一路的所見所聞……
每一本經卷都是佛門至寶,容不得一點疏忽。
因此,藏經閣四周有三十六個武僧分兩班輪流值守,輕易不讓人進入院中。而他剛剛連推門時,這點細微的動作都不敢馬虎,生怕弄壞了這裡的一點東西。
目光環視四周,將無數經卷收入眼底,容德滿目都是驚嘆,然後抬頭望著二樓。
方才師父好像是在二樓說話?
他沿著樓梯乖乖的上了二樓,沒有碰任何不該碰的東西。
不遠不近的跟在他身後的秦夜離和蘇卿若,也在一眾武僧根本看不見他們的情形下,大搖大擺的跟著來了藏經閣。
蘇卿若站在這浩瀚的書海世界,讚嘆不已,「這藏經閣我還沒進來過呢,果然非同凡響。」
秦夜離心裡酸溜溜的,這藏經閣有什麼好的,全是禿驢的東西。
他們秦王府的藏書樓才好呢,裡面不僅有各種歷史書籍和流行的話本等等,還有他那日跟卿卿瀏覽過後悄咪咪的放到藏經閣中的避火圖呢……
很高很高的一摞避火圖,全被他塞進藏書樓的暗閣里啦!
如果卿卿喜歡看書的話,到時候他們可以一起去藏書樓呀,卿卿看書,他就躲在一旁看避火圖,然後看得激動了,就……就可以厚著臉皮蹭到卿卿身後,將她壓在書架上,嘿、嘿、嘿……
「你想什麼呢?」
蘇卿若見容德已經上樓了,於是準備跟上去,結果一看,秦夜離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一邊想還一邊嘿嘿笑,那笑容賊可怕,賊欠揍!
她掐了一把他俊美的臉,輕笑道,「你別笑得這麼浪,不堪入目,白糟蹋了你這張俊美的臉。」
秦夜離驀地回神,聽到蘇卿若這句話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臉,心下一虛。他只是在心裡想一想而已,竟然不爭氣的表現在臉上了?太丟臉了!
堅決不能讓卿卿知道他在想什麼,否則還沒等他將卿卿壓在書架上做什麼,卿卿就會反過來將他壓在這藏經樓的書架上,然後把他打得屁股開花,再狠狠一腳踹死他!
蘇卿若見他心虛的表現,更好奇了,「老實交代,你剛剛到底在想什麼東西?」
目光在他下三路掃了掃,她勾唇玩味的笑,「難不成你在想什麼少兒不宜的污糟事?」
「怎麼可能!我是那麼不正經的人嗎!」秦夜離立刻挺起胸膛反駁,振振有詞的說:「我這麼正經這麼乖的人,怎麼會想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我剛剛只是在想,你以前跟容德的關係不是很好么,你看他連藏經閣都不帶你來,可見卿卿你在他心目中
的地位也就一般般啦,他根本就沒有把卿卿你當朋友的!」他無中生有的污衊道,「而且他不帶你進藏經閣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他做和尚時都能不帶你進寺中的藏經閣,等他還俗了他也必定不會帶你進家門,不讓你見家長的!哼,他這種人啊,我一看他的
面相就知道他絕對是個渣,天性涼薄,沒人性,絕非良配!」
「……」
蘇卿若目瞪口呆的看著秦夜離。
她家小傻子可真是越來越了不起了啊,這不過就是看不慣人家、想污衊一下人家罷了,竟然連面相這種事都扯出來了,還說得這麼麻利這麼有底氣,他的臉呢?
為了污衊人家,他都可以不要臉的嗎?秦夜離越說越嗨,忍不住拿起自己跟那禿驢做比較,無比驕傲的說:「他哪兒能跟我比啊,我可是什麼都可以給卿卿的!我的人,我的心,連我的寶庫鑰匙我都交給卿卿了!只要卿卿願意,我連兵權都可以
毫不眨眼的移交給卿卿的!」
說完,秦夜離的尾巴翹得更高了,他覺得自己簡直棒呆了,在媳婦面前重重打擊了敵人的同時,從各方面凸顯了自己的優秀,他真是越來越棒了!
「……」
蘇卿若沉默的看著這人,半晌才捏著他的臉皮,說:「我要是皇帝的話,你絕對是那種為了爭寵不擇手段,整天手撕皇後腳踹妃嬪、上躥下跳栽贓陷害,鬧得整個後宮不得安寧的奸妃。」
她捏著他的臉皮搖了搖,「再看看你這張禍水般的俊臉,嗯,你就是奸妃無疑了。」
秦夜離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奸妃怎麼啦,那是誰都能做的嗎?那得聰明人才能做,那得長得好看的人才能做,卿卿這是誇他聰明誇他好看呢!
蘇卿若搖搖頭無奈的一笑,一邊往樓上走,一邊繼續說:「唉,你要是皇帝的話呢,就沖你剛剛那移交兵權的一番話,你就絕對是個為搏美人一笑可以烽火戲諸侯的昏庸帝王,你呀,遲早要亡國的。」
秦夜離顛顛的跟上蘇卿若,高興的說:「這樣不好嗎?早點把國給亡了,我就可以跟卿卿雙宿雙棲過逍遙日子啦!」
「……」
所以說呢,幸好你沒有生在帝王家,你要是個皇帝,我真怕大月朝舉國上下都得指著我鼻子罵我是紅顏禍水,禍國妖妃,落下個千古罵名。
……
二樓。
容德的師父仁信禪師坐在蒲團上撥弄著佛珠念著經,聽到容德的腳步聲,他睜開一雙慈祥的雙目看過來。
「坐。」
他攤手溫和的一指對面的蒲團,示意容德別拘束。
「謝師父。」
容德再次雙手合十行禮,然後恭恭敬敬的小心在蒲團上盤坐下來。仁信禪師將手中的珠串套在手腕上,珠串太長,繞了六圈才繞完,然後他從旁邊的小几上拿過一本薄薄的經卷,問容德,「你在寺中長大,如今已一十四年。為師曾兩次問你是否要還俗回到俗世中去,你兩
次拒絕,說願意一生在寺廟中修行。」
他看過來,已經五十多歲的老人,眼中卻沒有半點渾濁,依舊清澈,炯炯有神,「如今為師第三次問你,容德,你真的決定好了一生侍奉佛祖,不願還俗?」
說話的同時,他的目光在容德的袖口上略略一頓。
那裡有一根比雪花還白的狐狸毛。
仁信禪師瞳孔微縮,將靈力凝聚於雙目,再仔細一看,竟從那細小的一根狐狸毛上看到了丁點閃爍的銀色光芒,像黑夜裡閃爍的繁星。
只有大妖的毛髮,才會帶著這種奇異的光芒。
而這根毛——
應該是一隻處在換毛期的幼崽自然脫落的毛髮。
一隻珍貴的幼崽啊……
仁信禪師垂眸。
當今之世,多少人爭破頭都想求一隻大妖幼崽做靈獸,可至死都求而不得。他這蠢徒弟,人在家中坐,大妖幼崽也能自個兒撞上來。
若是能把這幼崽契約成靈獸的話……
仁信禪師按捺住心中的激動——
一旦有了大妖幼崽做靈獸,徒兒成神成佛指日可待啊!
只要徒兒成了佛,他們蓮雲寺也會跟著沾光,成為當今世界第一流的大門派了!
所以說,他有一個這麼好的徒兒,還不趕緊傳下衣缽傳承,不趕緊將本寺的未來交到徒兒身上,怕是佛祖都要氣得爆粗口罵人了吧?
低頭看著手中的經卷,仁信禪師心一定,篤定了要讓蠢徒兒走上修鍊之路、繼承衣缽的決心。
原本還想著,蠢徒兒心性柔軟,未必能在此路上有所成就,可現在再看,他突然覺得徒兒心性純善也是一種天生的優勢,只要有恆心,心軟並不是什麼大毛病。
「你考慮清楚再回答為師,你真的決心要一生侍奉佛祖?」仁信禪師溫和的問道,「哪怕寺廟中常年清苦,日日要與青燈古佛為伴,無佳人相伴,無子嗣傳承,你也不後悔?」
容德並沒有留意到自己袖口處的狐狸毛。
他此刻很納悶。
他不知道師父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問他這個問題,他從小就在寺廟中長大,他覺得寺廟中呆著特別好,比任何地方都要好,他不願意離開。
因此別說師父問三五遍,就是問三五十遍,他依舊會選擇留在寺廟中。
不過聽到師父說無佳人相伴時,他不知怎麼的突然想到了高牆上那從狐狸幻化成人形的小妖怪。他眼角眉梢是掩不住的喜悅,心說,師父你沒佳人相伴嗎,嘻嘻,可是我已經有了啊!那隻美美的小妖怪跟我是朋友,她說她以後會經常來找我玩的,我是個有佳人相伴的和尚,我跟你可不一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