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未雨綢繆
君傾晏那麼說起來,她倒是越發好奇斯靖做了什麼傷了人家姑娘的心。
看青女那副模樣,倒是透心涼了。
「斯靖不是青鸞山的弟子,可自小被他師父養在青鸞山,要不是當初那一把火差點燒了青鸞,他也不會被逐出青鸞。」
君傾晏說起這件事情,其實蒼梧道人還是有私心的,斯靖被逐出山門其實是因為青女的緣故。
他撩撥了青女的心,可卻也傷透了青女一顆心。
喬洛搬好了凳子,不知道從那兒弄了一盤炒好了的南瓜子,坐在桌子前聽君傾晏講故事。
青女從出生起便是青鸞祭司,一直隱居在青鸞深山之中,與世無爭,只有祭祀的時候會出現,與天地相通。
彼時斯靖年紀尚小,只被白衣縹緲的女子所吸引,他的眼中只有那個神仙姐姐,斯靖尾隨青女入了青鸞深處,可那抹白影忽而就消失了。
斯靖尋不得青女,也走不出青鸞深山,他在山中迷失了三天三夜,可依舊沒有放棄要找神仙姐姐的念頭。
直到君傾晏找到渾身是傷,一身臭味的斯靖,他還喃喃著要找神仙姐姐。
「哪裡有什麼神仙姐姐,她是青鸞的祭司。」君傾晏點破了少年正在萌芽的一顆情竇,斯靖不信邪,彼時尚且年少,就算沖個頭破血流也要找到自己心中想要的。
斯靖第十八次從青鸞深山摔了下來,一條胳膊也是接了又折,折了又接,趁著他師父雲遊四海,斯靖更是無法無天。
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用火逼出神仙姐姐露面,可斯靖在青鸞的百年間也從未點起一簇火苗,也從來沒有再見過他魂牽夢縈的神仙姐姐,反而多了一個小尾巴。
之後的事情,君傾晏知道的不甚清楚,他只知道,等他再回來青鸞山的時候,斯靖因為縱火燒了青鸞而被蒼梧道人罰下山。
「我還以為有什麼曠世愛情,原來你也知道一點兒啊。」喬洛拍了拍手上的瓜子殼,輕聲道。
言語之中倒也有些不滿。
君傾晏點頭:「不過那夜我倒是清楚,斯靖逼著青女跟他見面,兩人躲在清風觀裡頭說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說什麼,斯靖喝醉了酒,一把火燒了青鸞,自此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也是奇怪,往前想要點火,也從未成功,不知道那一次是因為什麼而成功。
君傾晏所知曉的,也只是斯靖跟青女之間可能存在的糾纏,而他們到底有什麼,君傾晏也不清楚。
床榻上昏迷的人兒總歸是醒了,阿桃躲在後面將君傾晏說的話都聽在耳朵里,她的心頭忽而一顫,眼睛莫名其妙地酸澀。
原來她找得沒錯,是青鸞山上的祭司。
「你醒了啊。」喬洛轉身,與君傾晏對視一眼,也不知道剛才的話,阿桃聽見幾句。
「是。」她說話有些哽咽,忽而跑過去,撲入喬洛的懷中,莫名其妙的哭鼻子。
越哭越大聲,阿桃擦著眼角的淚水,哭得那叫一個悲愴,她吸吸鼻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一直哭個不停,嗚嗚嗚。」
喬洛輕聲安慰一句:「乖,別哭了,再哭眼睛腫的跟蛤蟆似的。」
「咕——」阿桃嚇地捂著嘴巴,她壓低聲音,「阿硯叔叔,你之前說得那些都是真的嗎?關於我師父的。」
「嗯,都是真的,青女不會見你師父的,所以斯靖就算告訴你書籤上的女人是誰,你也帶不回去的。」君傾晏摸摸阿桃的腦袋,「所以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你師父也想掐掉你的念頭。」
「可是我每次看到師父半夜喝得酩酊大醉,對著那張書籤發獃,心裡就不是滋味。」阿桃鼻尖酸澀,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手足無措,怔在那兒。
喬洛伸手,撫摸她的長發:「好好陪在你師父跟前,比什麼都重要,這些陳年往事就隨風去吧。」
「我盡量。」阿桃暫時緩不過來,窩在角落裡心情甚是低落。
而此時門外蒼梧道人急匆匆地朝這邊走來,他搓了搓手,怪不好意思的:「阿硯你也在這兒呢。」
「嗯。」君傾晏應了一句,「找洛兒有什麼事情直說就是。」
「也沒什麼要緊事,是你三師公……他葯田裡少了幾味藥材,要我來問問你們瞧見了沒。」蒼梧道人說道最後,底氣不足,他是拗不過老三那臭脾氣。
總以為守著那破葯田能得道,學醫術的總是有這份痴迷,蒼梧道人也沒法子。
他若是不來,老三指不定鬧成什麼樣子,就那臭脾氣不知道收斂,早晚得被自己害了。
君傾晏冷哼一聲:「你覺得呢?」
「乖徒媳,為師沒有半點懷疑你們的意思,只是想說一句。」
「有話快說。」君傾晏催促道,「沒事就走。」
「你三師公性子直,可不是個壞人,我來呢,主要還是告訴你們,這事兒別跟你們三師公一般見識,阿硯也明白的,三師公他就這臭脾氣。」蒼梧道人拉下臉來,解釋了好幾次。
可君傾晏壓根不買賬,喬洛笑笑,應了一句:「有些道理我們也清楚,不會不問自取的。」
「主要今兒有人見著你們去了後山。」蒼梧道人謹慎地開口,生怕惹惱了他這個徒兒。
也怪青鸞山上有多事之人,可若是他們入了禁地,蒼梧道人心中也有幾分警惕,害怕出大事兒。
「是,去見青女。」君傾晏接了一句,蒼梧道人跟被點著了似的,瞬間炸開。
他在那兒來來回回地走:「你去見青女做什麼,是不是斯靖,他想回來了?可別添亂,斯靖這事兒我好不容易才壓下去,若是青女再動凡心,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也不是你我能決斷的。」
青鸞山的祭司,是從九重天分支的一脈,是九重天上有神格之人,絕不是青鸞能得罪得起。
若是青鸞祭司出事了,整個青鸞山可能會被牽連。所以聽聞君傾晏去見青女,蒼梧道人的心立刻懸了起來,還真是恐怖地很,他就說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原來是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