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崩塌
「好吧，老……洛！」
顧墨塵無奈搖頭，還是有些不習慣這個稱呼，不過他也沒有太過堅持，而是轉而問道：
「那麼現在這樣算是確認過了么，咱們可以離開了吧？」
離開，是指離開他的意識，顧墨塵並不習慣有人長時間處在他的意識腦海中，他的精神世界有太多的秘密，萬一洛老爺子感知到了玄龍神的存在，那也是一件麻煩事。
「確認……」
洛老爺子正要點頭，下方的場景已是有了變化，在盡屠百人之後，傲立在下方血腥煉獄中的司空皓，見到了娓娓而來的女子。
「墨幽？」
洛老爺子眉頭大皺，一口叫破那女子姓名，也是讓顧墨塵一愣，洛老爺子也知道墨幽？
他正要再說什麼，下方的場景已是再一次重複，司空皓欣喜墨幽的到來，可他卻不知道，墨幽卻是他的一道催命符。
與上一次一樣，司空皓在毫無覺察之下被墨幽陰了一記，隨後更是與埋伏著的高手一戰，雖然最後的勝利還是屬於他，可司空皓也受到了極嚴重的傷勢，只得黯然選擇離開。
「哼！」
親眼見到這一幕，洛老爺子冷厲怒哼，一改他那溫和淡然的態度，整個人氣勢大起，那寬大的武者服在這時無風自動，竟然像是正在充氣的皮球，就在顧墨塵的眼前疾速膨脹！
顧墨塵一驚，他是第一次看到洛家家主展露出強者氣勢，現在飄浮在他身邊的，哪裡還是個乾癟瘦弱的老者，而是一個身軀魁梧，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爆炸性力量的恐怖武者，那一身突然膨脹起來的肌肉幾乎都要將他那本是寬鬆的武者服撐破！
「洛……老洛？」
顧墨塵叫道，這裡是他的意識空間，洛老爺子一爆發開來氣勢，他竟感覺一波波的昏眩感直襲上心頭，以至於他都不能再保持眼前的幻象，下方的百屍戰場更是地動山搖，彷彿隨時都會崩塌。
這就是洛家家主的實力么？
明明是對方進入到自己的意識里，照說在自己的意識空間，自己擁有主宰一切的力量，可這外來者竟是喧賓奪主，顧墨塵相信，只要洛老爺子再加一把力，莫說震塌眼前的幻象，就是直接泯滅他的意識，也不是不可能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顧墨塵心下大急，司空皓被墨幽暗算的一幕到底給了洛老爺子多大的衝擊他並不知道，可現在他也不想知道，他只能按照最壞的結果去處理，那就是，若不能將洛老爺子震出他的意識空間，那麼，自己恐怕會極為不妙！
一想到這裡，他也是氣息全開，緊接在洛老爺子的身後，將自己的所有內力都毫無保留地震蕩而出。
顧墨塵沒有試圖去震離洛老爺子，雙方的境界級數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他相信自己就是竭盡所能，也不可能僅憑自己就將洛老爺子震退。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加速這幻象場景的崩塌過程，只要這場景崩塌，洛老爺子的精神意識沒有立足點，那麼自然也就會退回去，除非，這位表面溫和的洛家家主還有別的打算，趁在幻象沒有崩塌之前，趁虛而入到他的精神世界中，若是那樣的話，顧墨塵整個人的生平過往與秘密都將毫無保留，任洛老爺子看個仔細清楚。
也當然，玄龍神即使進入到他精神世界的極深處，也會被洛老爺子給看個清清楚楚！
顧墨塵這是在賭，他賭洛老爺子只是因為司空皓的遭遇而勃然大怒，並非別有居心想來探知他自己的秘密，他爆發出的震蕩與其說是加速這意識場景的崩塌，倒不如說是在提醒洛老爺子，他剛才眼中所見的，並非是正在進行中的真實，而只是屬於司空皓的一段記憶。
轟————！
原本就已處在分崩離析中的幻象場景哪經得住顧墨塵的火上澆油，就在他氣勢大起的同時，這處屬於司空皓記憶中的場景終於粉碎，地面上的屍體，乃至一株野草，一顆灰塵，都在兩人的眼前破碎無盡！
「啊——！」
現實之中，顧墨塵陡然大叫，由入定狀態急退而出，他怒目圓睜，面上竟有兩三條青筋暴起，看起來極為猙獰可怖。
「怎麼了？」
一直關注著顧墨塵的洛不凡驚叫，以為對方為了模擬司空皓的氣息出了岔子，以至於走火入魔？
洛不凡的反應很大，顧墨塵是他唯一能夠說動爺爺的方法，他可不想對方還沒有向爺爺證明司空皓就是浩皓之前就出了岔子。
於是幾乎就在顧墨塵一聲大叫的同時，洛不凡也彈身而起，想也不想，當即就要一掌按上顧墨塵心口膻中穴，將自己的內力輸送過去助其調理體內的氣血。
當初他以身外化身幫助顧墨塵時，兩人的內力曾同處過，是以他知道兩人的內力並不排斥。
可他才剛剛跳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輸送內力，洛老爺子那邊卻淡淡地叫道：「住手！」
洛家家主的話在洛家子弟面前就是聖旨，即使洛不凡是他的嫡系孫子也不例外，洛老爺子一句話，洛不凡的動作頓停，他轉過頭，看向自己的爺爺，不甘心道：「可是，爺爺……」
在洛不凡想來，爺爺一定認為顧墨塵是個騙子，在他面前演戲，結果自己給搞砸了，可事實真的不是這樣！
「洛兄，我沒事。」
結果他話才一出口，顧墨塵那邊也順過一口氣來，連忙也向洛不凡示意。
隨即他看向洛老爺子，向其微微點了點頭。
迋好洛老爺子是真沒有害他的心思，剛才也只是親眼見到司空皓的悲劇而一時激動，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氣息而已。
當顧墨塵隨他之後爆發出氣勢，一舉將那場景震潰之後，洛老爺子也是陡然清醒，他親眼所見的，已是不知多少年前發生的往事，現在的憤怒不僅於事無補，還會害得顧墨塵意識受損。
於是他也是連忙收斂住氣息，借著場景崩塌的時候，從顧墨塵的意識空間里退了出來。
出於歉意，洛老爺子並沒有趁機潛入顧墨塵的意識深處，探查一下對方的秘密。
「顧小兄弟，謝謝你。」
洛老爺子鄭重地向顧墨塵點點頭，就像在意識空間里時一樣，語氣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