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李欣舊事

  即使語氣很鄭重，可顧墨塵卻沒有把握李欣會真的告訴他。


  畢竟這是李欣的家事，而且看李欣的樣子也不是像會隨便將心裡的秘密告訴別人的人。


  果不其然，聽到顧墨塵的話，李欣只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想知道？」


  顧墨塵心下一沉，「能說嗎？」


  「可以啊。」


  然而李欣的回答卻讓他當即愣住，這未免也……回答得太爽快了一些吧？


  「呃……」


  顧墨塵一時無語，倒是李欣微笑了下，道：「怎麼你以為我不會說嗎？」


  「是吧……」


  顧墨塵點頭，他確實沒想過李欣那麼爽快。


  「那是你自己沒問。」


  李欣白他一眼，面容清冷道：「這並不是什麼不能啟齒的事，況且，當年十大世家中有不少也知道此事。」


  顧墨塵沒有說話了，靜靜等著李欣的下文。


  而李欣眼中也劃過一抹回憶之色，緊接著，她的面色卻又恢復成以往的冷若冰霜，就彷彿下面要說的並不是她自己的事，而是別人的。


  「我在李家只能算旁支，並且父親死得早，與母親相依為命活著。」


  想了想之後，李欣淡然開口。


  「那時我才十五歲，若不是自身煉丹天賦還算不錯，只怕早已被逐出李家，在這個武者為尊的世界，甚至連中臨市都呆不下去。」


  「我與母親一直謹小慎微地活著，不敢去觸怒或是得罪李家的任何一個人，而我也在努力學習著煉丹之道，希望能夠憑藉這一點在李家站穩腳跟，至少能夠讓我的母親能夠體面的活著，直到有一天……」


  說到這裡，李欣頓了頓，眼中劃過一抹冷色。


  「有一天，中臨市遭受到獸潮襲擊，那一次抵抗獸潮的領頭人正是李家，而我的母親作為後勤，也在那次一同上了戰場。」


  「她本不應該去的，我母親的修為也只不過是二級武者，可那時李家卻有些風言風語，說咱們堂堂大世家，在面對獸潮入侵時，每個人都應該出自己的一份力。」


  「那麼作為李家的一份子，我和母親這兩個在旁人眼中只不過是靠著李家吃白飯的閑人，自然得有一個人去出一份所謂的力的。」


  「我母親自然不會讓當時還年幼的我去上戰場，於是她選擇了自己去，後勤工作的話，無非就是救治一下在戰鬥中受傷的武者，是處於戰場的最後方，原本不會有什麼危險，然而，世事都有萬一……」


  李欣平靜地講述著往事，如果不是偶爾劃過眼底的冷光，顧墨塵完全感覺不到她正在述說的，是自己身上發生的事。


  「異獸襲擊了我母親所在的後勤支持部門，那一次損失慘重，當我趕到時，看到的，已是昏迷不醒的母親。」


  李欣繼續說著，當提到母親時，她的面色蒼白了幾分。


  「萬幸的是，母親並沒有死，只是重傷昏迷而已，但傷勢也很嚴重，她的心脈幾乎被震斷，還能留有一口氣在簡直就是奇迹。」


  聽到這裡，顧墨塵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終究沒有開口。


  李欣瞥了他一眼，突然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一種丹藥？」


  默然，顧墨塵點頭，他確實想到了一種丹藥，照李欣的述說，她的母親當時還留有一口氣在，那麼，若是那時李欣就能夠煉製七寶還靈丹的話……


  可這也說不過去，畢竟那時的李欣還沒有得到丹道隨筆，沒有丹道隨筆的話，她又怎麼煉製得出七寶還靈丹？

  更別說以那時李欣的煉丹水平，就是有丹方也沒能力去煉製的吧，光是湊齊那些材料就夠嗆。


  然而讓顧墨塵沒有想到的是，李欣卻道：「其實，那時的李家是有類似於七寶還靈凡藥效的丹藥的，若是母親能夠服下的話，便不會死。」


  顧墨塵一怔，李欣話說到這裡，他已經能夠清楚知道為何李欣會離開李家，而跑去小小的長天市作了個校醫。


  恐怕……那時的李家並不准備因為一個二級武者，而將珍貴無比的救命丹藥拿出來。


  要知道，一顆能夠讓人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能治好所有傷勢的丹藥，這對任何一個武者來說都具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就說顧墨塵自己，若不是那顆七寶還靈丹的話，他只怕早已經死在了嚴風雷的手裡，那顆丹藥就相當於是顧墨塵的第二條性命啊！

  「他們……沒有將丹藥拿出來救你的母親？」


  一念及此，見李欣閉口不言，顧墨塵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沒有。」


  李欣看他一眼，平靜道：「當初任我百般哀求，李家都不肯將丹藥用於救治我的母親，以至於過了沒多久，我母親便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而我，也在那時起與李家恩斷義絕，隻身跑到長天市來作了一名校醫。」


  「不過你可不要覺得我是心灰意冷，恰恰相反，對於當初李家的做法，我一直都銘記在心，我人雖然離開了李家，可對於丹道一途卻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總有一天，我要讓李家人知道，當初他們不肯施捨那顆丹藥，當初所作的那個決定，在將來的某一天，會讓他們意識到，他們損失的到底是什麼！」


  說這句話時，李欣的神情堅定無比，眸子里閃爍著更加頻繁的冷光。


  顧墨塵心下默然，終於清楚，李欣這次回來參加丹道比試，是回來打李家的臉來了。


  當初李家不肯拿出那顆救命的丹藥，而在如今的李欣這裡，卻並不是什麼難以煉製的藥物，而顧墨塵也相信，這世上能在李欣這般年紀就煉製出七級丹藥的，只怕是只有她一人而已。


  她是丹道的天才，李家當初不肯拿出丹藥，卻在短短數年後，白白損失了一位煉丹界的天才，不知當他們知道之後，又會是怎樣的表情？

  看到顧墨塵的面色，李欣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不由笑了笑，道：「其實，李家早已經知道我在煉丹一道上的天賦了。」


  「哦？」


  顧墨塵一愣，這卻是他沒有想到的，他一直以為，李欣一直在隱忍著，等待著不久之後的丹道大比上，才狠狠地打李家的臉？

  「你不記得陳挊了？」


  李欣眉頭一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