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罪不至死
洛嚴長老的意思，當然是換個人少的地方戰鬥，可就如顧墨塵所說，眼下哪裡是人少的地方？
回洛家去戰鬥，那就不叫戰鬥，而是切磋。
對此顧墨塵倒是無所謂，回洛家就回洛家，可洛不凡怎麼辦？
顧墨塵是肯定不會老實到帶著洛不凡一起回去洛家的吧？
這又不是在比武，兩人以洛不凡作為賭注，誰贏了歸誰，趁洛嚴長老與顧墨塵的本體回到洛家的時間，顧墨塵那邊的分身早可以將洛不凡帶得遠離中臨市了。
所以自己這話說了不等於沒說？
換個地方，首先自己就不會同意啊！
洛嚴長老只能再次苦笑，再環顧四周時，卻也知這裡真不是個戰鬥的地方，他若是要與顧墨塵戰鬥，那是肯定會露出本體的，那麼就不能再保持這副計程車司機的面目。
而他洛嚴，在中臨市也算是有一點名頭的，一看是洛家的長老出來與人對戰，即使不引起其他世家的注意，這裡圍觀人群這麼多，一定會引起轟動。
到那時還怎麼瞞？
進退兩難啊！
洛嚴長老站在原地苦笑，而顧墨塵卻並沒有傻站著，他沉腰立馬，吐氣開聲，卻說出了讓洛嚴長老再一次苦笑的話。
「得了吧，你這拖延時間的伎倆可不高明，你若是再用分身靠近洛不凡那裡，我馬上就殺了他！」
這便是洛嚴長老苦笑的理由。
在發覺自己進不是退也不是之後，他只能兵行險著，讓本體站在顧墨塵面前拖延著，而自己卻悄無聲息地凝聚出分身，從側方向洛不凡那裡逼近。
他用分身去接近顧墨塵的分身，在兩人都是分身的前提下，作為元武者的他，自然擁有更高的勝面。
然而這一切卻沒有逃過顧墨塵的感知。
早在很久以前，玄龍神就曾向顧墨塵說過，作為龍武者，他的感知能力是遠勝於普通武者的。
而在此關鍵的時候，他怎麼能不將自己的感知力放到最大，以免錯過如今這絕佳的機會？
洛嚴長老的分身幾乎剛一動，便已進入到顧墨塵的感知範圍之內，於是對方想要做什麼，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難辦啊……
如果可以的話，洛嚴長老真想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再好好地嘆一口氣。
顧墨塵是龍武者，固然目前的修為境界還比他低得多，可難纏的程度卻是一點也不遜於與他同級的高手，與他正面為敵，洛嚴長老感覺自己每一步都受制在顧墨塵的計算之中，這種感覺讓他很難受。
明明修為更高的是自己才對啊！
洛嚴長老感到滿心的困惑，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覺得顧墨塵難對付，到底真的是不是因為他所認為的，此地並不適合戰鬥的原因？
眼前洛嚴長老並沒有動手的意思，顧墨塵也收回了架勢，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不動手沒有關係，他倒巴不得洛嚴長老不動，而他，卻是要動的。
不過不是本體，而是分身。
「走吧。」
分身那邊，顧墨塵略一使力，洛不凡當即翻了個白眼，面色由漲紅轉而為青紫之色。
「你的族人，似乎在選擇你的命還是家族利益方面，選擇了後者。」
顧墨塵冷笑著，不介意再給洛不凡的傷口上撒鹽，就像他當初對自己做的那樣。
「唔！」
洛不凡悶哼一聲，他只是嘗試著想掙扎一下而已，卻受到來自於顧墨塵的強烈反制，只剎那而已，便已受了不輕的內傷。
家族利益與自己之間？
身受重傷之際，他的腦海中回蕩著顧墨塵嘲弄的話語，不由也是心如死灰。
是啊，在家族面前，自己又算得了什麼？
之前為了家族，爺爺交出了龍元，現在同樣也是為了家族，他即將死在這裡，死在離洛家只有一牆之隔的街道上，可……又有誰會在乎？
身為世家弟子，果然也有著屬於世家弟子的悲哀啊。
在這一刻，洛不凡幾乎就想要放棄，然而同樣也是在這一刻，一道彷彿來自於虛空的聲音，落入了兩人耳中。
「你們錯了，維繫一個家族的，從來都不是利益。」
這個聲音出現得很突兀，說得話也正與兩人目前的認為相反，可是，當這個聲音出現時，無論是顧墨塵也好，還是洛不凡也罷，卻都打從心底認為，或許他說的才是對的。
因為說這句話的人，遠比他們更有資格談論關於家族的話題。
因為那個聲音的主人……是為了洛家而操心了一輩子的人，洛家家主！
「你還是來了！」
顧墨塵凝目四望，然而卻找不到洛老爺子的蹤跡，而在洛家，也只有洛老爺子可以悄無聲息地進入他的感知範圍，而沒有被他發現。
關於洛老爺子不現身的理由，顧墨塵當然也想得到。
同樣還是洛嚴長老顧忌的那個問題，這裡人多……
洛家家主親自出馬，這個消息的轟動性又要遠大於洛嚴長老，畢竟在中臨市，洛老爺子已經很久沒有顯露在人前了，甚至都有不少人在暗地裡猜測，他是不是已經壽終正寢。
所以洛老爺子當然不會顯露真身，不過即使是這樣，顧墨塵也相信，洛老爺子就算是在暗中出手，也能夠有足夠的實力將洛不凡從自己的手中搶下來。
他之所以沒有這麼做，反而先向顧墨塵與洛不凡暴露了自己聲音，其實也就是在向顧墨塵表明，他並不願與之為敵。
可，他來了，自然是為了洛不凡來的，那麼，是敵是友，在顧墨塵這裡，還有什麼區別？
「顧小兄弟……」
洛老爺子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奈，不過卻也很堅決，他道：「洛不凡固然有錯，但罪不至死……」
言至於此，當即被顧墨塵的怒喝打斷：「罪不至死？」
「你的意思是，我的爺爺就該死不成？」
他要殺洛不凡，是因為爺爺的原因，而洛老爺子的一句罪不至死，卻讓他心底那座暴怒的火山傾刻間爆發，洛不凡罪不至死，那麼自己的爺爺呢？
難道他就罪大惡極，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