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記憶深處

  模糊不清的混沌空間中，司空皓低頭看了看自己。


  他緩緩伸出一隻手，用精神力在手掌上凝結出一面類似於鏡子的東西，觀察著裡面人的面容。


  「果然，是我自己……」


  隨即，他苦笑不已。


  此時的他已是恢復到了自己本來的面目，而不是司空不凡的容貌。


  他的精神與肉身是分離的，精神是他自己，而肉身卻是司空不凡的，此時司空皓以精神力量分離出神識，自然是恢復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而這裡，便是七長老的神識空間。


  混沌，茫然。


  這就是司空皓在七長老這裡感覺到的全部，除此之外，他並沒有找到七長老自己本身的意識，以至於看起來這混沌空間里空無一人。


  可司空皓知道，七長老必然是在的。


  否則躺在外界床上的，就不是處於昏迷中的七長老，而是已然死亡的七長老。


  「這是被嚇壞了么？」


  司空皓搖搖頭，看來七長老之前被人意識入侵這事，實在將他嚇得不輕，是以就算躲在自己的意識空間里，他都下意識地將自己的所有給掩藏了起來。


  可這對於司空皓來說，並沒有作用。


  七長老的精神力雖強，可與他根本不在同一個級別，司空皓若是願意，就是直接震散對方的混沌空間也不是沒可能的。


  可惜七長老的身體太過蒼老，已經不符合司空皓所需，否則他倒真想這麼做，利用自己進入對方神識領域的機會，直接將其精神抹殺，隨即再由自己來冒七長老之名蘇醒。


  至於外面的司空不凡身體，自己斬斷與他的精神力聯繫之後，司空不凡為了自救，自然知道應該怎麼與他配合好瞞過陳啟與陳家大長老。


  不過司空皓並沒有打算這麼做，七長老的身體並不適合他來使用。


  於是站在七長老的混沌空間里，司空皓微微閉上眼睛，從他身上似乎有一圈一圈的漣漪在涌動，在擴散，一圈又一圈，每一圈都在極大的震蕩著七長老的混沌空間。


  司空皓這一手就像是蝙蝠發出超聲波去探測物體一樣，他利用自己的精神力全方位的在這空間里擴散開來，正是要感知這裡的一切。


  混沌只是表象，在這混沌無光之下，司空皓相信，七長老的精神意識一定還是在的。


  果然，這樣的精神力光圈只是擴散開來了十道而已，這混沌空間中的大大小小，所有的東西都深印進了司空皓的腦海中。


  於是他睜開眼，就著眼中未曾散去的神眼，如兩道開天闢地的利劍，劃破了無窮的黑暗混沌，牢牢盯向了一處。


  「啊！」


  猛然之間，混沌中傳來一聲驚叫，隨即一個驚懼不已的聲音顫抖著問道：「你，你是誰？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即使司空皓並不熟悉這個聲音，他也知道這人自是七長老無疑。


  到了現在，七長老仍然沒有從那精神力高手的陰影中走出，由此可見對方的實力之強大。


  司空皓自己倒是愣了一下。


  他原以為對七長老施以精神力打擊的人是顧墨塵，可顧墨塵真的有如此之強的精神力么？

  對方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毛頭小子罷了，之前能夠在司空不凡的身上設下連自己都發現不了的精神力禁制已是讓他另眼相看，而如今還能讓同樣精神力出眾的七長老也受到如此打擊？


  此時他就在七長老的精神世界里，自然對七長老的精神力有著一個更加具體的認識。


  他原以為七長老的精神力在陳家很強，但也不過爾爾罷了，卻不想，當進入到對方的精神世界后，司空皓才發現，自己或許想錯了。


  這個人的精神力絕對不弱。


  那麼到底是誰，可以將七長老的精神力震蕩到這個地步？

  司空皓皺眉想了想，並沒有往聲音傳來處走，他暫時沒有接觸七長老，而是單手一揮。


  眼前的景物突發，竟然變成一幕只有一半的落日海灘。


  這就是當日七長老只構建到一半的結界！


  司空皓由七長老的精神世界里引動了他記憶深處最感到恐懼的一幕，隨即便皺眉仔細觀察起來。


  只有一半的世界中，那沙灘上的兩個人格外突兀，並不是七長老構建結界中的一環，司空皓的目光很輕易地就鎖定上了這兩人。


  然後，他面色一變，發現這兩人中站在後面的那一個，正是顧墨塵！

  而前面的一位老者，司空皓並沒有見過。


  可是很顯然，出手對抗七長老這尚未完善的結界的，正是這位老者。


  「原來你還有幫手！」


  司空皓冷冷地笑了笑，這就說得通了。


  不過隨之而來的一幕，卻讓他的笑容僵在了當場。


  這老者彷彿什麼都沒有做，被七長老構建了一半的結界竟然就此崩塌不說，他的精神力量還趁亂進入了七長老的神識身體中，也正是因為如此，七長老的精神力量才就此崩潰。


  司空皓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來冷冷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可即使只是旁觀，並且這還只是七長老記憶之中的畫面，但他卻仍然感覺到了自那老者身上散發出的，一波又一波強橫無比的精神力量！


  「好強！」


  司空皓在驚嘆，他相信自己看到的只是對方的冰山一角罷了，可仍然讓他震撼得無以復加。


  自己自認在這世上精神力之高已是罕有敵手，可面對這老者時，司空皓這才突然發現，其實他什麼都不是！


  在這老者面前，無論是他還是七長老，還是其他的武功高手，在精神力方面都一樣，都是屬於普通人罷了！


  「這世上竟然有人的精神力強橫到這種地步？」


  即使是司空皓，他也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膽寒，儘管他再不願相信，事實就罷在眼前。


  在這老者面前，他引以為傲的精神力根本不值一提！

  轟——！

  結界崩潰了，司空皓的眼前突然變得支離破碎，隨即當無數碎片散去之後，混沌重臨。


  只剩下司空皓一人站在這混沌空間里，上不知天，下不感地，彷彿一切的一切，都是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