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06-08-06

  邱艷站在他身後,揮著手裡的巾子,怕自己尷尬,主動找話和駱駝聊,「糊牆的事兒真是謝謝你了,其實,我和阿諾在家不會有什麼,麻煩你和杉子,真是過意不去。」


  「不礙事,聰哥吩咐了,最近賭場事情多,聰哥脫不開身,你和阿諾妹子安全,聰哥在外邊也放心。」駱駝語速不快,邱艷聽著后愣了下,反口問道,「聰子在外邊做的事兒會連累我和阿諾?」


  跟前的人像是沒料到她會這樣問,半晌沒有說話,邱艷心裡有些亂,上回沈聰全身是傷高燒不退,真出了什麼事兒,她和阿諾在家如何是好,心裡緊張,不由得微微拔高了嗓音,「賭場遇著什麼麻煩了,和衛洪有關?」邱艷心底知曉沈聰的敵人無非就衛洪,加之上回珠花模稜兩可的話,她垂下手裡的巾子,心思轉動,試探的說道,「上回聰子渾身是傷差點死了,你知道誰做的嗎?」


  「嫂子知曉那件事?」駱駝轉過身,眼底掩飾不住的意外,隨後驚覺自己說漏了嘴,訕訕的扯了扯自己嘴角,邱艷愈發認定他心裡清楚,「駱駝,聰子受傷真是衛洪手底下的人做的?」


  駱駝面有遲疑,邱艷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真要是衛洪做的,依著沈聰的性子早就帶著人打到衛洪老家了,兩人不可能相安無事,可如果不是衛洪,說明有人想要沈聰死,想著這個,她只覺得渾身泛冷,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駱駝略微低著頭,掩蓋了心底的情緒,緩緩道,「其中的事兒我也不清楚細節,和順風賭場脫不了干係就是了,那段時間幫著賭場修座椅,不曾管外邊的事兒,嫂子別問了,聰哥不說是怕你擔心。」


  邱艷哪放心得下,她瞧得出來,駱駝該是在賭場的時間短,口風不如李杉韓城緊,說不準能問出問出來,張嘴欲再問點什麼,駱駝抬手拿了她手裡的巾子,背過身,左右拍著手臂兩側灰,「嫂子瞧瞧我頭上課多?」


  「有些。」說完這句,就見駱駝把巾子遞給她,邱艷明白他的意思,忍著面色發燙,巾子快速的在他髮髻上揮了兩下,駱駝好笑,「嫂子,你輕些。」


  邱艷不好意思,快速的抽回了手,「好了。」實際上,頭上還有,可她堅持不下去了,哪怕她和沈聰做過最親密的事兒,也從未幫沈聰弄過衣衫,或者頭髮。


  駱駝彎腰,雙手叉著腿,左右搖著腦袋,明晃晃中,灰塵從頭上灑落,十分清晰,邱艷臉燥,聲音乾癟的解釋道,「可能頭頂還有些,水桶里泡著的豆子差不多了,我們去村裡借石磨吧。」不等駱駝回答,她自顧的轉身將巾子隨手晾在衣桿上。


  駱駝直起身子,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勾了勾唇,一瞬后又拉了下來,苦惱道,「其實,你和我說石磨在哪兒,我自己去就好。」


  「我也不清楚,出門還得問問。」嫁到杏山村后,邱艷並不去村裡走動,過年磨豆腐也是沈聰一個人去的,石磨在哪兒她還真不清楚。


  駱駝挑著桶走在前邊,邱艷走在後邊,邱艷鎖門的空檔,聽駱駝說起邱老爹的田地來,「嫂子娘家的地兒租給你大伯父一家了。」


  邱艷不解,落上鎖,問道,「我爹手裡的田地租給我大伯母了?」嚴氏從來就是個心思多的,今年田地不用繳稅家裡能省下不少糧食,怎麼又打起她疊手裡的田地來了,幾年前,邱家幾房為了租田的事兒就鬧過一回了,她爹說了不租給親戚,怎麼又反悔了?


  駱駝抿了抿唇,好似有所忌憚,邱艷明白他的想法,溫聲道,「聰子不讓你們說場子里的事兒我不讓你們為難,我爹的事兒你與我說說總是可以的吧?」


  駱駝繼續往前走,邱艷亦步亦趨的跟上,苦口婆心勸他與自己說實話。


  駱駝停下,邱艷不察,撞到他後背上,當即愣在了原地。駱駝側過身,和邱艷並排著走,語聲緩慢,「可能邱叔在村裡找不到合適的人家,你大伯母在中間說了不少好話,邱叔才答應的,我了解得不過,蓮花從青禾村過來,她該是清楚的,嫂子何不問問她?」


  邱艷面露沉思,她和蓮花一塊長大,對家裡的關係邱艷沒瞞過蓮花,邱老爹真把田租給嚴氏,蓮花不可能不和她說,除非,其中還有其他的事兒,蓮花不得不閉嘴,這事牽扯到她。


  想著這個,她心愈發不安,不知不覺到了杏樹下,樹下的人皆望了過來,眼裡閃過意味深長,邱艷不懂,想著磨豆腐,上前詢問石磨的位子,基於早上李杉打人的事兒,眾人對沈聰諱莫如深,指著前邊,簡單說了位子。


  邱艷收回目光,引著駱駝往前,走出去幾步遠,聽背後傳來竊竊私語,她聽不太清楚,回眸看駱駝臉色不太好,「怎麼了?」


  「那些人口無遮攔,竟誤會我和嫂子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真是該死。」駱駝面露氣憤,像要掉轉頭打人似的,邱艷拉住他,「別和他們一般見識。」回過神才驚覺自己拉著他衣袖,抽回手,尷尬的甩了甩,「快些走吧,待會我再買點肉回來。」


  抬腳,才回味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孤男寡女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些人拐著彎罵她水性楊花呢,有心掉頭找他們問個清楚,又礙於自己勸駱駝那句話,前邊勸駱駝不和那些人見識,後邊她就自己計較上了,指不定駱駝如何看她呢。


  遲疑間,繼續往前走。


  杏山村窮,村頭沒有鋪子,買肉只得去其他村,趁著駱駝推石磨,她斟酌道,「不若我先去買肉?」


  「嫂子幫忙放豆子,買肉的話,待會我與你一道吧。」駱駝低著頭,雙手握著石磨的手柄,吃力的繞著石磨轉圈,邱艷想著也是,她走了,駱駝還得騰出手放豆子,怕是不好做,因而答應下來。


  她沒去過旁邊村子,但看那些人拿好奇的眼神打量她,目光落到駱駝身上時眼底閃過某種遺憾,感覺怪異,邱艷十分討厭,買了兩斤肉,離開時,遇著對面走來兩婦人,眼神直接,側身和人評頭論足道,「黑眉大眼,模樣清秀,真是無可挑剔的好,怎麼就偏生嫁給這種男的了?」


  聽到前邊,邱艷面色一紅,到後邊,微微白了臉,冷著眼,欲上前和兩人爭執,被邊上的駱駝拉住了,「回吧,阿諾妹子她們說不準下山了,正等著咱回去呢。」


  邱艷不服氣,但看駱駝臉色不太好看,不由得想起那人嘴裡的那句「這種男的」,明顯是瞧不上駱駝,嫌駱駝長得難看,他心裡該是不太好受,她如果和那人爭執,少不得要把駱駝卷進去,其實,駱駝長相不算難看,無非額頭上有塊胎記,乍眼瞧著有些猙獰罷了,思忖再三,邱艷忍下了這口惡氣。


  回去的路上不住的安慰駱駝,讓他別多想。


  「沒事兒的,嫂子,我自小都習慣了,嘴長在那些人臉上,我還能管著不讓她們說?」駱駝語氣儘是無奈,邱艷想,換做沈聰,一言不合就伸手打人了,誰讓他受氣,他便十倍奉還,邱艷動了動唇,想讓駱駝硬氣些,又怕給駱駝招來麻煩,沈聰身材魁梧,面目兇狠,不怒而威,站在那兒便給人無形的壓迫感,駱駝與人溫和,真動手,對方不怕不說,動起手來,不見得會輸。


  也不是所有人,面對流言蜚語都能有沈聰那份狂妄和傲氣,邱艷如是想。


  回到家,沈芸諾她們果然回了,蓮花見著肉,笑得合不攏嘴,邱艷記著邱老爹的事兒,趁著李杉生火,沈芸諾在旁邊洗菜,拽著邱艷回了房間,關上門,壓低聲音道,「蓮花,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


  蓮花覺得莫名,張嘴反駁,「哪有……」想起什麼,又沉默下來,目光閃躲,邱艷覺得其中有貓膩,中間還真是有事兒,手按著蓮花肩頭,聲音一沉,「我爹和我大伯母之間是不是有什麼?」


  「誰和你說的?沒有的事兒。」蓮花心虛,聲音都大了,邱艷愈發認定邱老爹把田租給嚴氏有其他的意思,不由得冷了臉,「你什麼性子我會不清楚,每回說謊嗓門都比平日要大,真沒事兒,你心虛做什麼?」


  蓮花睜大眼,退到桌子邊,手撐著桌子,眼神看向別處,「我怎麼知道我有這個毛病?」微微留意,方才聲音確實有些大了,抬起眼皮,看邱艷一臉失望,失望中又夾著傷心。


  「我以為我兩的交情,凡事兒你都不會瞞著,沒想到,是我想錯了。」


  「別。」看她這樣,蓮花慌了,上前拉著她的手,著急解釋道,「不和你說也是怕你瞎操心,阿諾哥哥對你好,我和邱叔看在眼底,有些人就喜歡胡亂編排人,不是怕你多想嗎?」


  邱艷掖掖眼角,眼裡水光閃閃,「他們編排什麼了?」


  蓮花知曉瞞不過她,索性拉開凳子坐了下來,「艷兒,那你聽我的話,不管那些人怎麼說,都別胡思亂想,邱叔好好的,阿諾哥哥又對你那麼好。」


  「到底是什麼,你和我說啊。」


  蓮花抓了兩下自己髮髻,煩躁道,「有人針對阿諾哥哥,亂說呢,田家人不是不肯交租子還把邱叔打傷了嗎?有人說田家人是受了阿諾哥哥安排故意那樣子做的,艷兒,你怕是不清楚,去年明月村那個被誤手打傷的孩子死了,家裡就那麼個寶貝疙瘩,嚷著要去縣衙告阿諾哥哥,阿諾哥哥為了擺平這事兒,暗中允諾給那戶人家錢。」說到這,蓮花心思也沉重不少。


  邱艷不可置信,「然後呢,怎麼和我爹被田家人打有關係了?」


  「阿諾哥哥要給賠那戶人家十兩銀子,有人說阿諾哥哥拿不出來,才把主意打到了邱叔頭上,田家人鬧事,邱叔的田鐵定不會繼續租給田家,收回來,趁著這個機會賣掉的話能有不少銀子。」這個說法在青禾村傳開了,她是不信的,和邱叔說,邱叔也不信。


  她怕邱艷多想,才瞞著沒和邱艷說,青禾村與杏山村離得近,事情在杏山村傳開也是早晚的事兒,那些人說話沒個把門的,邱艷鐵定是磨豆腐的時候聽到的風聲,蓮花拉著邱艷,看她雙眼無神,一臉木訥,她心揪似的疼,又道,「艷兒,其實,有件事兒我沒和你說實話。」


  邱艷抬眸,眼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蓮花手滑至她眉眼處,盡量輕快道,「我快成親了,不到十天我就要嫁人了,之後,我兩怕是沒有機會見面了。」


  邱艷眼眶一熱,「我怎麼不知道?」


  「我娘怕節外生枝,誰都沒說,這門親事我覺得不錯,對方要舉家南移,親事定得急,村裡人都沒聽到風聲呢。」蓮花嘴角漾著笑,她見過那個男子,寡言少語,對她愛搭理不搭理的,她覺得挺不錯的,沒有一蹴而就的感情,日久生情,但凡第一眼看對眼的,對方必不是打心裡純粹喜歡你。


  阿諾哥哥眉清目朗,艷兒貌美如花,兩人頭回見面都不曾被表象迷惑,她覺著那人性子挺真實的,至少,不像那些嘴巴上說著喜歡實則是個縮頭烏龜的人。


  邱艷還沒從她的話里回過神來,訥訥道,「舉家南移?」


  「嗯,好像是有親戚在南邊發了財,要把一家人都接過去,他娘喜歡這邊的人,不想他娶南邊姑娘,想著趁離開前把親事結了。」這門親事,陸氏不喜歡,她卻覺得不錯,就是離家遠了,家裡邊出點什麼事兒她也幫不上忙,伸出手抱著邱艷,「艷兒,我不在家,我爹娘要有個什麼事兒,你讓阿諾哥哥幫幫忙好不好?」


  邱艷滿腦子都是沈聰串通田家忍打傷邱老爹的事兒,聽到最後句,身子才動了動,拉開蓮花,哽咽道,「為何要嫁那麼遠?」那時候,以為柳芽和她嫁到村裡,她多少遺憾自己嫁得遠了,而如今,蓮花竟然要到南邊,那麼遠的地兒,可能一年到頭都不能回來了?

  「我覺著對方人不錯,不想錯過了。」


  「只見過一面,你怎麼知道對方人不錯?」


  蓮花笑了起來,笑得眼底溢出了淚花,「覺著他為人挺真實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比起口蜜腹劍的人好很多。」抹了抹淚,覺得情緒有些壓抑,努力的笑了出來,大著嗓門道,「明天,對方就來家裡下聘,等著吧,到時候不知招來多少人嫉妒呢,我名聲不好,我被人厭棄又如何,照樣有人視我如珍寶,他們要離開村子,不大肆辦親事,田地房屋全給我當聘禮,珠花不是仗著衛家有錢,整日得意顯擺嗎?她真有本事兒,也讓衛家拿幾畝田出來當聘禮試試?」


  情不自禁,邱艷哭了起來,「蓮花,嫁那麼遠,往後,我們是不是就見不到了?」她和蓮花柳芽從小一塊長大,三人親如姐妹也不為過,她記得她來小日子,褲子上滿是血,邱老爹手足無措的跑出去給他借月事帶,蓮花以為她要死了,抱著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還是邱老爹把柳芽叫過來,才知所有的女子到十三四歲都會來,蓮花得知她沒事,開心得哈哈大笑。


  往後,那些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蓮花,別嫁那麼遠還不好?」邱艷抱著她,心亂如麻,難怪,昨晚她會問自己見著沈聰第一眼什麼感覺,原來,她心裡都想清楚了。


  蓮花吸吸鼻子,笑道,「那可不行,我都說好收聘禮了,況且我年紀大了,本就是要嫁人的,算日子的人真是有幾分本事兒,陰差陽錯把日子定在我第一門親事那天,想來,註定我那天是要出嫁的。」


  她說得輕快,邱艷卻哭成了淚人,連邱老爹的十二都忘記了。


  兩人在屋裡,聽著外邊傳來敲門聲,邱艷才動了動胳膊,哽咽的呢喃了聲,「蓮花。」


  「別哭,本來這事兒不準備和你說的,就怕你知道了哭哭啼啼,鬧得我嫁人不安生,大喜的事兒,到你嘴裡犯二成生離死別了似的。」蓮花說這話的時候,雙唇不受控制得顫抖,臉上的笑僵得很,邱艷明白,她不過是在極力忍著罷了,想著這個,心裡愈發難受。


  「嫂子,你們在嗎,是不是出事了?」門外,駱駝輕輕扣了口門,小聲問道。


  邱艷蹙眉,沙啞道,「沒什麼,是不是豆腐好了,我馬上就來。」她快速的擦了擦自己眼角,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衫,蓮花哭著指了指旁邊的銅鏡,「你也該瞧瞧自己眼下的模樣,讓你早上笑我。」雖如此說,她也快速走到銅鏡前,整理自己的妝容。


  兩人對著銅鏡,你笑我我笑你,驅散了屋裡沉悶,半晌,邱艷推開門,沒料到駱駝站在外邊,吃驚道,「駱駝,可是有事?」


  「沒,聽著哭聲,怕遇著事情了,沒事兒就好,我先忙去了。」轉身,脊背筆直的朝灶房走去,蓮花后出來,對著駱駝的背影若有所思,湊到邱艷跟前,聲音低得不能再低,「這回瞅著,咋感覺這人有些招人厭呢?」


  邱艷以為蓮花說的是駱駝打斷二人說話之事,不以為然,「我得去點豆腐,這件事我們之後慢慢說,待久了,阿諾也會懷疑。」她看來,沈聰不會聯合田家人對付她爹,她爹明確說過,將來那些田地都是她和沈聰的。


  轉而又覺得其中還有事兒,沈聰欠了錢,真等不及的話,對邱老爹下手不是沒可能,畢竟,邱老爹死了,那些田地就是他得了,賣了錢,湊夠十兩銀子不是什麼難事。


  念及此,邱艷驟然臉色煞白。


  沈芸諾見她情緒不對,問怎麼了,蓮花怕被沈芸諾瞧出來,及時拉著她出去,「你嫂子那是捨不得我呢,我可和你說啊,過幾天,我就要成親了,你說快不快?」


  沈芸諾一臉驚奇,蓮花就將方才和邱艷說的那番話重新說了遍,不過,稍稍補充了些內容,「那人瞧著不如你哥哥健碩,可容貌卻是不差的,我覺得吧,長得好看的忍心眼都不壞,瞧瞧你哥哥就是了。」


  「那蓮花姐說對方身子骨不好的話也是胡謅的?」


  「這事兒我也聽別人說的呢,不管身子骨好好,往後都是我蓮花相公,你姐夫,可得好好的喊兩聲聽聽才是。」回憶起那人的容貌,的確不差,至少比邱長勝好看,被人退了親還能挑到門這麼好的親事,是她的福氣了。


  一下午,邱艷魂不守舍,得知蓮花明日回去,她也要回去瞅瞅,無風不起浪,她要問清楚,她爹受傷到底和沈聰有沒有關係。


  沈芸諾看得出邱艷有心事兒,不想跟著,李杉為難,和駱駝商量,「你留下守著阿諾妹子,我送嫂子回青禾村。」駱駝身子板弱,路上遇著什麼事兒他也應付不過來,不像他皮糙肉厚的。


  兩人站在柵欄邊說話,邱艷擔心他們踩著剛冒出芽的菜苗,想提醒兩句,來不及插話,只聽駱駝道,「你身手好,還是你留下護著阿諾妹子,阿諾妹子就是聰哥的命,出了事兒,咱都跑不了,嫂子那邊,我跟著就好。」


  邱艷面上一僵,李杉沉重的點了點頭,叫邱艷心口一滯,是了,沈聰心裡,沈芸諾才是最重要的人,她遠遠比不上,「駱駝,你也不用跟著,我回娘家能出什麼事兒,你們都留下吧。」


  她有些難受,不過清楚的明白駱駝說的實話,阿諾膽子小,手無縛雞之力,遇著事兒六神無主,不像她,還能反抗,如此想著,心境明朗許多,「你們往邊上挪挪,別踩著剛長出來的菜苗了。」


  駱駝抬了抬腳,「看著呢,沒踩著,嫂子,我陪你和蓮花走一遭吧,青天白日的,該不會有事兒的,只要你別嫌我身手差就好。」


  「不用,我和蓮花一道。」邱艷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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